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场注定会输的斗争(一)

叔本华说过，人的生存就是一场痛苦的斗争，生命的每一秒钟都在为抵抗死亡而斗争，而这是一种注定要失败的斗争。但是我说的这场斗争却不是跟死亡之间的，是跟自己父母的，确切的说是跟他妈的，我们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们在这场战争的阴影中度过了无数个日月，直到孩子慢慢长大我们才渐渐走出了那段阴霾。我也一直在疏理那一切的发生因由是什么，单纯是因为我的直率鲁莽吗，不是，是因为我本就不受制于人的个性吗，也不全是，最后我总算是总结出了，因为私心，一切都是人的贪念造成的。几乎在我张罗结婚的同时，姐姐的姻缘也来到了，那就是房东两口子给姐姐介绍了对象，一个在日本的单身男人，姐姐不想嫁到国外，所以开始很抗拒，房东却极力劝说，还口口声声不要我们花一分钱，那时候已经很流行涉外婚姻了，都要交一笔不菲的介绍费，我姐说那就先看看照片吧，就互相邮了照片，结果双方都还觉得不错，就在这时候房东开始要好处费了，我姐说家里没钱可以给你们，他们说你可以向日本人要，结果我姐在双方通过翻译通话时把这个话说了，房东这个时候就翻脸了，说我姐只要钱就好，为什么把钱的用途明说出来呢，我姐说你也没告诉我不可以明说啊，再说我要钱总要有个理由吧，就因为这个房东就开始为拆散这一对做了不少努力，跟我姐也说日本那边的介绍人也不高兴了，不打算给你们介绍了。我姐说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出国的打算，其实我知道姐心里也挺憋闷的。后来家里却接到了日本翻译的电话，问我姐是怎么回事，看的好好的咋就不同意了呢，我姐就把这些事都说了，并说不是我这边不同意，只是介绍人不高兴才这样的。那边说日本人听说你不同意了，就开始哪个也不相看了，就想着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同意的，看着你照片后边有电话号码才打来问明白，要不说这部电话成就了姐姐的这桩婚姻，就这样他们开始了书信来往的异国恋。后来他还来了一趟我家，带来了好多热带水果，还带来了两个台湾藉翻译，约定下一次来时就带着各种手续办理结婚事宜，看来他是对我姐相当满意的，长这么漂亮哪会有不满意的道理，日本人长得不高，相貌有点象上了岁数的谭咏麟，人很幽默还开朗，在宾馆住时候我和老公去看他，他拿我小孩子般逗弄，姐说他可爱开玩笑，让我别介意，只要姐姐喜欢我当然不介意。那段时间正赶上我要买结婚的东西，所以也没顾上太多姐姐的事，只看着他们还算顺利，我也就很高兴去准备我的了。这个时候有件我不知道的事，那就是我老姑开始蠢蠢欲动了，她知道我姐找了个国外的对象，就开始为我打起了我妈房子的主意，她首先找到的是老公那个大姐，就是住在老姑家旁边那位，他们商量的结果是，姐若是去了国外，这个房子就理所应当是我自己的了，却忽略着我妈还活着的关健，好在他们只是惦记的是那个小破房子，这要是别墅，我估计我妈早晚得让他们算计死里面，老公那个大姐也开始撒欢的来回奔波着，一会去老公家找我婆婆，一会又回来跟我老姑商量，那些天她比我们要结婚的人都要累吧，两边得瑟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了。窜掇的最后结果就是想法结婚后把我们赶回娘家去，进而霸占娘家的那个房子，老姑这边的想法是那样她亲侄女算上婆家的就有两套住房了，她没算计到的是我婆婆自从打定这个主意却下决心要独吞给我们的婚房，虽说订婚的时候已经声称房证上的名字是我老公。我从小就不会玩心计，家里爸妈也都是直的不能再直接的人，所以长大点看到亲戚们躲在角落里嘁嘁咕咕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就很是看不惯，这回可好，直接就嫁到一家子都会耍心机的人家，明面对我好得不得了，啥事都把我想到前头，背里就成天想着如何让我自己走进她们设的圈套里。我们结婚十天老公公就去世了，对于一个没有感情的长辈的去世我除了害怕没有别的，白天老太太也不敢在家呆，因为老爷子死后还在家停了三天，所以想想就不寒而立，那时候我姐也登完记了，就等着手续下来好走，我这一直就没和姐分开过，知道她要走了，我就每天都回去陪她，书店也因为买煤的事闹了个不愉快索性不开了，老婆婆说你姐要是走了，你们俩就搬过去陪她吧，我老公不知是计，就说我也不是上门女婿呢，哪能住人家去呢，这一计划老婆婆失败了。再来说说买煤那事，结完婚老公就不让我回娘家吃饭了，说你这都是嫁出去的女儿了，以后中午我给你送饭，我也乐得答应，结婚后不久就要入冬了，应该预备买煤了，我老婆婆说家里没钱了，上大姑姐家借点钱买煤去，我也寻思纳闷呢，结婚买东西设宴席没听说负债啊，算上老公公去世，还接了两笔礼金呢，咋就得借钱买煤了呢，感觉出这是老太太玩心眼呢，也没太往心里去，我毕竟是外拉来的，防备我呢。煤拉回来就来了事，老公说装几袋子送书店去，我想都没想就说行啊，其实我是没有占便宜的概念的，只是想着这几袋煤能值几个钱，我真是没当回事，他姐姐不干了，说书店的煤就去你媳妇家拉点烧得了呗，咱家这煤还不够烧到开春呢，这钱还是在我家借的呢，她要是不说吧，我都没想过要分得这么详细，可是这话经你说出口吧，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当时就说，我都嫁给你家了，凭啥使煤还得上娘家拉去呢，我这要是一上来劲可不管你是谁，我就感觉她说那话都没有屁有味，明显是来给我们当家的意思啊。借你家钱买的东西，你就有脸来给我们做主是呗，我倒是没说出来，但是她肯定是听出来了，晚上就跟他弟因为这事吵起来了。后来还来我屋指我鼻子说我良心没放正，我说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凭啥不认，你是啥意思你自己清楚。反正后来这样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往外冒，矛盾是一个加上一个，层出不穷，总之一句话，无论他们如何调着花样的搞我们就一个目的，把我们赶到我妈的房子里占上位。现在想想她们对我们所做的事也真是不寒而立啊，都不想一一复述，这样的回忆我都觉得格外伤人，我就简单说几个事，不做详细描述了，揪心。老爷子烧百天老太太领两个姑娘出去吃的饭，你不敢在家就别让我在家等你们啊，你是来练我胆的吗，我听着曾经放尸的客厅时不时来个动静，在吓的临近崩溃的边缘冲到厨房取了一把菜刀跑到了大门外，边哭边等着老公下班，我连件外衣都没穿，吓得得得瑟瑟站门口，没拿锁头也不敢远走，外面已经黑透，还冷得很，就那么站在那不敢动。婚后经过我哥和单位领导协调，老公调到办公室里，这事就很让单位人眼热了，一次聚餐那位红眼病跟老公大打出手，结果他想打老公自己却受伤了，借这个理由就要放讹，这个时候家里才逗呢，老太太发现要花钱了，她立马去住院了，这个招不是使这么一回两回的，以后但凡有她不如意的地方就立马去住院，这是谁都治不了的病，对，这的确是病。我这次实在憋不住了，跟她们彻底的翻脸了，这是拿我们娘家当冤大头也不至于这样吧，一到有事你们就当缩头乌龟回到壳里啊，我当时正在沈阳送我姐，听到老公说她妈不管这事，说没钱，竟指望着丈母娘家来出头，我火了，当时就给他姐打电话，我说那是不是你弟，是不是你妈的儿子，他要是我生的，我不会麻烦你，我要是有钱也不会跟你说这话，老爷子丧葬费刚拿回来，就算是我们借的不行吗，他姐立马就说，咱妈这不是也上火住院了吗，一天打白蛋白得五百多，呵呵，虎我当时没从事医药部门是吧，可是你虎不住我的，我几个姨都是医院工作的，白蛋白在那些年是什么样的人打的，我知道，是人要不行了，有钱人家烧包用这种药延续马上要走那位生命的，我当时就问她，咱妈现在确诊是啥病啊，必须用这种药吗，你别说我不孝啊，咱们这家庭是不是用它有点夸张了啊，这一天五百，那点钱能维持几天呢，那要是丧葬费不够的话，你们上哪弄钱去呢，我这一通连珠泡把他姐也激怒了，说你家有能耐你们赔偿去吧，我说对，对对，你快赶紧把你们全家的头缩到壳里去吧，我管。妈的，当时在沈阳我想干的就是撤自己嘴巴子，这他妈的啥命，碰上这么操蛋的一家人，除了老公哪有一个好饼。实际这才哪到哪，说起她们对待我们的事，没有最缺德，只有更缺德。这一世能够碰上他们这样的亲戚我也是最了。唉，人的一生你说不上会碰到什么样的，但是象我遇到数量这么多，品种这么齐全，做事这么阴损的还真是不多见了。容我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去，现在一想到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仍是心绪难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