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you want your ship to come in, you must build a dock.(如果想让船进港,必须先建好码头。)
宛如的心中开始念叨起这句英文,她似乎已经想好了一个点,但却不知道是否能这样做,可是这句英文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此时屋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她随着自己的呼吸气息暗自诅咒了好几声。数秒后,她开始思考。
她现在都在想,自己已经算是和其他人有过接触了,她想,往后必须更加谨小慎微,因为身体里面也住有其他人,而且他们也都是独立的个体,处理他们的东西时需持之以敬。
她坐在窗台,对面是一家夜店,自己想了想最近看得一些关于心里和精神原理的书籍,突然间,她想到最近很少注意家里的情况,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当这个念头一闪入脑海,她就立刻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顾不得是否会跌倒,阁楼的三级阶梯她一跳就过去了,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去。仔细检查门有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自己的屋子里有没有减少或者增加什么东西,可是有一些痕迹她自己都不敢肯定是否是自己记忆里面存在的。
“有人在这里吗?”她愚蠢地喊出了这句话。
希望接着喊话,让可能进入的“坏事物”自己逃窜出去。
屋内一切井然有序,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想,看来最近这屋子里的一切还算安分。她心中一阵祈祷。
她把堆积了好几天的碗筷洗了。
洗盘子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映照出自己的影像,浴室用沾满洗洁精的双手在上面摸了几下,好像是在向我们求饶一样。
书中有提到过,除非有自己的主治医生在场,否则不能自己随意跟其他人取得联系,这到底是为什么?出岔吗?还是没有主治一声在场,将不会有任何动静?自己无法完成这些专业性的工作?看来一些旁观者说得对,那些所谓的人格无非是精神科医生杜撰出来的,所以自行去尝试可能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也许也像书中提到过的一样,需要在被催眠的情况下,请她们出来参加团体治疗的。也许他们是一些没有主治医生既不会出现的梦中幻想,宛如觉得自己应该赶快去找郭帅医师。
她苦思冥想,心中对于那套不明来历的房子顿感愤怒,她半夜三更打扫好房间,本来想要练习播音稿子和准备一些材料的,但是这时候无法“三思”,只能一思于这恼怒的现状上,所以这“后行”,便可想而知了。
“忧郁科学”这个名词进入大脑------我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这词儿?电视里面所谈论的那些经济内容,她不能说全然不懂,只是个半吊子。
如果跟其他人来个简短对话如何?根据宛如的映像和之前郭帅医师的分析,她们似乎都性格各异,没有一个人将这件事当真,宛如想必须有个人高数他们,这事关“所有人”生死攸关的。
她开始在狭小的屋子里面来回踱步,想要分辨出屋子里面的东西分别是属于谁的,那新买的房子又是出自谁的手笔。
她找到了一些自己不曾熟悉的东西,类似管理方面的书籍,那些房产信息的杂志,属于哪个人格?她们究竟是怎样一些人?从事什么行业?她将一本房产杂志卷成一卷,在手心转了几次。
突然心生怨愤,这杂志一定是某个想要自己一套房子的人格所拥有的,想想自己的积蓄和向小伟那里借来的钱,很是懊恼,“天啊,真是奢侈妄为的女人!”
然后她又觉察到自己的行为,于是说道,“不行,不行,这样抨击她们,是不对的,她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可以排拒她们,应该去了解她们!”
浓云掩蔽长空,一点星月也不见。四下里夜鸟蛰枝,草虫伏藏,平日的蝉鸣声也被宛如的心跳和思想的萌动替代。
深挖你现在所站之处,求索之物就埋在脚下。
宛如开始毅然决然。
其实有时候我总是在想,我们和宛如就像人群一样,会拥挤的聚集在一起,其实却各有各的方向,彼此可能只是匆匆过客,一瞬间的交集,也只是擦肩而过,因为总会有那么一刻,你愿意忽略身边所有,心里前所未有地清楚知道,那时候,可能归途就是唯一的方向。
无论我们和宛如每一次遇到任何事情,而这些事情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理由,可是回过头一想,重新回到宛如内心的理由却只有一个,周而复始。
宛如紧紧咬唇,身子簌簌,正在设想一种可能。
夜已经一点点过去,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中,有种愈发渺茫。
白光划过,隐隐照亮黑暗中的阁楼。
紧随着闪电的闷雷声轰隆隆而来,惊得我有点瑟缩。
暴雨终于来了。
刷刷急雨抽打车窗,透过玻璃看出去,雨幕中昏昏不可见物。
长街两旁黑魆魆的建筑仿如鬼影绰绰。
书上说过,有这种类型病症的不可私自与其他人格会面,这就好像要求她不能去碰触样处一样令人难受。越想,吸引力就愈强,这往往是人类最无知的本能。
宛如就快无法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