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死无妨,却不该拖无辜的人下水,尤其是在意的人。钟兄好自为之吧。”丢下这句告诫,他如来时一样目不斜视地从正门出去。只是腹中烧着一团火。
他在生自己的气,为自己不由自主地对韩信的关心。
明明他欺骗了自己,不信任自己,若放在过去,这种人只有一个下场。可现在。。。
自己是不是老了?心竟然也会有软的时候?他竟有些舍不得看他受伤害。
揉揉额头,抛下不该有的情绪,眼中的柔软被清明所掩盖。
寂静的官道上,一队人马缓缓行来。
一队官兵,押囚的官兵。
碗口粗的木栏囚车内坐着一个人,一个很年轻的犯人,一个没有带枷锁的犯人。
押队的是一名青年书生,身穿青衣的书生。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那太过沉寂的双眼,深邃得令人不敢直视。
前面的路很长很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晌午休息时,青衣书生拿了干粮和水,送到囚犯面前:“吃点吧,你两日未进食了,再这样下去,会死。”清冷的语气略含着忧心。
囚犯死死地盯着他,不接东西,也不言语。
书生也不恼,径自举着食物,与他对视。
“唉。”一声长叹从书生口中溢出,将东西放到他面前,转身而去。囚犯盯着他的背影,狠狠地盯着,像要把他刺穿。
“呵呵。”一声怪异的笑从他喉间涌出,声音不大,却令那青衣书生肩头一颤。
这是他几日来头一次发声。
“你这是何苦?”书生缓缓回身,眼中带着藏不住的涩,“就算你死,也换不回他的命。”
他异常残忍的话像刀一样直直地刺入他心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在那么一瞬间扭曲。紧抓着的木栏瞬间折断,漏出一个足够人进出的洞。
刺耳的声音引得官兵紧张地围了过来,青衣摆手将人喝退。“我的命在这,随时等你来取。”青衣书生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萧何,我恨你。”坐在囚车中的人盯着他,那双如琉璃般的双眸流露出浓烈如火的恨,像要把面前的人整个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