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小歇片刻,却觉得更倦,昏昏沉沉一觉睡醒,竟然已是半夜。
“传太医过来瞧瞧吧。”称心道,我懒懒的摇着团扇,道:“不用了,哪生的那么娇贵?”
“总请个医女来号号脉。”称心又道,我平白有些恼火,狠狠的瞪他一眼,他连忙噤声。
“柯敛找着了?”我眯着眼问。
称心颔首答:“没有,不过这五六日过去了,也许柯侍君解了气,便回来了。”
“唉,他不会回来了。”我幽幽道:“孤人了解他的脾性,他多半躲在哪处,不愿出来。你们别再找了。”
“这……”称心顿首,我道:“母妃容不下他,就算找着了又能如何?孤人若是不治他得罪,各宫可会罢休?”
“只是可恨钟司监这个老匹夫,妄图用柯侍君来左右殿下的心。”称心愤愤然,我望着地上大鼎里冒出的香烟,慢慢启唇问:“没人能够左右孤人的心,就像大皇,论是他再厉害,若非他自己贪心记恨,也不会掉入孤人一手帷幄的陷阱中。”
的确,我要为我的孩子……我和慕容元启的孩子,报仇。
一扇窗户不知怎么突然被风吹开,微凉的风便涌了进来,一径穿堂入室,吹熄了案几上一盏烛火,火光摇曳,。
“对了。”我搁下团扇,道:“今日二十三宫从北苑回来,你派人去盯着点。”
称心正阖上窗,闻言分析道:“倒不觉的二十三宫能够与殿下抗衡什么,左右她也只是个小殿所出,各大长老安能许她皇位?倒是近日便要回来的西苑一宫二宫,南苑的苟殿七宫十八宫,愈是起初没动静,愈是不正常。”
称心说的没错,可我总觉得是在哪里出了问题,二十三宫定然不是简单人物,也定然不会是全无争位想法的那个人。
视线有意无意的瞥向四周,前日与四宫对弈未收去的棋盘黑白子步步相扣。
黑子纵横全局,白子包围其中举步难行,但又四通八达的路可走。
“称心,你可瞧见了那盘棋?”我踱步上前,哑哑的声音忽轻忽重地道:“孤人是黑子,而各宫便是白子。”
手捏起一黑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平和地笑道:“一子定局,当日孤人本可再下去一子,可偏偏留下这一步,为的便是看在姐妹份上,留她们众人一步路走。”
“啪。”
黑子围死白子,再无回旋的余地。
“前有巫马族,后有虎视眈眈的各位大宫,孤人应付不过来,便不玩了。”
“你且看,孤人将他们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其实黑子所疏忽的还有一条小路,可我断定,那条路,我便是放开来给他们走,也绝没人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