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多雨,何况是个市,一年四季里,下雨时节并不是很多。这个城市,也只有春天可以常和雨见面。故人见面,难免热情。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不过,在g市人看来,下雨,意味着洗净,意味着财富,意味着一切可以从新开始。对于雨如此任性的行为,人们有意见的少之又少。
除了何颖恩。
她2017年第一个春天,第一个零的开始,为什么这么倒霉!
她想过在任何场合再次见到那个破骚包,不过,宁死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
外面的雨停歇了有一会儿了。太阳也溜了出来,街道上的人有稳步上升的趋势。每个人,都开始了下午的行程。
付子恒何尝不是与她一样。
他打死都没想到,那彪悍大姐,居然是位画家!?
现在的国家教育实在令人担忧啊,艺术家都没有了气质啊。。。。。。
何颖恩要是听到他的肺腑,她保证,付子恒走不出这个休息室!
惊讶惊吓过后,何颖恩一直盯着他,眉毛挑得颇高,一脸蔑视。
呵呵。
“哟,这位客人是谁啊?长得贼头鼠脑的。”何颖恩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累积了多少怨气。
贼头鼠脑?
我长这样?
付子恒最不喜欢人生攻击了。关键是对方还损他颜值,这就不是普通的攻击,而是对他尊严的侮辱。
“嘿,这不就是那矮大姐么?好久不见啊,你车修好了吗?”
还有,
“钱够吗?我现在有现金呢。”
人身攻击谁不会,搞笑。
付子恒还是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眼里蓄满了嘲笑之意。
晓宇不清楚他俩干嘛一见面火药味如此浓,他见此情况赶紧倒了杯水给小恩姐。
“姐,这就是…….”“不卖!!!”没等晓宇说完,何颖恩直接打断道。
晓宇:“。。。。。。”
这付子恒可就不高兴了。
他走到何颖恩面前,不顾女人的怒视,一脸不可置信:“小姐,我们上午的纠纷和现在买画的事情是两码事儿,麻烦别混在一起。”“何况,价钱你们随意出,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挑什么。”
“照您这么说,我不卖,听起来,还真的有点不划算了呢。”何颖恩不怒反笑了。她的小酒窝,就这么被肉推了出来。
严肃的气氛感染现场的第三人,晓宇根本不敢插上一句话。他站在旁边手脚无措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
“拿现金付。”说完前面那就话,何颖恩接着说道。
这矮冬瓜开窍了?
管她开不开窍,她卖就行。
付子恒高兴地答道:“可以。”
何颖恩:“一千万。现金。”
付子恒:“。。。。。。”
墙上的挂着的钟滴滴滴地行走着,外面大厅的脚步声清晰可见,休息室里的人还在热烈争斗。
“矮冬瓜,你这不是为难人吗?”付子恒对她真没耐心了。他就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女人。
何颖恩双手插在胸前,一脸你能拿我如何的模样仰视着他:“对。”她顿了一顿,“就是为难你!”
“没有钱就直说,我还不稀罕你买呢。”何颖恩说完,掉头就走,她不想再和骚包说话。
付子恒最近的好心情都被这女人糟蹋了,脾气也就上来了。
他屹立在原地没动,手一伸就把何颖恩给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何颖恩快速拧过头不爽地问道。
“你等着。”
说完,付子恒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喂,何叔。你从我的账上拿一千万出来,现金。现在就要……这个你想办法,我在东方谷等你。”挂了电话,付子恒傲慢地开口道:“既然何小姐要现金,那我就拿现金,你和我一起等着。”
顾雨逛了两圈画展,何颖恩还未回来。
她看了眼手表,寻思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展厅里每幅画前都聚集着人,顾雨也没心思继续看了。她在附近商城找了个茶馆的同时,也发了一条消息给何颖恩,对方没回,想必事情不好解决。
顾雨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
茶馆人不多,寂静幽谧。服务员拖着茶具行走在各个角落。
从窗内往外眺望,厚厚的云层遮盖光线,远处似乎有个公园,四周都空荡荡的,唯有那儿有绿色的笔墨。
顾雨眯着眼,她困了。如果不出门,现在是午休时间。用手掩饰地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
何颖恩要是等她喝完茶还未回来,她打算自己回家先。
她明天得准备去拜访那位孩子。
林裕已经打电话和顾雨敲定了具体的时间,而地点,定在他家。
小男孩可能怕生不习惯,才选择在家见我吧。
顾雨抿了口茶想道。
柏油路上的水渍在渐渐干涸,榕树的叶子在春天变黄,一场场春雨将哪些惊飞满树的黄叶打落在地,远远瞧去,充满诗意与远方。
喝了茶,顾雨乏了。她拿起位置上的包,起身离开。
下了楼,往马路边上走去,顾雨一直以来,都不愿提起过去的事,三年了,今天第一次,和颖恩谈起。
可是情这种东西,如何道得清,理得明。到头来,不过是自己放弃罢了。
说了也好,往后,遇见柳夏,也便可无二心般地见面畅谈,就和….
面色苍白的顾雨拭了下眼,沉静地站在道路边:
“就和朋友一样。”
何颖恩知道顾雨先回去了,她也想走,可破骚包硬拦着她,把她脾气都磨没了,俩人难得的坐下来,等着人送钱过来…….
付子恒耐心很足,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每次何颖恩瞄见他闭着眼就想打开门走,可还没走呢,一站起来,付子恒眼睛就睁开了。
明明是我卖画,现在怎么像被打劫。。。。。。
“喂”何颖恩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她主动和骚包搭话道,“要不这样,我呢,先考虑下卖不卖。”神色勉强地继续说道:“你先让你家的别送钱来,一千万给了我,我还怕被打劫呢。”
“想好了?”付子恒还闭着眼,声音一股懒洋洋地气味。
何颖恩望着他:他的黑衬衫实在不搭他,骚包性子那么“活泼”是吧,白瞎了质量那么好的衣服。想装深沉,忧郁,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女人想着什么,没有回他的话。
付子恒睁开眼便看见她那嗤之以鼻的神情。
“我问你,想好了么。”
何颖恩瞟了眼他,顺势翻了个白眼:“想好了!”
“那好。”付子恒撑着椅子站起来。转身从桌子上捡了张纸,拿起胸前别着的笔,行文流畅地写了一段。收起笔盖,将那张纸递给矮冬瓜。
“你在这里签字吧。然后你就可以走了。”说起来十分轻巧。
姜还是老的辣。
何颖恩接过纸条,望了他一眼,目光便转向纸条:“本人和何颖恩小姐购买《鲸》,没有明确的因素,何颖恩小姐须将它卖给我,谨以此作证。
右下边是骚包的签名。
看起来没什么,到时我直接来个生米煮熟饭,送人再说。
何颖恩握着笔暗暗地想。
接着,她在骚包旁边签上自己的名。
一切完毕,何颖恩抓起纸条拍在骚包的胸口。“好了,你快滚。”不耐烦至极。
付子恒向来被他爸吼过很多次,对“滚”倒没多大感觉。
他目的达成就ok~
“矮冬瓜大姐,我走了,拜拜~”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纸条晃了晃,没有等矮冬瓜的眼神杀过来,他率先迈着步子离开了。
“破骚包!”何颖恩恨恨地盯着他背影。
“小恩姐。”没有存在感的晓宇同学适时地跑出来。
“怎么了。”何颖恩完全无心情答道。她把笔放回原位,给自己接了杯水。
“就是,我觉得小恩姐你,”晓宇含笑顿了下“被耍了。”
何颖恩被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