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柳絮飞,不见长安故人近。想来诉离情,池中又新绿,谁来盼今生,共婵娟?
我想一路走过那繁华,路上的风景,在你的身后纷纷散去。你也不多望一眼,那随处所见,它们百般妖娆,在你的身后一一浮现。你只向往着前方,孤独余生,也不会放弃,那终极的理想,你此生的相望。
你想见的人,你想说的话,天苍野茫,它们往更遥远的世界里而去,是不是长安呢?谁能忘记得了,这整整一生,它们并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想望,有人往长安世界,开始奔跑。
送走了侯少那个瘟神,我终于开始实施我的战斗计划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把队伍分成一二三这样的队形。我想着这样即便不圆满,也可以作到前后接应。当然,还有大将军给的五千人,我本来想遣送他们回去,但转念一想,还是留在河这边吧,兴许有用。
到了黑沉沉的夜里,我们的第一队出发了。他们衔枚过去,弄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那边敌人的几个哨岗,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见黑影闪了几次,就被我们给解决了。接着就是一阵大功告成的暗号声,我紧接着派出了我的第二梯队。
他们很快就在对面混合了。看起来进展顺利,就在我准备把第三梯队也投入过去时,突然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这次行动太顺利了?我上次说过这条河都是齐人深的水,但也有一处例外,我们发现了一处坎口边上的地方,那里水流稍微湍急些,但却只有齐腰深,我们的战士刚才都是从那里得过去的。
现在,要不要派我的第三梯队,也从这里涉水而过呢?我又望了望对面,那里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出有什么新的迹象来。
我转身回来,把我们这边又看了看,“还有大将军的五千人马呢,先从他们中派出一千人过去。”我寻思着。
我作出这个决策也是经过了一番的考虑。最主要是因为什么呢?我想着虽然前面进展顺利,看起来是无虞,但万一要是出了茬子呢?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果是进退失据的话,我这么久的心血,这么多战士宝贵的生命,可就都岌岌可危了。
我现在最看重的,是我们从这个齐腰水深而过的渡口。如果我的三个梯队都到了对岸,万一有敌人从后方来袭,把这个渡口给占去,那我们不就被人从后面拦腰切断了?当然,你也可以说我们这边还有大将军派的五千人呢,怕什么的。可说是这样说,谁能打包票他们就能守住?如果从人数上考虑,他们守住这个口子是绰绰有余。但这只是理论上的,它并没有考虑到现实上的发生。试想下,如果我们对面的部队已经处在溃败状态,一个和你关系并不密切的友军,他们会不会舍死相救?
这些都是令我深深怀疑的地方。所以我把第三梯队留在这边,就是为了以防这个万一。当我们第三波的人马过去,他们终于摸黑对敌人的两个塔楼实施了攻击。
因为长期训练的习惯,他们对敌营进行攻击,既以密集的队形抱团行进,同时又以四五人的队形,进行单兵种的机动运动。他们现在也遵循这样的规则向前。静悄悄的夜,在他们离塔楼大概十来米的时候,要来的事情发生了。从塔楼周围不远的哨卡上,突然火把通明,一下子就把塔楼四周照得明亮。
“有埋伏,”这是我们战士被暴露之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他们马上按机动队形散开,但前面的人还是有些来不及,被敌人从塔楼上蜂涌而来的箭镞射到。
为了避开敌人疯狂的攒射,我们的战士往后退去。但在这时候,就在他们的背后,又响起了敌人的喊杀声,“你们逃不掉了。”
我们的战士腹背受敌。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怎么办?如果这时稍微有些动摇,每个人都只顾自己逃命的话,那他们可能谁也逃不出去。这时候就只有他们自己的优良素质,在起着作用了。那时我派过去了两个火头军兄弟,他们在那边坐镇。看到这种情况,他们一边叫将士们按小分队各自为战,同时两个梯队又组成大的战阵,彼此严丝合缝的配合。但即便这样,也挡不住敌人疯狂的箭镞,它们不停的往将士们身上飞来。看来,要想保持住有生力量,那就是从来的地方撤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在对面陷入重围的时候,我们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令人惊恐的是,不是对面渡口的地方,而是我们这里出现了敌人。从他们行兵的方向,他们是直接向我们这边渡口的地方扎去。
果然狠毒的一招。如果从这里扎紧了口袋,我们那对面的将士,再怎么想撤回来,也是不可能了。于是这齐腰深的渡口之地,都成了我们的必争之地。
还好我的第三梯队还在这边,尚足一战。我只是弄不明白的是,敌人怎么那么清晰我们的行动路线?而且他们还如此大胆,就直接偷袭了过来?
就在我调兵遣将,想着把大将军其余的四千人马,给填补上去的时候,他们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见到这么多的敌军出现,一下子哗散了。“没想到他们比我所想的还更加不堪,”我不禁对他们鄙颐。
看来,只有靠我们自己了。我叫我的人马上去,迅速填补了逃跑者在渡口这方留下的空缺。这是我的第一步,我们与最近奔跑过来的匈奴兵交了手,在他们还一怔的时候,迅速组织起有效的战斗队形。
匈奴兵仍源源不断而来。看来,他们蓄谋已久,这块跳板,是他们誓死要夺取的目标。他们的目的也全部的露了原形,明显就是要聚歼了我们的全部——我的褴褛军。
这是一个周密的计划。他们作得几乎太完美了,从一开始的诱敌深入,到现在的要占住我们的后路,仿佛是一气哼成的节奏。
要作出这样计划的人,绝不是简单之辈。我都想不到匈奴军中还有这样厉害的货色。正在我指挥着我的队伍牢牢的往管控这条渡口上靠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一别有些天,别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