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店老板喊出来,用不给他回旋余地的语气说:“就这么定了吧,120块。”
老板用本地话冲房间内正在看电视的女人说:“120块,行不行?”我们大概能听明白他这句话。
女人略微踌躇,严词说:“就120块啦,我都没怎么讨价啦,我们问过了,平时也就100块左右。”
或许是严词这句话起了作用,女人向男人点点头,示意可以接受这个价钱。男人对我们说:“好吧,你们得等一下,我打电话叫车过来。”
“叫车过来?车不是你们自己的?”严词不放心地问。
“是我们的,但放在我们家里。”男人又是一副憨笑的表情。
“行吧,麻烦你快点啊。”
不久,一辆崭新的小汽车就开到这里来了。借着车灯和从店铺里折射出来的灯光,我隐约看到车头上大众汽车的标志。司机是个长得相当英俊的男青年,他的着装看起来很有风格。他利落地打开车门,矫捷地走下车,指着我和严词问店老板,“就是他们两个人要坐车吗?”
“是我们。”严词说。
“走吧。”男青年爽快地对我们说,走到车旁边,为我们打开后座的车门。
严词让我先坐进去,他还用手为我挡着头,怕我的头被车子撞到。他自己老是撞到头,却这么地照顾我,这我很感动。所以当汽车开动后,我就紧紧抱着他,我歪着身子,整个人几乎倒在他怀里。我几乎沉醉在这种温柔里,我害怕明天和他分开后,我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没有他拥抱的日子。
汽车在漆黑的山路上拐来拐去,后来司机将车内广播打开,电台音乐似乎将外界的寂静隔离了。沿途经过几个收费站,到了第二个收费站的时候,严词在我耳边轻轻地问:“你不怕吗?”
我本来一点都不感觉害怕,被他这么一问,倒感觉很诧异。“怕什么?”
“这么黑的路,你不怕啊?”严词问我。
“不怕啊,有你在,我不怕。”我打心眼里这么觉得。
严词摸摸我的头,笑着说:“你这么信任我啊?”
我将头深深埋进他怀里,他低下头,将头埋进我脖子里,听我说:“我一直都相信你。”
车子开了很久,偶尔经过小村庄,路边有简陋的路灯和几间小房子。一路都很冷清,不知道是出于心理作怪,还是车子在山路上绕太久的原因,我开始有些害怕。严词一定是担忧的,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默不作声。
司机只顾开车,并没有回头看我们。
还是严词先开口问他:“师傅,我看你这辆车挺新的,这个生意应该刚做不久吧?”
司机回过头,冲我们笑了笑。一路上他都十分严肃,这会儿他灿烂地笑了,我觉得他笑起来更加帅气。他说:“我们另外还有三四台车,这台车是年前刚买的。”
听他这么说,严词更有兴致了,“哇,你们生意这么好啊。土楼申遗成功,的确受益匪浅啊。”
“是啊。这也得感谢你们来我们这边玩,你们是我们的上帝。”司机哈哈大笑。
“你们一天要跑多少回?很累吧?”严词继续问他。
“说不准,最忙的时候一天跑二十几趟都有,不过三四台车,家里有好几个兄弟,大家都在忙,也就没那么忙了。”司机笑着说。
“安全上没问题吧?我看这一路黑灯瞎火的,怪可怕。”严词笑起来。
“没办法,我们是吃这碗饭的,再怕也没办法啊。你说是不是?过日子嘛,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司机回过头冲我们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