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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波亭

“青春痘没了,痘印还在呢。”——静哥哥乌鸡汤

2015级新生报名工作如火如荼开展的同时,城南学院也终于召开了本学期第一次全体教职工大会。

会议主题:系部安排及人员分配。

会议现场,我见到了安拉姐并和她坐在一起,若勇于回眸,则还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

她,叫章莘子。

犹记得,暑假前那次入职培训,我是厚到脸皮和她握了手,但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令这本应圆满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

那时,我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想佯装亲切,嘴巴一个不受控制就唤了她一声“小莘子”。

“......”

我哪里知晓她以前的男朋友就是这样唤她,她又哪里料到这样一个拗口的称呼竟被我一个外人一口咬中。

“生命中总有一些急转弯为你量身定做。”说的正是这么个理。

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她对人善良,面上总挂着微笑,这份脸色是我第一次见,不知是该感到幸运还是悲哀!

似是因为这陡然的一个提醒,让她想起来藏在这个昵称后面的很多伤心事,我想她一定在想:你一个陌生人从哪里得来这样的权利。

她性子要强直率,毫不客气毫无情面的对我说:“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叫我,直接叫我的名字,谢谢。”

她说这句话时,我能清楚感觉到这句话背后的冰冷刺骨。这份尴尬让原本我和她本就薄如蝉翼的关系再浇上了一层冰冻。

我一直想寻个机会向她说声抱歉,但后来她被分到金盆岭校区,而我被分到云塘校区,擦肩而过时,我来不及掰断她的膀子拦下她的脚步,相错至今。

奈何命运弄人,我注定要找一个机会说出这声抱歉才能还命运一个公道,让我其后的人生运气不至于太差。

或许,是上天想拯救我于水火,所以才让我历经折腾后要到金盆岭走这一遭,这是我能想到最唯美的理由了。

程静征,你啊你,就静观其变吧,等遇到机会了,我们就佛挡杀佛的拿下她。

我必须承认她非常吸引异性眼光,实在是五官太过精致,多一份赘余,少一分缺憾,不多不少一个刚刚好。

莘子身材修长,一米七五的大个子,皮肤白皙,凤眼朱唇,今日又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正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当然,这频频回眸的不是她而是我。

学院领导在讲台上出口成章绣口轻吐,我在台下却做了一个梦,梦里花开不败,草长莺飞......

梦里的我,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勇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她坚定走去,目不转睛又柔情似水地盯着她,她眼里逃过一丝慌乱,我忽的绽出一个笑容,捻着指尖端起她的下巴,“莘子,你可知道,我特别讨厌自己,在你面前开始出现的每一个样子都很讨厌。因为你没有第一眼就喜欢我,可是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所以我讨厌,讨厌到自己想重新来过。那时,我想穿一件你爱的衬衫,你爱的裤子,你爱的鞋子,还有你爱的笑容和眼神。”

可我知道这是梦,我必须亲手打破它,然后继续卑微着......

梦醒时,我惊出一身冷汗,我有天马行空的病史,但这一番狗血剧情让我归结为是为这一章节调节气氛才逼迫自己绞尽脑汁做这样一个梦。

章莘子是1990年生,大我三岁,按着伦理纲常,我该叫她一声“姐姐”,可这声称呼我终究没有喊出口,认了亲我们还怎么在一起。

我草率地认为,任何一个和青春有关的故事里,若是少了红尘俗事,势必会失掉很多风韵,所以文章写到这里,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我将在后文里用心做一场造化,让我和她有一场喜欢,这样故事就会更有意思,也算是借她的口说我想说的话。

我能预料到我的这位好朋友在看到这本书后会如何摔瓶子摔杯子的责我、怒我、恼我、恨我,但我愿意承担这一切,后果自负。

这场风花雪月的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概率为零。

静哥哥,心里要有一个喜欢的人,才能文字高产。

这一刻,我领略到文青大都有这个恶习,一边抵抗着恶心,一边继续写着。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我从梦里走出来的时候,会议也接近了尾声,学院领导开始宣布实质性决定。

城南学院是隶属于长沙理工大学的二级组织,独立学院,自然不能再像本部一样根据专业分为什么什么学院,而是以“系”为最小单位进行划分。

学院原有九大系部,但解聘17位非正式辅导员老师所带来的直接后果是人手严重不足,即使弥补上我、祝一、章莘子、凌安拉四位新辅导员那也是杯水车薪,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必须进行合系,最终落定为六大系部,分别是:经济管理系、交通土建系、文法艺术系、能动汽机系、电气工程系和水利计通系。

莘子被分到经济管理系,简称“经管系”,是学院第一大系。

我则被分到交通土建系,是仅次于经管系的第二大系,拥有城南学院的龙头专业。

安拉姐被分到电气工程系。

祝一则被分到文法艺术系。

散会后,遵照会议安排,再由各系部主任带领本系老师到各自办公室召开第一次见面暨分工会议。

人头攒动中,我被挤的脑袋发疼,忽听有人喊道:“谁是程静征?程静征老师请过来集合一下。”

透过缝隙我看到声音传来处是一位初步估测为二十七八岁的女性,其后得知她不仅是我的系主任更是一位育有一女的妈妈。

“人不可貌相”在当今社会更有另外一层意思,即是你再也无法轻易猜测到女人的年龄,正如,我一直以为我和章莘子年龄相仿,情投意合来着,可实际她早已弃我一骑绝尘而去。

对于面前这位陌生的女士,我表现着必要的尊敬,“主任你好,我是程静征。”

她说:“你好,我是刘老师。”

我说:“很高兴遇见你。”

她笑了笑,“嗯,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你先去系办公室等一下,我们稍后开个短会。”

“好的,主任。”

越过一道铁门,穿过一道木门,办公室格局显现在我眼前,我没有见过其他办公室,但这个办公室起码要比我待过的水利学院和艺术学院的办公室要大很多。

映入眼帘的先是大厅,右手边有一个小隔间,走进去整齐地摆放着三张藏青色沙发,可以当做保密的谈话室来用,大厅正中横了半截木墙并在木板上涂了墙粉,乍一看以为是初设计时就有的混凝土墙,隔成了两个空间,木墙背后是坐南朝北的三个小隔间,靠左手边第一个隔间,环境最是优雅,一张气派的办公桌横亘中间,这自然是系主任办公的地方,中间隔间占地最大,因为放了两张办公桌同样是以坐南朝北摆放,至于最靠右的隔间,也有两张办公桌,却是面朝东边,占地稍微小一点。

大厅有两个小沙发,我坐在靠右边那张安静等待,大约五分钟后我听到脚步声,连同系主任走进来的一共有四个女人,我迅速起身可却有一种异样感觉从头浇到脚,这场面好像有几分熟悉,如果现在站在办公室里的这些人就是系里的全体老师,那这性别组成跟我在艺术学院真是一模一样。

如果当真是四女一男,那我这命里桃花开的也着实有十里之长了。

刘主任叫大家自行搬凳子过来围成一个圈开个见面会,作为男人,手脚当然要麻利,利索地搬了五张凳子过来。

会议第一项:自我介绍,由主任起头。

“各位同事好,我叫刘灿,接院里通知,受任为交通土建系系主任,原先在经管系工作,一下子转到工科系肯定会有一个角色转换的过程和时间,工作中如果出现问题希望大家多提意见,一起带好我们的系部,这里在座的韩老师原本就是交通土建系的辅导员,她最有经验。”

这时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从凳子上起身,“主任过奖了,各位同事好,我叫韩淑娟,正如主任所说,之前在交通土建系工作了两年,现在系部合并肯定会有很多工作要做,希望和大家一起努力。”

“下面谁来作自我介绍?”主任问道。

我看向旁边年轻的两位女同事,两位女同事也正好看着我,三个人面面相觑。

主任看着我们三,“你们不要害羞,以后大家可是要在一起共事很长时间,既然你们决定不了谁先发言,那就男士优先吧。”

主任既然说了这话,我自然当仁不让,立即清了清嗓子,“各位同事好,我叫程静征,是今年刚入职的本科留校辅导员,之前在水利学院和艺术学院算是实习了一段时间吧,很高兴又来到城南学院,请大家多多关照。”

韩老师忽然说道:“你就是今年的本科留校辅导员啊,本科的话,那岂不是年纪很小,你是哪一年的?”

“93年。”

她先是惊诧后又叹息,“哇,那你现在才22岁啊,真的好年轻,看来我都成老人了。”

听到我的年龄,在座四个女人皆发出了感叹声,笑容中深藏着韶华易逝,比不得,比不得。

我介绍完后,剩下的两位女同事也就自然了很多,也没人可以推辞了,陆续进行自我介绍。

“各位好,我叫易潇潇,长沙本地人。我是马克思学院在读研究生,这一年课业较轻所以到学院应聘担任实习辅导员,很高兴认识大家。”

“各位好,我叫张帆,河南人。也是马克思学院在读研究生,和潇潇是同学,认识大家很高兴。”

会议第二项:工作分配。

主任先是问大家自己想带哪个版块的工作,如果有感兴趣的版块可以先提出来,她表现的十分亲和,我们纷纷表示但听她的安排。

主任又简略地问了一些信息,随即宣布:“韩老师原先带心理工作,这里面又只有你一人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证,这个工作还是由你来负责,新生工作比较繁杂,必须由两个人带,所以韩老师和易老师两人带新生,易老师在带新生的同时协助我带党建,张老师就负责带大三学生以及资助工作,至于程老师原先一直在学生会担任学生干部还做过学生会主席,那就负责大二学生和团学工作吧,我负责大四毕业生、党建和就业工作,这样安排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四人点头默许。

会议第三项:家常便饭。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般具有两面性,一种是一见钟情,一种是一见如故。

我们自然是后者,主任今日做东,办公室大聚餐定在鱼馆。

其实对于现在这种欢迎性质的吃饭,我是有点阴影的,我想自己运气不至于再差到明天又被调往别处吧。

所幸,我为自己右臂打那一剂强心针,左臂打那一剂祈福针,双针生效,和她们总算是相守了一段时间。

闲聊之间,我这才有空当用自己绝美的眼睛去审视面前可爱的人儿。

主任正如我见她的第一面,完全看不出来她已是一位妈妈,保养得当,性格活泼,蓄一头短发,很会活跃气氛。

韩老师束一头马尾辫,身材苗条,虽如飘柳般柔弱却自眉目间透露着一股难以掩藏的善良。

易潇潇则完全跟她名字带给人的第一感觉不谋而合,单单这个名字念出来都会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容颜俏皮、性子可爱的模样,她的刘海整齐而又微卷使人萌化,一双大眼睛灵动跳跃,笑起来会在下巴上聚两道折纹,甚是可爱。

张帆最受人注意的是那两道精致的柳叶眉,如弯月高挂,因眼角稍向上斜,不笑时五官搭配透着一股子英气,大笑时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瞬间变得天真烂漫,两种面具在她脸上轮番交替,颇有几分意思。

主任计划今天晚上让大家出席2015级新生见面会,一想到这种大会最起码要开到晚上九、十点钟,再一想到自己仍住在新校区还要打车回去,麻烦的紧,饭后我便找到任老师又催促了一番分寝室的事。

期间,我还打了电话给宝宝和琳琳,督促他们也尽快解决自己的住宿问题。

如我所料,见面会结束后已是夜里十点,宝宝和琳琳不带新生早就返回了云塘,我只能一边兴叹一边向外走去。

在门口,竟和章莘子迎面相遇,任凭我如何向四周张望,都觉得这演技实在是蹩脚,也罢,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用尽全力竟只说了句:“你好,莘子。”

她回道:“你好,我落了东西在教室里急着去取,下次聊。”她似乎极其不耐烦。

“哦,好......吧,下次聊。”我有点失落。

她们系今晚也是给新生开会,也许她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和我说话。

莘子的事还来不及多想,我便被瞬间大量的工作推搡着前进,这一走直到十月底才缓了一口气。

继新生见面会后,我也尽快为自己所带的14级学生召开了第一次年级大会。

人都说第一印象十分重要,所以我很用心的准备着这次年级大会。

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后爸”来接管,但幸运的是这个“后爸”并不残忍反而是带着满满爱意而来,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必须领悟到自己终将深爱他,这个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的男人。

容貌对于一个老师来说不是必须的,但若是先天拥有就要好好利用。

一名合格的辅导员应当带给学生三种力量:荣誉、榜样和偶像力量。

要成就第三点,狭隘意义上的“颜值”和“谈吐”是必不可少的。

假如爱有天意,我当然希望自己工作第一年所带的学生能够成为我的骄傲,对于一个老师来说,他最大的骄傲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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