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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1)

二锅头说他今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想临走前见林松一面。林松很意外。连忙问他为什么不早说,边说边着急忙慌的起来穿衣服。说那怎么着也得在一起聚一下吃顿饭啊。二锅头说咳!还吃什么饭,我是在这个地儿混不下去才走的,又不是什么长脸的事。你能过来跟林松握个手拥个抱表示一下就成了。林松说你怎么把自己想的这么冷漠呢,我又不是指着你给介绍漂亮妞活的。二锅头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上次答应你的漂亮妞这回是不能实现了,如果东山再起了,他肯定把第一笔买卖留给你。

小棠见林松准备出门的样子还以为林松是去退票的,也起床开始穿衣服。林松把她摁在了被窝里:“说今儿估计没时间退票了,反正明天还来得及。再说了你也不用在这么着急嫁给我,没人跟你抢。况且今天又不是去登记的。”

小棠听林松说了半天,最后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什么呀,我是起床去上厕所的!”

说着打着哈欠去了趟厕所,又挪回到被窝里了。弄的林松好像特自作多情似的。

出门之后林松很意外的在公交车上碰见了山东,山东见到林松也是满脸的惊愕。仿佛这么早的时间碰见林松就跟在教堂里见鬼没什么区别。山东说他要去文具市场买点东西。林松一问文具市场的位置,发现和二锅头原来的KTV特近。于是林松就让山东跟自己一块儿去给二锅头送个别,俩人一起去还显得有诚意。山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二锅头是谁,林松说:“甭管他是谁。你过去就握住他手,怎么依依不舍怎么来,就当参加遗体告别了。”

山东点点头表示应下来了,过了很久突然又问了林松一句:“是不是还得给份子钱。”听的林松满脑袋的省略号。

林松先去陪山东去了文具市场,发现他买的都是画具。林松很好奇的问他:“最近还想要搞艺术了?要不要裸体模特?我把山西冲凉的照片给你先拿去临摹。”

山东对林松嘿嘿一笑,愣是没回答。林松立刻就知道他这些东西都不是给自己买的了。山东买了一大袋子颜料铅笔等等临了还背了一块儿画板,从背影看跟忍者神龟似的。而且还是一只巨型的。林松在凛冽的寒风中一眼就看见了二锅头。他正站在他曾经战斗过的KTV外面的台阶上,背影说不上来的落寞。仿佛在回忆着这里的灯火辉煌,无数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在自己手底下忙活,嫖客一波一波的。他穿梭在两侧布满包房的走廊里,脸上都笑开了花。二锅头曾经在这里干的如鱼得水,只是如今贴着封条的鱼缸让他再也游不起来了。

林松叫了一声二锅头。他转过身来对林松笑了一下。接着皱了皱眉,看见山东和林松一起来也让他很意外。林松拍着二锅头肩膀说:“这都不算什么,满世界小姐有的是,你有了这么丰富的经验还愁什么,我代表广大的嫖客表示就认可你介绍的小姐,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说完林松就在心里面给了自己一嘴巴,说林松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二锅头叹了一口气,说:“咳,这没什么大不了了。就是在这儿干久了吧,还真有点感情了。手底下那帮妞也是,说没不舍得那就是放屁。”

林松说:“咱就甭在这儿忆往昔峥嵘岁月了,抓紧找个地儿喝点,你不是还得赶火车呢。”

二锅头点点头,说:“没时间喝了,你跟我去那边拿点东西,我这就得走了。”说着二锅头掏了根烟给林松,特庄重的给林松点上。

眼前的画面让林松回想起当年,一晃一根烟要好几个人抢着抽才能抽到的日子,这么快就过去了。林松猛吸了一口,跟着二锅头去了KTV后面。KTV后面是一条狭长隐蔽的胡同,八成都是嫖客和小姐临时逃跑用的。胡乱堆砌了一摞一摞的空啤酒箱。林松刚想问二锅头他把什么东西丅藏这儿了,就见啤酒箱后面闪出一群人来。二锅头径直穿过了那群人,而林松和山东却愣住了。因为林松看见人群里有一个人特面熟,好像就是当初追着林松和青海跑的那群人里的一个。

林松喊了两声二锅头,说:“你这几个意思啊。”没人答应。林松才知道了二锅头今天约林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山东站在林松耳边问林松:“你觉得咱俩谁跑得快?”

林松说:“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了,咱俩马上就得比一次了。”

山东说甭比了:“我觉得你肯定比我跑的快。”

林松说:“我再快也不能把你丢这儿,”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站在前排的人见林松拿出了手机,一下次就涌了上来。林松和山东转身就跑,回头才看见胡同口还站着好几个。林松和山东还没等和胡同口的人碰上,便在犹豫的功夫被后面的人追上了。好在这群人没拿家伙,林松刚喊了一声,便被人打倒了。拳脚中林松捂住脑袋,就感觉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没挨揍的地方。过了很久那群人才停了手,林松挣扎着从地上想爬起来,却被一只脚又踹躺了回去。林松吐了一口唾沫,发现连嘴唇都被牙齿咯破了,吐的都是血。林松说:“二锅头你丅他妈真太够意思了。”抬起眼才看见面前的人是浙江。

浙江一脸小人得志的荡笑,说:“你还认识我吗?”

林松说:“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你妈?”

浙江又踢了林松一脚,说:“你今儿真不想活着回去了是吧?”

林松说:“你装什么黑-社会呢,甭拿这话吓唬我,弄的你好像三岁孩子似的。我又不是幼儿园阿姨,没工夫陪你玩。”

浙江呵呵一笑,说:“林松你真行,”说着把脸凑了过来,说:“是!我是不能弄死你,但我敢弄残你你信吗?”

林松侧过头,看见山东的画具撒了一地。而山东被仨人围着,靠在啤酒箱子上喘粗气。一看见山东林松就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模样,甭说也是鼻青脸肿的。

浙江见林松没回话,又把手伸出来想要拽林松头发。林松顺势起身,直接一拳打在他鼻子上。浙江的鼻血一下就下来了。林松心话我都成这样了,怎么着也得让你挂点彩。浙江恼羞成怒就刚要扑上来,旁边的山东突然间就冲了过来一下子把浙江推了一个跟头。旁边一直看着山东的仨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山东手里拿着刚买的壁纸刀,刀上已经沾了血了。

山东站在林松面前,指着人群喊:“你们谁他妈上来,我今天就他妈弄死谁。”语气里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众人看见山东这架势摆明了是真玩命了,立刻鸟兽四散了。就剩下浙江一人儿捂着伤口哎呦。山东走到浙江跟前,说:“你这是何必呢。我买的画具都坏了。”

说着捡起被人群踩坏的画板,竟然直接拍在了浙江头上。

林松看的目瞪口呆的,连忙叫山东算了。说:“画板坏就坏了,先把其他的东西收拾全了吧。”山东就转过身和林松一起捡四散的画具。好多铅笔和水彩笔已经被人踩断了,颜料也洒了不少。山东每捡到一件被弄坏的画具就会跑到浙江面前,把那个画具砸到浙江身上。捡着捡着林松他们听见了警车的声音,原来竟然是浙江报了警。

大概是山东刚才的愤怒举动太过于恐怖,浙江唯恐山东再因为点什么回过来再给他一刀。只好迫不得已的报了警。林松他们仨被带回了派丅出所,说明了事情经过。本以为很快就会出去,没成想民丅警却只让林松一个人出来。说虽然他给浙江的这一刀不严重,但持械伤人这是性质问题。山东让林松把他的画具先拿回去,林松拎着一塑料袋残缺不全的画具走出了派丅出所。感觉心里面没着没落的,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林松想不明白今天这算怎么一回事,但林松也没功夫想,因为林松脑子里只想赶紧把山东弄出来。那里面就算再好,也不是山东应该呆的地方。

走过的青春岁月

林松把自己一分为三成了林松、青海、和山东。

林松把记忆加工

成了关于青春这些小事的种种。

无论是小棠还是桃子给林松的笑容。

在故事里面,对于林松而言都是与众不同。

只是在现实里面,林松他们却很少为之而感动。

青海和汪馨之间究竟算不算爱情

甚至连林松自己都没办法确定

有些人一心想要波澜壮阔的风景

却从未考虑最后的结局都是云淡风轻

浙江在篮球场打给林松的那一拳

桃子在教室外送给林松的四个圈

在林松的记忆底狠狠的划了一条线

分割出的两个世界

小棠在这边,他自己却在另一边。

当往事堆叠在面前

他始终都找不到自己最应该收藏的那一页

山西靠在杨双走后的主教楼外

等了很久除了风什么都没有来

也许面前的这个人很快就会消失在未来

也许心底的那个人就藏在人海

只是无论是山西还是林松他们

都永远找不回来

有时候林松总想自己有能力留下笔触

用来形容林松很少会形容的山东

他站在7楼宿舍眺望的天空

是多么神秘的一片苍穹

林松想自己都没弄懂。

桃子围在林松脖子上的围巾

那个深深烙下的唇印

林松一直以为是刻在他心里

并且认定了,那是他和桃子相爱过的证据。

小棠在厨房里的每一个表情

林松其实也很注意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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