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在家住的好好的,做什么要去学校寄读?这又不远……”
沉墨房里肖婶边为她收拾衣物边念叨。
“学校可比家里差远了。”
沉墨缩在阳台摇椅上表情幽怨。
本来只以为从风说说罢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给她办好寄读手续,自己避而不见,让武唐来送她。
他若是讨厌她那就直说,何必每次都这么别别扭扭的,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要他一句“不要靠近我”,那她一定躲他远远的!
“丫头啊,你那沐浴露就不拿了,肖婶给你买新的。”
肖婶锁好皮箱,提出门去。
沉墨勉强换好衣服,深深回望房间一眼,房内每一寸她都如此熟悉,此时却又如此陌生,像是这儿从来不曾属于她,而她只是一个过客。
她叹气,依依不舍地走下楼梯。
下班前周轻歌来电话邀从风去酒吧喝酒,从风丝毫提不起精神,便婉拒了。
回家肖婶在耳边说了许久的话,他只记得一句“怎么让她住学校”,偌大的一个房子,少了沉墨,变得空空荡荡的。从风心生悔意,努力告诫自己不能再想她。
沉墨的卧室里留下许多她曾经生活的痕迹,她用过的儿童霜,穿过的运动鞋,留着她指纹的电脑键盘,墙壁上贴了她写的励志格言,台灯灯座上别着她折的纸花。
她还是一个稚气的孩子。
从风坐在书桌前捏着那纸花想。
空气里味道浓郁香甜,证明这里有个女孩长久地存在过。
从风拉开抽屉,里头有一张房卡和一串钥匙。
这丫头,以为自己不回来了吗,连这些东西都留下!
从风阵阵空虚,他终于把她从生活里剥离,不会再看到她早晨初醒穿白色睡衣满脸惺忪的模样,不会再因她某个动作心跳,不会再有她惊起他平静的日子,夺走他注视的目光。
他的身体猛然就空洞了,比听闻孔蔷已无踪迹时还要空洞,像被细细的针,扎了脑髓,抽去他身体里所有厚实的东西,于是他只剩了一副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