“同归于尽”四个字光是听着都是大无畏的,可在现今,同归于尽还得讲究个门当户对,不是你想同,别人就得受的。——静哥哥乌鸡汤
是从何时开始,飞来横祸变得这么廉价无比,在我身上接二连三啪啪的来。刚入职就遇到这种事情,我姑且,且只能理解为是:
在过奈何桥时,因汤质奇差无比,和孟婆打了一架,孟婆向阎王告了状,阎王告到了天庭,玉皇大帝便令司命星君动了我的命格,才会有今日之劫难。
但若从辩证的眼光来看,“二调三入”事件,失去与得到其实是并蒂之花。
比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假如我是一名老辅导员,工作了八年到了必须调动的时候,若出现这种状况,其他人就会在底下窃窃私语:“你看看,你看看,程静征这家伙人没做好,竟然没人要了呢,没有学院肯接受他。”然后再想想自己,轻叹一声:“唉,世态炎凉啊!”
可恰恰因为我是职场新人,哪怕再人言可畏,其他人不能这样也没办法这样想,况且我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许是写文章写的多了很容易会将人情世故写的七零八落。
与人相处嘛,该揣摩的时候善良揣摩,不该揣摩的时候不要揣摩。
当然我还是幻想过,其他人能出现的最好想法是,他们得觉得:“哎哟喂,这孩子真不错,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会得人欢喜,你看这不刚进来就被这么多学院抢着要呢,后生可畏啊。”
然后,看我是新人,其实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也就当做自己茶余饭后的一个牙祭,一笑而过。
作为当事人的我,在这桩事件发生后,必须承认情绪上受到了很大波动。但很快变成了感恩,毕竟像“欢迎饭”“欢送饭”之类的倒是吃了不少,白白长了几斤肉,当时我也正好有财务危机,这未必不是自己长久以来积攒人品而得到的馈赠,我欣然接受毫无负担,只是对不起了我的周夕人、白秋月两位书记。
开玩笑,你可别真信啊,光吃还不足以让我感恩,顶多算个感谢吧,那究竟感恩啥玩意呢?
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平白无故却又名正言顺的认识了很多优秀的同事,让我的人生阅历得到进一步的增长,我比同届进来的同事多走了一步路。
走进了更多人的眼睛,更多人的鼻子,更多人的嘴巴。
即使褒贬不一,但他们无法抗拒地嗅到了程静征性格的气味,尝到了程静征语言的味道,这对我这“人格解体症”患者来说是极其满足的福利。
所以有一瓶酒说的好:有舍才有得,舍得好酒。
年轻是什么意思?
就是得和一成不变、安逸无虑,说再见。
培养过厚的脸皮,才能经得起针扎,它扎你没意思了就会歇着,可是你不会,你会起茧子,千磨万击之后,你便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大到连自己都怕。
不是有那谁谁,整天说:“小成靠智,大成靠德。”来着。
一世长安的谎言让我不能自拔过,也让我想连根拔起过。
这一切的得失兴衰,哪里缘起?又将从哪里缘灭?
四年前,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既然背井离乡,自当出人头地。”
四年后,我看着井中的自己,说:“当年背井离乡,乡里人再没能喝上一口井水。”
待至金盆岭校区城南学院报到,才终于领悟到一次性解聘十七位辅导员老师对这栋楼里这个学院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去楼空了......残垣断壁啦......嗷嗷待哺咯......
我和蔡老师在这个将“二号教学楼”整修为“城南学院办公大楼”的建筑里兜兜转转,到最后也只找到了一个人,学工部任艮丰老师。
此时距学生开学报到还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而城南学院现存辅导员和新派辅导员却尚未分工。
长沙理工大学城南学院身为长沙理工大学下属独立学院,隶属三本,与本部共享师资,但其实因与本部隔山隔水一应事务皆需自行处理,只需报备学校。
学院每年新生将近八千人,可见其事务繁杂,这突遭变故,元气大伤,得需一段时日去恢复,我能预测到这一年势必是辛苦的一年,但愿让我成长的不要太快。
《速度与激情》这部系列电影我很喜欢,但在这里,我希望激情常在,速度嘛,安全第一。
城南学院,身居市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特色的管理机制,相应部门配置也一应俱全,有团委、党务部、学工部、心理健康中心、招生就业办,更有自己的教学部,令我长了见识。
见到任老师时,他正被迎新生事宜搞的焦头烂额,事务繁杂不说,还无人手可用,他也是刚从城南一线辅导员调职院学工部,我和蔡老师恰巧此时前来报到,蔡老师因为是老资历辅导员和年轻人不可比也经不起折腾,于是我便被抓了壮丁,学院报到报的稀里糊涂不说,反而立即被任老师安排去火车站和另外一名实习辅导员主持迎新生工作。
在这里解释一下什么是“实习辅导员”。
实习辅导员,顾名思义,类似于单位实习,但好处在于是在自己学校实习,面向对象为在校研究生,一般为女生,近一年学校调整辅导员性别比例结构,多招男辅导员,比如我们,但要搁以前,实习辅导员若表现良好一般在毕业后可从优招录,从而转为正式辅导员,但现在仅仅是一种实习机会和体验机会,能够临时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发放实习工资。
对于迎新,我只有大学期间学生会任职时迎新的经验,而现在是作为一名老师,一名负责人去主持,实在是白丁一个。
但既然分配了工作便容不得马虎,我迅速和另外一名有经验的实习辅导员联系,是名男辅导员,叫解泽奇,后称为“解总”。
不知道这种称呼是从何时被发扬光大,但后来用的太频繁以致于失去了感觉,彼此相见大都在姓氏后面加一个“总”字,正如我也被称过“程总”一般,着实令我诚惶诚恐,受之有愧,愧不敢当。
而在我理解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自我调侃,或许对内,男性之间称呼为“老师”不如称“总”来的亲近。
混迹熟稔之后,有几个前辈不知从哪里听来了学生私下里唤我“静哥哥”,竟也当众如此称谓,我哪敢乱了辈分,急忙摆头说不敢,一身虚汗,这又是一种关系的亲近吧。
就比如,上个卫生间,同事相见。
“哟,这种事静哥哥还要亲自来啊!”
“哎,这种事还是得亲自来,那您也亲自来啊!”
“一样一样,这种事别人代替不了。”
大学辅导员每日工作量大,事务性工作繁多,只有自己相亲相爱,才能其利断金。
其他同批进来的兄弟姐们在各自分配的学院里也都被明确部署了所辖事务,作为新辅导员,一般以带新生锻炼为主,大都负责带新生,主管年级工作,而这里面也有两个奇葩,正是宝宝和琳琳。
两人命途多舛和我不相上下,皆被各自学院任命为“就业专干”,前面提到过,在本部新校区有一个传统,毕业生到了大四要搬迁到老校区生活一年,享受毕业季,这一举措实质上也是为了方便就业单位的招聘,所以两人也要搬到老校区来生活,哀怨连连。
“金盆岭三贱客”的传说由此起了开头。
若不是有他们二人,只怕生活会少掉很多乐趣,枯燥乏味,即使我再能耐寂寞,但只怕长此以往,也得患一场抑郁症了,人格解体的更加完全。
而此时,我尚不知自己被分到哪个系,主管何种工作,只能先圆满完成交给我的迎新生工作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刚工作若捅了篓子,马峰都得蛰在自己脸上,我这娇艳欲滴的绝好脸庞,我可舍不得。
和解总联系上后,迅速在电话中确定了明日的见面时间,约好明日八点在迎新现场进行详谈,迎新时间为三天,此时老校区这边尚未给我分配住宿的地方,以致于想到每日还要坐车返回新校区,才是心中最痛。
这折腾,何时才是个头。
2015年9月1日早8:00,我和解总第一次见面。
来人一米八的大块头,富有男性魅力,但这个头着实忒高了些,导致我竟要仰望着去对话,脖子酸痛之际,我建议坐下详谈。
长沙理工大学近年来的迎新点共有两处:火车站和高铁站。
设置迎新点主要是为新生及家长提供方便,由于很多新生是从外省而来,对长沙人生地不熟,众高校一般都会安置迎新点为长途跋涉的家长递一杯水,然后统一安排校车乘坐至学校内部报名点,杜绝路途中多生事端。
今年母校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一年比一年来势汹汹的迎新牌,整个迎新点由钢铁架构遮阳棚,通体采用校色“海蓝色”,上书“长沙理工大学”六字,煞是威风,凛凛之姿盖过了中南大学和湖南大学,成为长沙火车站最醒目的风景,身为长沙理工大学的一份子,内心自豪无以言表。
看到母校发展愈来愈好,即使心中骂过千遍万遍,还是那句老话,“打是亲骂是爱。”
迎新三天皆遇上了长沙毒日头,我和解总要组织协调现场工作,对迎新工作志愿者进行工作分配,那时觉得他们要比我们幸福的多,一批志愿者只需要值好一次班,而我和解总要全天候值班,从早上8:00到下午17:00,晚班则可以轮换,瓶装水一瓶接一瓶,或许见到刚出站的家长能及时有一个地方歇息,放下沉重的行李喝一杯水,看到刚入学的新生对大学建立第一份好感对我和解总来说便是最大的告慰。
迎新第二天,主管学工的副校长亲临现场探望工作人员,在送来几箱红牛功能饮料的同时我也有幸和他进行了对话,因此而上了一次校报头版头条,也真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迎新第三天,仿佛长沙的天知道这是收尾的一天,愈发歹毒起来,我终于经受不住,中班披上了防晒服。
火车站迎新工作结束后,沾了床的我顷刻入梦,一觉天明,三天下来皮肤真是糙了许多,黑眼圈也重了许多,这一遭姑且算作是入职素质拓展运动了。
解总说:“我一年后,研究生毕业可不一定留在这里,但城南辅导员才重新组建,明年火车站迎新肯定还是会派有经验的辅导员过来,那时你自然是不二人选,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但身为一名富有优良党性的中共党员,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献出一切,这话你又信与不信?”
他只回了我两字,“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