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所有的蜡烛都以吹灭,只剩下大圆台周围刚刚摆上的那一圈,散着银白色烛光的点点火焰。
流畅的箫声响起,暗处的依乔感到吃惊,这是她没有吩咐老鸨做的事,她要跳的舞的曲,不可能有人会吹。
可半响,依乔红唇淡淡的勾起一个弧度,这莫不是那****所唱的《闻战》的曲?
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那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半透明的白丝遮住了那倾城之貌,只透出柔情绰态,媚于语言的那一双剪眸。
烟纱散花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显的体态修长,玉指素臂,细腰雪肤。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众人痴迷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女子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比起方才浅墨姑娘的那一场断袖折衣舞,这从未见过的舞,更是绝了。
身影流动,风吹仙袂,霓裳舞罢。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女子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
又是一阵醉人的花雨,女子在漫天花雨中,微微行了个礼。
她没有注意的,一枚花针,散着银光,飞速的向她划过,以一个精确的弧度,从她的侧耳擦过,穿进面纱里,随着银针的落地,女子倾世的面容骤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被银针划过的耳侧,一滴艳红的血,落在面纱上,像一朵盛开的梅花。
女子一脸的错愕,云髻雾鬟,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皓质呈露。那楚楚可怜的错愕模样,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于心不忍,心疼入骨。
她感到了武承嗣杀人的目光。
“凌依乔!”
该死的武三思,最先反应过来。
依乔像做贼似的,钻回了后台。老鸨用一种很奸诈眼神的扫了她好几眼,这姑娘无论是从相貌还是舞姿,比起来都不输给浅墨……
“姑娘,有兴趣进我‘望君归’吗?”
“咳……咳……”
“不要了吧?”
惨了,依乔脸色一白,“拜拜。铁木啊,走!”
一阵淡淡的脂粉味传来,“站住!”好家伙,依乔暗暗叹了一声,这人倒是还没见呢,就先嗅其味,闻其声了。
果真回头一看,这不是刚刚那四位绝美的女子哈,叫住她的,一定是那个一篮一黄,一粉一碧,倒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妈妈说的是什么话?莫不是对浅墨的舞不满意,想找一个人来将浅墨替下?”她将眼神扫向依乔,发现,她就是那日魏王赠与她伞后,同魏王一起回府的那个女子?她也来这望君归,是不是和魏王有关?
浅墨的眼眸里,闪着不安,妒忌,和愤恨。
依乔不由的笑笑,她妒是因为武承嗣,恨也是因为武承嗣,不安莫不是她认为,她比不是她凌依乔?不过你放心啦,你的舞在这古代,以是无人可及了,只是你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穿越者。
“哈,凌依乔,本王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快给本王滚出来!”依乔不由的皱眉,这该死的武三思,全天下都没有人会比他更无聊了,就想不通了,为什么武则天要让她嫁给武三思,她就不怕她真的把武三思的府邸烧了?
“武三思,你是瞎子吗?我有躲吗?幼稚!”
“你敢骂本王。信不信本王摘了你的脑袋?”
“我有骂你吗?幼稚是在夸你可爱,哦我又忘了,我们亲爱的魏王没有学过语文,不知道可爱是什么意思……啧啧,没文化,还真是可怕,连人家在夸他都不知道。”
武三思的脸色一变,你说这是什么个破逻辑,这一向都是他梁王欺负别人,可是自从碰见了这个叫凌依乔的死丫头,他的生活就遭这个死丫头弄乱完了,姑母居然还想让他娶她?真没有搞错吧,那个死丫头居然嫌弃他武三思没文化!
“你们俩要吵到什么时候!”武承嗣出声制止,依乔嘟嘟嘴,她看见了浅墨眼中的痴迷,这古代人似乎很相信一见钟情哦。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就不是凌依乔。再说了,我有在吵吗?我很无辜的,我只是在帮魏王解释解释”原来喜欢一个大众情人还真是累。
“依乔,不要吵了,我们回宫好吗?待会上官大人,又要担心了。”铁木尧柔柔的笑着,看着微恼的凌依乔,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如果可以,他宁愿哄她一辈子。
老鸨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又堆起了笑,她的目光瞥了一眼武承嗣,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听见:“想不到这凌大人也是宫里的人,老身失敬了,这改日几位王爷有兴趣,来我望君归……”
“你们慢慢聊,芷柔累了,先睡了,若雪姐姐一起上楼吗?”这群人吵起来确实无聊,浅墨也太小家子气了,像这凌依乔一样的大小姐,又怎么会想进望君归?不过人家的舞,跳的确实比你好的多。
“妹妹累了,就先去休息,姐姐不乏。”若雪冷冷的应和着。芷柔略微吃惊的一愣,随即转身上楼。
这还真是怪事。芷柔嘟嚷着,浅墨输了,一向好胜的她,自然不会走,雨纤和浅墨关系好,也不会离开的,可是若雪一向清高,又怎么会来沾染这个浑水?回头看了一眼,她发现若雪的眼神,是触在武承嗣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