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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张炜(2)

一般来说,一个地方会因为一个人物而自豪。比如眉山,有了苏东坡就有了文化的底气,就永远不会自卑,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理直气壮。但实际上还远远没有这样简单,因为这仍然需要建立在深刻的认同感上,需要拥有对杰出人物的爱与知。有人问起对眉山的印象,那么我们首先可以说这里有这么好的一片湖、一条江,沿湖有这么好的环境,其他声名显赫的大城市要找类似的地方都非常难——可是本应无所不在的苏东坡在哪里?他已经化在人们心里,化在这片美丽的山水之间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该有多么好。

我们去过一些大城市,常常是满怀希望而去,大失所望而归。这除了因为那些地方格外拥挤,还有蓬头垢面。再想一下世界上的一些发达国家和地区,发现要找到像我们的大城市这样脏的,还真的比较困难。那里绿色是绿色,墙壁是墙壁,屋顶是屋顶,干净清爽。可是我们的城市是怎样的?有绿也总要蒙上一层灰尘,墙壁总要挂一片污浊,好像随时都需要大量的肥皂和水去清洗才行,这太让人沮丧了。

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说起来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可以追问管理者,追问其他,但最后还要归结到我们的文化上去。价值体系变了,对于文明的那种敬畏心已经没有了,野蛮也就自然而然地得到了普及。也许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有些东西太苍老,它没有了生长和更新的能力,最好的部分奄奄一息,最腐败丑陋的部分就茂盛地生长起来,最后这种文明也就走到了崩溃的地步。

所以我们也就不再惊讶于这种极度的紊乱。我们已经不知道珍惜什么保护什么,不能正常地判断我们的生活,所以只能四处拼凑思想,拼凑文明,学一点印度,学一点日本,学一点欧洲,学一点俄国,最后主要还是学习北美。到底哪一个才是我们的榜样?不知道。

挂在嘴边的回答是:一切好的东西都要吸取,都要为我所用。可是我们总还应该有自己的传统之柢,失去了这个一切都无从谈起。没有了传统的根柢,一定会走到六神无主的可怜地步。

接下来就是实用主义,是机会主义,是文化上的近视眼。传统文化中的劣根部分,我们却一点都不会丢弃,而西方文化中的商业主义物质主义,就会被我们当成最宝贵的东西接受下来。这将演化为一场民族的悲剧。

从城市建设再到自然环境,到文学到人性,无不因为失去了文化根柢而变得一片狼藉。

正因为文化传承的核心部分可能是文学,所以自然而然地还是要剖析这个标本。今天的写作人有一个惶恐,就是电脑上涌来的信息太多,我们几乎无法独自思索和判断。小说已经没法讲述一个崭新的故事,因为网络及整个传媒系统每天都会送来大量的故事,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耸人听闻的程度上,小说家似乎都不占上风。

生活中那些真实发生的千奇百怪的东西,远远超越了当代人的虚构和想象能力。当所有的光怪陆离一齐涌来,小说家的虚构优势也就被剥夺了。从故事上讲如此,从语言上讲更是如此:数字上滚动的各种言说方式,已经惊人地趋于一致化,我们会发现所有的这些语调和词汇,大致都被消费主义和实用主义的筛子细细地筛过了一遍。如果有人想做一个惊人之举,即在个人的著作里运用自己的语调讲话,那将非常之难,甚至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家每天都在接受这种平均化的表达,都在使用同一种腔调和同一些语汇,个人性已经全部退出,再也没法恢复。

在数字化的时代,要真正回到个人的语言环境,这似乎是极难的。因为这种语言的平均化,是和所谓的全球化一起到来的,是全球商业资本主义浪潮下的产物。这种平均化大致也是现代商业主义游戏规则的一个组成部分。

创作者没法讲故事,也没法运用个人语言,更有甚者是没法产生个人的情感——爱和恨的依据大多也要来自纵横交织的媒体。这种情感是大可怀疑的,因为产生情感的那个源头不是来自个人的现实经历和体验,不是来自真实生活的细部,而是来自虚拟的生活。这些经过别人加工选择过的事物,就这样一股脑儿堆积到了面前。我们的判断建立在这样的一个基础上,不是很危险吗?

当大量的信息像沙尘暴一样涌来的时候,每个个体都面临了巨大的考验。它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危险的遭遇。它们没法让我们有从容的时间和空间作出反应,因为一波接一波的信息蜂拥而至,毁掉和淹没了我们。

我们今天的人比起过去,实在是变得比较冷漠了。数字时代是冷冰冰的,这首先从人际关系开始。举个例子,过去我们到一个地方开会,遇到多年不见的朋友自然会兴奋,因为天南地北走到一起不容易,见面以后心头发热,很有一些话要说,还要相互询问一番。过去都是这样的,朋友相见总有无数的话要说,离开时还要依依不舍。这都是很自然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十几年没有见面的人,见了面竟然只是一阵敷衍,变得不愿意交流。住在同一个宾馆里,几乎没有串门的热情,都关着门看电视或自己玩。偶有交谈,也绝不往深里谈,绝不交心。到了分别的时候——这一别又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相见,可奇怪的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各自走掉了。这不是礼节不周的问题,也不是情感不睦的问题,而是数字时代形成的崭新的人际关系。

这种现象在生活当中比比皆是。看来我们人类真是变得陌生了,变成了这样一种动物:情感稀薄,或者说即便还有一些情感,但不再轻易地袒露了;为了安全或其他,已经变得冷漠和麻木。如果有谁正常一些,见了人依旧热情、真实和诚恳,就会被视为乡下老赶,还会遇到说不清的麻烦。

有一个朋友看到自己的孩子总是很热情地跟别的孩子一起玩,马上感到有些隐隐地不安。最后他不得不告诉孩子,说你不要对人那么好。孩子问为什么?他说你对人太好,会有麻烦的。孩子问为什么会有麻烦?他叹气,苦于没法跟孩子解释。这个细节让人听了心里难过。这就是我们现代人际关系的走向,是尴尬而可怕的现实。人人需要戒备,需要提防,需要时刻保护自己。

可是我们既然热衷于模仿西方,那么在比较文明的西方国家和地区呢?我们会发现并非如此。在那里,陌生人见了面都会点头微笑。那么让我们模仿一下试一试?在我们这里照此办理,大多数人会觉得你脑子有病,或者有不良的图谋。

我们这样一个古老的文明大国,诗书之国,走到今天真够悲哀的了。我们的传统文化中一定含有什么极坏的东西,它在一个合适的环境中滋生茂长起来,以至于走入了今天的颓丧和绝望。只要睁开眼看看人际关系,弱肉强食的市相,就会有一种彻骨的悲凉。我们从公认的礼仪之邦变成了这样的境地,必须有几代人接力般地毁坏才能办到。我们的确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毁坏文明的施工,不幸的是这个工程到了今天,可能已经接近完工了。

许多人谈到时下思想与文化的悲哀,说我们已经没有了天才的勇气和坚持的力量,没有了那样伟大的忍韧者与创造者。这个说法有点武断和过于悲观。因为这样的人物是在磨难中成长起来的,并且需要时间去检验和鉴别。我们没有经历漫长的时间,就不会拥有这个判断力。我们没有能力去认识他,接近他。同时这种鉴别也需要一个很高的文明指标,只有人的认识力与宽广的心胸相匹配的时候,才有可能与同时代的天才同行。不要说我们,就连当年的凡·高,那么一个西方的艺术大师,当年也要贫穷潦倒,走到了自杀的地步。他在世的时候,很多平庸的画家以画致富,名声大得不得了,可是凡·高到死几乎连一幅画都没有卖掉。这是西方文明的尴尬一面。

我们今天也同样可能误解了文化和思想的巨人,只让他在自己的角落里默默地生长,直到被数字的沙尘暴淹没的一天。而我们每天都在颂扬的某些专业里的人和事,很可能只是一些把底层智慧运用得娴熟、紧紧跟随时代浊流的那一类庸人。

另一方面,现在也确是一个不利于产生文化巨人的时期。有人说今天的精神环境何等宽松,可以读到大量国内和国外的各类文字,表达的忌讳减少了,个人空间也增大了,所以不出杰出的作家、艺术家、各种文化人物,是大大地不应该、大大地对不起时代的。先不说这种环境存在与否,即便真的如此,思想与艺术之域的事情也不会那样简单。人的生存和养鸡仍然不同:鸡只要吃了好的食物,大概用不了多少天就会下更多的蛋,但思想与艺术的产生却不会这么快捷。心灵的酝酿和成长是一个极其漫长和复杂的过程,它需要个人生命中的艰难归纳、总结和沉淀。

这个漫长的过程也许要几十年,也许会更长。

以前说国家不幸诗人幸,即动荡的时代会刺痛心灵,使人的表达变得锐利深刻——这是从另一个方向讲文化与艺术的产生规律。

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大批专业的思想与艺术家是近代才有的。古代的苏东坡李白屈原杜甫他们,写作不是换钱来用,而是在生活中经历了欣悦和痛苦,在心里聚积和沉淀之后不得不倾吐出来。所以这样的文字才自然天成,才具有感人的力量,成为千古不朽的诗章。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表达当成一种专业。

就此看来,对于专业化的过分认同,会对我们的思想与艺术造成损害,这种损害是隐性的,也是巨大的。那些最好的写作总是依赖感动的,有了大感动就倾诉不停,甚至写个通宵;没有写作欲望的时候,很可能一个月都写不出一个字。

有些专业人士让人羡慕,人们看到这些人士每天可以在一个地方写作,从容不迫的样子。岂不知这种专业属性对人的伤害。每天坐在那个地方感动,到了吃饭的时候再让感动暂停……而我们明白,源于心灵的冲动不是这样发生的,它是莫测的,从不按时而至的。

单纯讲西方文学的引进,现在和过去也大不一样了。过去我们会多么审慎地选择,引进之前先要把一个民族的文学史吃透,了解哪一些是经典作家,具有何种地位和文化意义。即便是翻译那些当代作品,也要掌握大量信息,作一个综合的评估和判断。决定翻译哪一本书之后,还要找一个性情与专业水准适合的人去做。所以过去的翻译作品就更可靠。今天就大不一样了,世界上大概还没有哪个国家的翻译队伍比这里更庞大,更芜杂,也更加商业化。

中国这个十三亿人口汇成的巨大河流,涌向哪里都是一场涤荡。我们制造了数字时代的最大垃圾,也搬来了世界上最多的垃圾。几乎国际上稍微畅销一点的书都被译过来了,目的只为赚钱。我们的出版物上总要标明这本书曾经卖出了多少,得了什么奖等等。他们的目标简单而明确,只有一个字:卖。

畅销与得奖当然不是坏事,那是来自他人的鼓励和欣赏,写作人士应该感谢。但是这些不可能成为唯一的标准,而只能是部分人在一段时间里达成的共识或妥协。

任何一个奖项都会是一个纺锤状的:两头尖,中间粗,即极其杰出和极其糟糕的都会比较少。歌德和托尔斯泰没有得过大奖,鲁迅也没有。思想和艺术这一类,一时获得多少读者,印出多少册,有多少人喝彩,不该是什么重要指标。

在现代商业时代,出版者的操作似乎无可指责,这只是从商业的角度来讲的;在更高的道德准则那儿,这种操作是经不起推敲的。

真正深爱思想和艺术、有强烈使命感的人,他的一生只能是一场剧烈的燃烧。那就燃烧下去吧——不要相信写得越少越好,那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神话。勤奋更是才华的组成部分,一个激越不安的灵魂,其天才的敏感与深入的追究力会让其一生不得安歇。

他们真的是比较特殊的生命。

一个生命有这样的表达机会,也是一种幸运。这些人天生不是为了满足某些世俗目标而存在的。他认识了最高的志向和使命,也不为现在或未来的荣耀——而这一切,都与商业主义格格不入。

一个真正从事心灵之业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更加善良,也更加宽容。他的勇气深深地潜入了心底,而不是丢失。一个杰出的作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他一定会比昨天更好。总之他的生命不是沉沦,而是提升。

对于诗性的追求,那种深爱,有时真的好像没有什么来由,它非常神秘地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他的目标遥远而又单纯,他所要做的,只是用一生去表达这无法言说的一切。名与利的诱惑也会侵蚀他,但不同的是他最终会战胜这些诱惑。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作家和思想者。

始终不能摆脱世俗利益的诱惑,陷得越来越深并沉迷其中,最后的一点诗意也会被淹没。所以对所有人来说,这种挣扎都有可能发生。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也是一个必修课。没有办法,这也许是非要发生不可的事情。

一些人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来由地爱上了文学,专注于精神生活,并没有多少功利心。后来慢慢有了影响,这才发现所做的一切原来跟名利和成功连在一起,这就有了另一种冲动和痛苦。只是他一直走下去,会有所觉悟,发现自己对文学所付出的劳动,那种痛苦和喜悦,与获得的这点世俗功利是完全不对等的。

就这样,他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童年的自然和淳朴。

倾诉的欲望是纯粹的。而物质主义对我们的腐蚀,就是让我们身在物欲之中自得其乐,认为一切的商业规则都是自然而然的、正当的和有益的。

这是最可怕的认同。我们承认了艺术与思想之域的商业主义规则,彻底的败坏也就不可避免了。这种规则从此左右了我们的精神生活,我们的写作将追逐娱乐主义,以博得乌合之众的喝彩而自鸣得意。其实真正的艺术不是不需要民众,而是需要更加真实的、在漫长时间里形成的民众。

强势的商业文化的覆盖力是远远超出预料的,因为这种文化基因就在我们自身,而不仅是西方的传入和移植。从历史上看,传统文化中曾经有两大主流,一是儒家文化,一是齐文化。儒家后来成了正统,影响极为深远。齐文化就是一种商业文化,它的物质主义最后毁灭了自己的社稷,引来了可怕的后果。但那也只是形灭而已,其魂魄一直是存在的,因为它源于人心的贪欲。齐文化一直潜在传统文化河流的底部,所以一旦有了适宜的气候和机缘,也就更加猛烈地翻腾起来。

而现在的全球一体化,不顾一切的物质主义时代,就是齐文化和西方重商主义游戏规则合而为一的时代。传统儒家文化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击,中华文化呈现出紊乱无序的状态。

在这种情形之下,民族文化的传承是不可能进行下去的。关于时代和生存这些根本性的追索和思考,将会集体退出。实用主义变成了一个民族的行为尺度,成为鉴别生活的最高准则。这就是悲剧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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