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时候,他说什么无话可说?莫锦好这死丫头,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太不寻常,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莫锦好所图,绝对不小……只是到底是什么?
莫锦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不过心中的怀疑却越发的坚定,于是就将自个儿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莫锦好的身上,妄想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然而,莫锦好的脸色平静,淡漠一如往常,半点痕迹都找不出来。
不,一定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莫锦好从来就不是这么轻易可以打败的人,她一定在谋算着什么,自个儿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不能给莫锦好这个贱丫头可趁之机。
人心往往如此,莫锦冉对锦好顾忌太多,若是此刻,莫锦好声嘶力竭的为自个儿辩护,或是眼泪鼻涕一把,求着莫老太爷给她主持公道,莫锦冉或许还会有些高兴,为自个儿算计得逞,可是对方现在一副冷静到了极顶的样子,她这心里就不踏实,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细细想来,又找不到不对的地方,只得暗中留心,看看能不能找出那怪异的感觉。
莫二老爷和莫老夫人听得锦好如此说话,却没有多想,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只是还要极力忍着,面色就显得有些怪异,锦好瞧着二人脸上的喜色,幽幽的说道:“只不过这世上的事情,是非黑白自有定论,也不是谁说就能够算数的,总要看看证据不是吗?”
她说着又笑了起来,看着莫锦冉的目光就多了一丝玩味:“二小姐果然天资聪慧,只看了那镯子和地契一眼,就知道是我收买了翠儿,这等读心术,实在非我所能及的。只是这对镯子,我是怎么拿到手的,这可是二小姐的东西,难不成我神通广大,连二小姐的镯子也能变出来?”
莫锦冉的睫毛如蝴蝶般颤了起来,言多必失,她太过急进了。
锦好盯着她微颤的睫毛,笑的越发的灿烂起来:“二小姐是在紧张吗?要我说,你也别紧张了,你都说了这是我诬陷你的,我现在不过是请老太爷,老爷彻底的彻查此事罢了……怎么着要我担下这等罪名,也要我心服口服吧!”
她也不看莫二老爷,莫锦冉的脸色,反而抬起头,盯着莫老太爷,缓缓地开口说道:“老太爷……你觉得锦好说得对不对?”
不肯再叫祖父?不肯再叫父亲?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用着客气而生疏的称呼?
这孩子是在心里厌倦了莫家这些没完没了的事情,对莫家的耐心用尽了啊!
莫老太爷面色沉冷,被她这种冷漠的目光看着,心中也轻松不起来啊,不过他不是莫二老爷,长期宦海沉浮,让他更清楚此刻应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轻咳一声:“你说的对,定罪之前,总要拿出证据,祖父相信你,你一向温婉善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这是旗帜鲜明的支持锦好了,相信她的清白。
莫老太爷在家中主事,从未如此鲜明的支持谁,这让莫锦冉的心,骤然提了起来,不由得看了莫老夫人一眼。
莫老夫人也非常意外莫老太爷居然二话不说就信了莫锦好这个死丫头的话,顿时扯开嗓子,尖叫了起来:“这个死丫头,心狠手辣,谋害了自个儿的伯母,你还帮着她,丫头都说了,除了她之外,就没有进去过,不是她还是谁?你这般护着,是不是要等她将我们都谋害了,你才信?”
“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进去过?”锦好挑眉,又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道:“要不再问问大夫人房里伺候着的丫头?”
说罢,就对着一旁跪着的翠儿道:“翠儿,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也莫要怕,实话实话,也莫要怕了别人会怎么你?今儿个,我将话搁在这里了,日后,你们一家子就跟着五小姐我,说了实话,也莫用怕谁再找你麻烦!”
她淡淡的问着莫老太爷:“老太爷,我想要了翠儿一家的身契,可好?”
若是说刚刚只有百分之八十,此时,莫老太爷已经百分百相信锦好是被诬陷的,否则,她不会这般光明正大的要翠儿一家的身契。
他点了点头,看着翠儿道:“难得五小姐瞧你是个好的,以后你们一家就跟着五小姐吧!”
翠儿满心欢喜,忙给莫老太爷叩头:“奴婢谢老太爷恩典!”
锦好却道:“既然祖父应了,就先将翠儿一家的身契拿来,也好让这丫头没有后顾之忧啊。”
莫老太爷心里极为不舒服,这五丫头当着面儿要将身契拿来,这是不信任他啊。
不过,只是个丫头一家子,也没什么的,当即对着身边伺候的东伯,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东伯就将翠儿一家的身契教给了莫锦好。
锦好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收了起来,翠儿心情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从这一刻起,就只是五小姐的丫头,而不是莫家的丫头,日后,就会与云燕,雪兰两位姐姐一样了。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说实话了?”锦好缓缓地开口,一旁的莫锦冉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忙喝道:“什么实话?实话就是你谋害了我的母亲。你现在这般惺惺作态,是不是还想要将这罪名栽赃到我身上,难不成我还能自个儿谋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说着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莫老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恨得一直捶自个儿的胸膛:“老太爷,这个死丫头一直与王氏不和,她恨王氏,恨咱们莫家啊,你怎么就信这死丫头的话啊……”
莫二老爷勃然大怒,冷冷地盯着莫锦好:“你还不老实交代,为何谋害王氏?她就是再不对,也是你的长辈,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畜……”
在锦好那双如古井般的眼睛中,他心中的怒气就这么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了下来,那个畜牲到底未能说完整。
“都说了捉贼捉赃,老爷这般生气做什么,还是先坐下听听翠儿怎么说吧?”锦好伸手端起了缠枝粉彩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姿态优雅,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