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声重重的关车门的声音,严词显得十分落寞,他那么无助地看着我,再手足无措地看看四周。这个时候的他,像个需要被保护和理解的小孩。我讨厌我自己,我为什么要这么斯文,我为什么要这么讲道理,为什么我要长得这么小鸟依人的样子,令别人看到我就觉得我好欺负。
“对不起啊。”我走到他身边说。
他没有说话,显得非常委屈和困惑。
“是我不好。”我继续说。
“你刚才明明可以坐上去的,干嘛不坐进去。”他有点埋怨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向不擅长跟别人抢东西。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就心疼了,抱着我的肩膀说:“算了,我们再拦吧。”
他扭过头,看看有没的士来。也许是上天可怜我们这样的两个善良的人,这时候一辆载有乘客的的士停在我们面前,乘客下车。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致于严词有点不敢相信,他望望四周,此刻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师傅,去鹭岛酒店。”严词征求似的语气在跟司机说。
“走。但不打表。”司机说。
时间紧迫,严词顾不得跟我细商量,他直接问:“多少钱?”
“30块。”司机干脆地说。
“是两个人30块,不是一个人30块。”严词强调地问。
“当然是两个人30块啦,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司机说。
“好,走吧。”严词也爽快地说。
严词扶着我坐进车内,他自己再钻进去。
终于坐上的士,严词的心也定下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他靠在座背上,显得很累。我小声问他:“刚才那种情况,是否你前妻会跟他们理论?”
他还没回答,我又说:“我想听实话。”
“会。”他简短地回答我。
我“哦”了一声就没说什么了。他靠着座背,闭着眼睛休息。而我,望着车窗外一个陌生城市的夜景,忽然心如刀割。
的士在集美城区向岛内奔驰。我一直都别着头望着窗外,忽然感觉耳边有一阵热气,我用余光瞥了瞥,发现严词正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别乱想。”他抓住我的手说。
“没乱想。”我鼻子忽然发酸。
的士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冲上斜坡停在大堂门口,门童立刻殷勤地为我们打开门,递上微笑和问候:“先生小姐好。”
“你好。我们来拿行李的。”严词说。
“好的。麻烦您出示您的物品存放凭据。”门童一边领着我们走到前台,一边客气地说。
严词一边在口袋里掏那张凭据,一边说:“拉拉,你先去沙发那边坐下,休息休息,累了吧?”
“不用了,一起吧。”我说。
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委屈了,我坚持跟着他一起取行李,而且非要帮他拿一件行李。我们取完行李,准备走出酒店的时候,严词忽然想到什么,他对我说:“我们怎么没想到让门童帮我们拦的士呢?早上就可以这么做了。”
我赞同地说:“是啊,就不会被宰了。”
然后我们相视而笑,这下子刚才的那种纠结的情绪才得以缓和。
门童为我们拦了一辆的士,我们坐上车,还没开口问可不可以打表,司机便“啪”的把计费表翻开,严词没说什么,我也跟着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