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这个司机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他的笑容不多余,但也不会少给你笑容。
严词点点头,说:“是啊,生活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身不由己啊。”
我也跟着说:“小说《简爱》里面有一句话说得很好,那句话就是‘生活,就是含辛茹苦’。”
司机点点头,笑着说:“是啊。”
就这样有说有笑,很快就到南靖县城了。进入城区后,越来越多的建筑物映入眼帘,灯火通明的城区让我们的心一下子都踏实了。我问司机:“到南靖了吗?”
“到了,很快就到车站了。”司机放慢速度,他双手开始在方向盘上轻轻拍了拍,我感觉到他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这一路,他从没有这样懈怠过。
生活,的确是含辛茹苦的。司机,严词,我,还有很多很多人,大家过得都不容易。
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十点零五分,南靖汽车站已经关门了。面对马路的停车场内停着许多大巴车,车场内的灯都被熄灭了。我心里是很担心严词责怪我的,尽管我心里很清楚车站肯定是下班了。但我还是拼命地跑到距离车场几米的售票大厅,直到我看到大厅门紧闭,我才垂头丧气地走到严词面前,说:“对不起啊,已经下班了。”
“我没有怪你,你不用道歉。我刚才就在担忧,我猜等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人家早下班了。但我看你很想回厦门,所以我就听你的。”严词面无表情。
我无言以对。
他看我没说话,于是安慰我:“真的没关系,其实今晚到达南靖也好,免得明早赶到厦门来不及坐飞机。”
“那我们找个普通一点的宾馆住吧,好吗?”我看着他。
“我看这里要找个真正意义上的宾馆也难,旅馆倒挺多。”严词四处张望,就在我们站着的地方,附近有很多旅馆。
“没事,我们随便住一晚就行。”我定睛看着一家在我感觉比较正规的旅馆,旅馆外层装饰看起来还十分崭新,正对着马路的旅馆服务厅光线足够,并不是那种摇曳着的粉红色迷离灯光。
车站外的马路上停靠着许多的士,有些的士司机将车泊在路中央,然后远远的见到有路人走过来就跑过去拦客;有些司机坐在车内抽烟;有些司机靠在车门上,贼眉鼠眼地望东望西。
有几个司机大老远就冲我们喊:“去漳州吗?去厦门吗?”
严词一直紧紧拉着我,他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看都不看那些司机。
“不要理他们啊,他们一看你,就觉得你好欺负。”严词嘱咐着我。
我见他一副正经的样子,既想笑又倍感幸福。于是,我乖乖地说:“好,听你的。”
“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这附近一带的旅馆都去看看,货比三家嘛。如果房间还行,我们就住下来,明天坐最早那班车回厦门。你看行吗?”他问,我感觉我的手被他握得太紧而出汗,手很湿。尽管我很想把手拿开擦干,但又害怕他今后再也不喜欢牵我的手,所以我硬是忍下来了。
我们沿着车站附近的一条街,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前后共看了三家旅馆,有两家旅馆卫生条件不错,但严词嫌房价太高。从这两家旅馆出来的时候,他对我说:“今晚我就想随便住一晚了,不可能住那种超过一百块的,顶多住八十块的房间。”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生气才说这句话,还是因为他的习惯节省才说这句话,反正我心里不好受。我不怕吃苦,住什么样的房间我都不在意,但我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一些不详的端倪。果然,他接着又说:“以前我前妻不喜欢这么大半夜还到处找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