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前的在这一切失去
他会不会伤心
学校里除了山东其他三个人都很少去的食堂
甬道边留下一地冰棍儿筷子的石凳上
新的人群扔在熙来攘往
只是当宿舍的那扇门关上
这四个人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又要在什么地方
才能回想起青春是如何散场
每一个人又要如何让嘴角上扬
小棠常常会哭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
只是林松有时候的态度
让她觉得心理面就像零下三十几度
眼前弥漫的大雾
看不见未来的路
可是她依旧义无反顾
死心塌地的只因为
希望林松能信守承诺的给她一座糖果屋
可以不用太好不用太高不用大的像别墅
汪馨认为青海眼神里有一种忧伤
也许是因为酒吧的灯光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酒精的脑子不灵光
或者也许
有一种相爱本来就很荒唐
总之当她每一曲都拨错了弦
只是因为希望青海能回头看他一眼。
浙江自信满满的打开了车门
他以为每一个妞都会在后座上俯首称臣
当他真的对小棠认真
却发现小棠害怕了他给的伤痕
桃子一直觉得自己很现实
她的未来注定充满了物质
当浙江带着笑容给了她一个位置
她便毫不犹豫的交出了自己心门的那把钥匙
林松的出现让她很意外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这种东西存在
起码桃子终于想明白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不能重来
可是这个时候
什么什么都已经来不及更改
走过的青春岁月
下着大雨的校园里有很多这样的故事
阳光下的教室里,也许一个人的故事刚刚开始
午夜宿舍楼门前的台阶上
也许一个人的故事正在终止
小棠和林松
青海和汪馨
山西和杨双
山东和那个某某某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你们的故事呢?
呼啸穿过大街的北风一点都不知道怜人。吹得塑料袋呼啦呼啦的响。给林松的脚步伴奏,听得林松打心底觉得特凄凉。林松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心想这老天这回可玩的尽兴了。一直把林松蒙在鼓里,合着二锅头和浙江在外面敲得震天响。林松还在鼓里面揉着满头大包跟着傻乐呢。林松看着浑身上下的鞋印,感觉自己特幼稚,是那种没脸见人的感觉。这顿揍给林松狠狠的上了一课,事实上这堂课的内容二锅头很早前就已经告诉林松了。只是林松却没想到这小测验不及格的惩罚还真是实打实的拳头。林松坐在那儿半天,掰着指头想自己跟二锅头见了几次面,通了几次电话,哪里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了。最后手冻僵了,连鼻涕都出来了。也没有个结论。
林松找了家肯德基坐下,进门的时候特地问了下服务员哪儿最暖和。要不是那块儿闲人免进的牌子在哪儿挂着,林松八成就有冲进后厨挨着油锅哆嗦的冲动了。服务员见林松满身都是鞋印,还鼻青脸肿的。想笑不敢笑,憋了半天。
林松说:“你想笑你就笑吧,我也觉得我挺可笑的。”
结果这妞还特贫,说:“哥们你这妆画的够潮的啊,就是眼影涂深了点,腮红颜色有点重。要不还挺好看的。”
林松说:“我这叫惨妆,一般人不够惨的话是画不出效果来的。赶明儿你出门摔一跟头,最好是脸先着地的那种,摔完立马回家照着我这样画,估计效果也不错。”
服务员扑哧一下笑了,说:“真没见过挨完揍还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
转身继续忙活去了。林松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她说自己没心没肺是夸自己呢还是骂自己呢。
暖和过来以后林松就拿出手机翻着电话号码,恨不得连平时爱看警匪剧的人都想打电话问问。结果翻了一大圈,发现这一堆电话都跳不出学校这个圈子,最后林松看了半天桃子的电话号码。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她。
桃子接林松电话的声音就跟在水里听的一样,特别的不真实。林松摇晃了几下手机,发现她的声音就清晰了。可是没过一会又开始夹着信号干扰的声音。林松对着话筒喊了半天,桃子似乎听不到。于是林松顶着寒风又跑出门去,谁知道风吹得林松连桃子不真实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林松回到座位,才明白手机肯定刚才挨揍的时候弄坏了。一想到这儿,林松立刻去掏兜里的钱包,真是祸不单行,钱包也不见了。
桃子给林松发来了信息:“说你在哪?给我地址,我去找你。”
林松给桃子回了信息,说你:“尽量快点来。这到中午吃饭人多起来,我不点东西就不好意思在这坐着了。”
桃子果然来的不慢,林松看见她风尘仆仆的推门进来。没等林松招手,就一眼看见了林松。林松对着对面的桃子特尴尬的笑,简单组织语言讲了下经过,说希望她帮忙把山东尽快弄出来,不然传到学校去,恐怕学校那边还要出篓子。
桃子用眼睛把林松从上到下扫了个遍,看的特认真仔细,跟数林松身上有多少个鞋印似的。最后她把目光落在林松脸上,说:“林松,你疼吗?”
林松一直没敢抬头看她,感觉桃子的目光刺得林松难受。
林松摇摇头,根本不想开口回答她。桃子说山东那个事很好办,一会儿她就把山东弄出来。不过那要在带林松去完医院以后。
林松抬起头,突然看见桃子眼睛红了。林松说:“ 我根本没事,你现在就去打电话帮山东好吗?”
桃子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走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林松。林松感觉到她隔着厚厚的外套的身体在颤抖。林松坐在座位上,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桃子抱了林松很久,时间像暂停了一样。林松他们两个谁也没动,谁也没有说话。等到桃子放开林松,重新坐在林松对面的时候。她已经满脸都是泪水了。林松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拧了一下,这样的情景让人有点不自觉的忧伤。
桃子调整了下情绪,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告诉林松山东马上就出来了。林松除了谢谢,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桃子拉起林松,说:“你起码要去医院擦点药,你这样让别人看着特心疼你知道吗?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林松说:“有没有事我自己最清楚好吧。再说了,别人谁有工夫管我这闲事啊。”
说着起身要出去。桃子追了过来,拉住林松的袖子。说:“林松你等等。”说完又飞速的跑去点餐那里。林松扭过头,看见桃子对着收银员手舞足蹈的。不一会端了一大堆鸡翅过来,拉林松又坐了回去。
林松看着面前的鸡翅觉得很诧异,桃子挤出个笑脸说:“林松你也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你把这些鸡翅都吃掉好吗?我特别想看你吃鸡翅。”
林松说:“ 我一点都不饿,一会儿我还得去火车站把火车票退了,现在这德行我根本没法回家。”
坐在林松旁边的桃子抿起嘴,听见林松说不吃之后显得特委屈。林松看不下去,只好拿出鸡翅咬了一口。桃子立刻跟变脸似的,赶紧把可乐给林松递了过来,说:“你多吃点,争取连骨头都别剩下。”
林松说:“你把我当成袖子了是吧,不是你们俩合伙抢我鸡翅的时候了吧,那时候你是真连骨头都不给我剩呀,陪你挨这儿坐仨小时,竟闻味儿了。”
林松只顾着低头咬鸡翅,根本没注意到桃子的表情。等到林松吃完一对抬头看她,发现桃子的眼泪已经滴到桌子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林松看着觉得特内疚,好像是林松把她欺负哭了一样。林松递了张纸巾过去,说:“你什么时候练成不打雷干下雨的绝活了。哭的这么悄悄摸摸的。”
桃子突然又把林松抱住了,把头埋在林松衣领里面哭着说:“林松我再也不跟你抢鸡翅了,我再也不跟你抢了。我一直就等着盼着你给我打电话,我林松不想成为别人,你别把我当别人。”
桃子终于哭出了声音,呜呜呜的把鼻涕眼泪都顺着林松脖领子往里面灌。她的眼泪凉凉的,滑过皮肤的时候特敏感。林松一下子怔住了,嘴里的鸡翅变了味道,变得林松都吃不出是什么味道。林松只是机械的咀嚼着,把一桌子的鸡翅都咽了下去。
林松他们俩形成的画面肯定很吸引眼球,一个抱着对方痛哭流涕,一个泰然自若的照吃不误。旁边不少吃客都瞪大眼珠子瞅着林松他们。远处视线不方便的人竟然还有站起来看的。
林松拍着桃子的后背,说:“你别哭了。为俩鸡翅不至于啊,弄得别人以为我特抠门似的,就管自己吃,把你都馋哭了。”
桃子听见林松的话抬起头,她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跟着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在肯德基明亮射灯的照耀下,像是贴着乌黑星球划过的流星。林松为自己能有如此矫情的联想感到诧异,正想着是不是刚才被哪个孙子踢坏了脑袋,桃子就把脸贴了过来,给了林松一个措不及防的吻。她的嘴唇刚好压到林松嘴角的伤口上,林松只好忍着疼胡乱招架着她的舌头。桃子吻了林松很久,林松从她的体温中又回到了从前。一下子百感交集,不知道从哪涌出来一种想嘶吼的冲动。桃子把脸退回去,嘴角上多了一块林松血液留下的痕迹。林松看着桃子,脑海里过往曾对她郑重其事许诺的那些话都被翻了出来,林松突然好想抱抱她。以前说的那些打情骂俏的风凉话林松一直自认为很风趣幽默,可是当林松在这个时候想起,却一点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