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蔡锷大多担任一些有名无实的,诸如"参政院参政"、"陆军部编译处副总裁"等虚衔。随着袁世凯对蔡锷的不断信任,以及政局的变化,袁世凯在撤掉陆军部、海军部,成立"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后,把蔡锷任命为"办事处"的小办事员,兼经界局督办(袁世凯的心腹王士珍、段祺瑞任"办事处""的大办事员)。从此,蔡锷有了参与袁世凯核心军机的机会,对北洋军的实力、指挥、兵力部署以及后勤保障系统都有了细致深入的了解。
蔡锷在北京的这段经历,为他日后护国反袁积累了资本。
今天,再面对这一远去的历史,会感到蔡锷与袁世凯的联合,有点像按蹩脚的剧本演出来的。像袁世凯这样的枭雄,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蔡锷?袁世凯一生沉浮宦海,阅人无数,重用谭嗣同、梁启超的门生蔡锷,对袁世凯来讲等于握起一把钢钉,钉在自己的死穴上。但历史不容插嘴,它总以自己的构思为参照。
当年,蔡锷的老师谭嗣同,怀揣圣旨夜闯法华寺面见袁世凯,血溅菜市口时,年仅三十三岁。
时隔十七年,蔡锷带头支持袁世凯称帝的签名活动,袁世凯洋洋得意,放走了他的掘墓人,这一年蔡锷也是三十三岁。
冰自于水寒于水,蔡锷已不是当年的谭嗣同。
三
天上的云被风赶鸭子似的拢到一块,像一床厚实的棉絮,压在了珊瑚般生长的城市上空。老宅像一丛已经枯死的植物倒伏在黑暗里,然而,从百年的孤寂中活下来的故事,像一帮蠢蠢欲动的蝙蝠,它们寄生在破败的房屋构件里,永远在看似冰凉僵硬的时候,适宜地活过来,大大地舒展灵魂的翅膀。
1915年夏日,棉花胡同炸了锅。
交战双方一方是蔡锷,一方是他的妻子。导火线,小凤仙。妻子看不惯蔡锷沉溺酒色,蔡锷嫌老婆多管闲事,盛怒之下,他把驰骋在战场上的将军脾气撒到了家里,把屋子摔了个底朝天。母亲看着儿子,料定蔡锷一定是中了狐狸精的邪气,疯了。恼怒下把小脚一跺,带上媳妇回了湖南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