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急促地敲门声,似乎力道大得像是欲将门砸穿一般。着实吓了燕云凤凰一大跳。
“这便来了,有狼追你呀?”燕云凤凰气呼呼地赶脚过来,一开门,却见一陌生男子一头扎了进来。
“你是何人?”燕云凤凰一把推他到一旁去。
“在下……”男子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精模样的妙曼郁香的女子。这便是灵鹫口中信里说得那个啰里吧嗦,满嘴粗话的大姐吗?怎地生得这么个美人儿胚子,令自己为之一怔。
“看着老娘做甚么?没见过女人啊?”燕云凤凰气咻咻地白他一连串白眼,怒形于色,道,“小子从哪里来的便滚回到哪里去!”一边说着一边推他一边甩手关门。
却见那男子跳进门中绕过她,讨好地笑道:“不成啊,我是从地牢中逃出来的,不几时便会有人来四处大肆着搜捕抓我,只得借大姐这宝地一躲。”既是那黄灰发色男子唤她一声“大姐”,自己便随之叫个“大姐”总是没有错的。
“谁是你‘大姐’啊?”燕云凤凰没好气地从上到下从头至脚打量他一遍,道,“原来竟是从地牢里出来的逃犯,对不住!老娘这边庙小,不容您这位大佛,请少爷你另谋出路。否则,单凭本姑娘与‘一线天’的渊源,也定是非要抓你不可的。”
那来人不慌不忙地:“如此说来,姑娘也定会看在在下与灵鹫公子的渊源放过在下并且加以收留。”
“灵鹫?”燕云凤凰重复了一遍这个天杀地招人恨的名字,“那个浑小子不是早下山去有个三五七八日了罢。”
来人将藏在腰带夹层中的书笺小心翼翼地摸出来,交给燕云凤凰。
燕云凤凰瞪着这人瞧了一会儿,便打开信笺看了起来:“吴兄,破牢,速逃。走密道,找大姐,求收留。大姐为人虽婆婆妈妈,论调低俗,但委实可靠。与其相处,尽须坦诚率真。灵鹫,字”
寥寥草草的字迹,稀稀拉拉可以辨认。
“浑小子!兀自忒也不是东西!”燕云凤凰气得将信笺撕得粉粉碎,口里不住骂道,“求着老娘办事嘴巴还敢那么恶毒?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他是料定老娘会帮忙?呸,老娘这次偏生不领他这一套,你滚。”
不料那男子竟含笑凝住她的眉眼:“灵鹫兄果然是很了解你,请大姐将这鸽子左脚绑着的信笺取下阅览。”语毕双手将鸽子送上。
燕云凤凰将信笺取下,男子顺手将鸽子抓过,从打开的竹窗口送了出去,那小鸽子拍拍翅膀,这便飞走了。
待得片刻,燕云凤凰又将信笺撕个碎末洒了一地:“好个灵鹫!好小子!他是早先把我这竹心小筑的所在告知你小子了是不是?”
“绝非如此。”那来人倚着门,顺手关了窗。
“那你小子怎生跑了来?”燕云凤凰回到藤椅上给自己沏了一杯消火茶。
“鸽子带我来的。”男子自觉地找张椅子坐下,不忘四下里打量“自己的新居”。
“好鸽子!今晚便吃清蒸乳鸽!”燕云凤凰怒气冲天道,“敢为那浑小子送信!看老娘饶不饶得过它这只小畜生……鸽子呢?”
“飞了。”屋子内已少了那抹白色的小小身影,只有一根雪白的羽毛留在窗台,仿佛它从未到来过一般。
燕云凤凰拍案而起:“你胆敢放它走?”
“鸽子嘛。”男子听闻笑道,“你又没用绳索拴住它,拍拍翅膀自然便飞走了啊。”说话间,显得好生无辜。
“老娘懒得理你!”燕云凤凰有些倦了,再不愿与他分辩下去。浑小子灵鹫交待给她帮得忙,她纵是千般万般想要推诿也是张不开嘴,便道,“得了得了,老娘懒得再管你与头那些人的纷争。你且记着一条:若是‘一线天’的人搜到我这小筑中来,躲得过去自然是你的本事,若是不慎给人揪出来,老娘自然是要明哲保身着与你这逃犯撇清楚关系,不会费神儿去保你的平安。再有,你须得自己找出一间卧房,将之收拾出来,每日里也得自己个儿洗衣做饭,休想教本姑娘服侍你这小子的饮食起居。”
“多谢大姐。”男子作揖施礼道。
正欲回房补个回笼觉的燕云凤凰闻言后便侧过头来,怒道:“闭嘴!不许叫‘大姐’!本姑娘正当青春年少,没那般老,你须得唤我一声‘姑娘’。”说罢款步走至卧房。
“吴昊天谢过燕姑娘。”这男子也果真嘴甜得紧,让他改口也便乖乖听话改了称呼,且自此后再没失言唤过燕云凤凰一声“大姐”。
自此,吴昊天这名“逃犯”便心安理得地在云天山脉腹地之中燕云凤凰的竹心小筑地界上“安营扎寨”开来。
那信鸽的左腿上绑着的信笺上用更加潦草几近令人认之不出的字写道:“无需劳兄台费心销毁信笺,凤凰姐姐自会代劳。”
吴昊天暗自觉得这位“凤凰大姐”是个刀子嘴巴豆腐心儿,实则也蛮招人心疼的。
冥叶城外,悦来客栈。
“公子下一步可有甚么打算?”王淑浣看着站在窗前不时抓抓干如枯草般的焦黄头发的那人,竟觉煞是令人心醉,不由看得关注,看得痴迷。
“王姑娘。”灵鹫吹着夜风,“在下送你的那块牌子可在。”忆起来了,好像是将铜牌送予了她。
王淑浣红了脸,羞涩地点点头。
“我们去找姓向的族人。”灵鹫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烦请王姑娘将那无用的牌子归还。那本就不是在下所有的东西,作为弥补,在下所拥有的,无论是什么都可为姑娘双手奉上。”
“真的什么都行吗?”王淑浣试探着问,“如果……浣儿想要,公子您呢?”
灵鹫为此一愣。
却见王家小姐一反常态,主动向他靠近,娇俏的脸颊烧得红彤彤:“公子,你真的……一点儿也不中意浣儿?完全不想和我……在一起?”
灵鹫只觉这位王姑娘此刻如此反常,定然有甚么不对劲。纵然王姑娘已经被人破了身子,有过男女之事,但多日相处自知她为人善良矜持,决计不会做出有违礼义情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