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冉看到王氏居然将她的耳朵吃下去,也吓得毛骨悚然,慌忙之下,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挣脱了王氏,跌在地上,不停的后退。
她看到王氏又张口了血口对着她咬了过来,她一个劲的摇头,说道:“母亲,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是锦冉,我是你最疼的女儿啊,你清醒清醒,我是你的女儿啊。”
莫锦冉这时候记得自个儿是王氏的女儿了,喂王氏毒药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
王氏却笑得阴恻恻的:“冉儿乖,快到我的肚子中去,你是我的女儿,我向来最疼你了,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将你生下来,我知道错了,我改,我这就将你再吃进肚子中去。”
她被自个儿最疼爱的女儿所害,心智已经有些混乱,她现在脑海中唯一的感受,就是她错了,她不该生下这么个心狠手辣,弑母的女儿,她要让这个孽障再次回到肚子中去,再也生不出来。
腹中的疼痛几乎让王氏晕过去,但是她却硬撑着不肯倒下,并且努力的动着嘴巴,将莫锦冉最后那点耳朵软骨嚼碎了咽下去。
莫锦冉心硬如铁,可是看到王氏一脸的鲜血,眼角,都裂开来,淌着学,眼中还有泪水流出,偏偏脸上还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狞笑,嘴巴努力的将她的耳朵吃下去。
莫锦冉害怕了,她心里第一次升起了悔恨,一个劲的往后爬,她的母亲疯了,她是真的要将自个儿吃进肚子里啊。
就在王氏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对着她的鼻子咬下去的时候,她忽然软绵绵的瘫倒下去……是砒霜的毒性发作到极顶了。
莫锦冉惊魂未定,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探向王氏的鼻尖,却猛地被王氏抓住了手,她的眼底流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莫锦好心思深沉,你不会成功的。”
莫锦冉神色恍惚,到了此时,她才明白了王氏说这话的意思……这或许是莫锦好早挖好了陷阱,引诱她踏进来,就等着她们母女自相残杀。
这世上有什么比对手的自相残杀,更让人觉得痛快的。
莫锦好果然歹毒,她故意单独留在母亲的房间,引诱她前来行凶,让她们母女自相残杀。
实在是可恶。
这一刻,莫锦冉却忘了,不管是不是锦好设下的计谋,若是她不上钩,这计谋又怎么能成?王氏又怎么会在临死前,心痛疯癫?
一切不过是她的贪念惹的祸!
莫锦冉的恍惚之中,翠儿已经跪在她的面前,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古色古香的玉镯,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的扎着,翠绿喜人,一看就是珍贵异常,绝对不是翠儿这等身份的丫头所拥有的。
当然,这对玉镯,众人并不陌生……莫家的女儿都有些贵重到能代表身份的首饰,而莫锦冉有只玉镯,正是她及笄时,莫老夫人亲自为她添购的,所以当翠儿,将这玉镯子掏出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莫锦冉,其中心思浅淡的,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燕雀还知道反哺,二小姐却杀了自个儿的亲母,这心肠实在是……哪里还有人性啊!
想到她们居然在这样的人家,伺候着这样没有人性的主子,这心里都透心凉啊。
就是莫老夫人等人,都怔住了,看着莫锦冉就跟第一次看见一样:难道真的是锦冉谋害了王氏,而嫁祸给莫锦好?
只是凭着一直玉镯子,实在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前些日子,锦冉这孩子疯癫了,谁知道又没有人趁此机会动手,偷了她的玉镯子,现在来嫁祸与她。
翠儿不着痕迹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又小心翼翼的从又掏出了一张房屋的地契,对着莫锦冉道:“二小姐,这地契还给二小姐,我要收下了,实在是良心难安,我母亲说得是,人穷不能志短,若是真的收下您的地契,一家人虽然能过上好日子,但是这辈子奴婢都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么一说,众人就在震惊之余,更有些狐疑了,心里越加的盘算起来:也对,要想翠儿做出这等冒险的事情,的确不是一只镯子就能收买的,的确也只有地契之类的重物,才能让对方冒着风险,站出来诬陷自家的主子。
只是这个翠儿,像是个老实敦厚的,所以到了这时候才忍不住说出真相来。
如此一来,众人对翠儿嘴里的话就信了三分,再加上翠儿这人沉默寡言,做事勤奋,为人老实,她的话本身就有两分的可信度。
虽然众人的嘴里不曾说话,可心里对莫锦冉毒害王氏一事,心中都有了五分的相信。
莫锦冉眼中射出灼人的火星子,甚至还有惊人的杀意,她一脚踢向翠儿:“你个该死的东西,莫锦好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如此陷害我?”翠儿也不躲,老实是受了,只是莫锦冉越是如此,众人越发的觉得,她是心虚了。
莫二老爷目光闪烁了一下,也跟着暴喝起来:“你个满嘴嚼蛆的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难不成王氏的死还是锦冉动的手不成?你别忘了,王氏可是锦冉的母亲,世上哪有这等弑母的禽兽?”
他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将这不受控制的女儿彻底除去,锦冉这孩子跟他多亲,只要锦冉成了长公主的媳妇,他的前程就有望了。
“弑母的禽兽?”锦好轻轻的笑了起来,十分赞同:“老爷骂的好,弑母的的确是禽兽,不,是禽兽不如啊。”说着,她敲了敲桌面,脸上露出一种像是极为惋惜的神情:“今儿个太医原本说大夫人已经保住了性命,谁知道忽然就中毒身亡了,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不过既然老爷和二小姐都认为是我做的,我也无话可说。”
锦好的话,口口声声倒像是认命的样子,不过,她眼中那个波光闪烁,却看不出有半点认命的样子。
莫锦冉看着她眼底的光芒,像是含着其他的什么心思,她与莫锦好斗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莫锦好这样,怕是在谋算什么,只是,既然不甘心,为何又做出一副认命的模样,这实在让她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