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我说。
严词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要不高兴啊,是厦门人民对不起你,福建人民对不起你。”我以最轻松最疼爱的语气对他说。
“没有不高兴啊,我习惯了。”他笑着说,“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不然可能真没有火车去漳州了,那我们的旅游行程就乱了,而且我已经订好了漳州那边的宾馆。”
“好,好,赶紧走。”我拉着他走。
我们两个人飞也似的直奔那座立交桥,果真看到一辆辆的士从桥上穿行而下,头也不回地直奔向另一条路。我们站在路边拦了很久,的士都不停下来,的士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的时候,才看清楚里面已经有乘客。严词真的着急了,他几乎就要手脚并用地拦的士了。而我却反而不紧张了,也许是他刚才跟我说的那句“有我在,不用怕”,令我觉得一点也不担心了。
严词开始觉得不对劲,他的目光追着的士疾驰而去的方向,看到在大约一千米远的另一个路口,有的士停下乘客下车,还有乘客拦到的士坐了进去。“咱们去那里吧,我看应该是在那里才能拦到。”严词对我说。
他牵着我急匆匆地行走,他脚步飞快,我有些跟不上,后来就变成他拉着我走了。“拉拉,不要生气哦,赶时间,我们只能走快点了。”
“不会啊。”我真诚地说。
我当时倒是有点心疼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心疼他,看到他走得气喘吁吁,我都会心疼。
我们走到那个路口的时候,严词顾不得喘气,就开始继续拦的士。还有不少游客也在这里拦的士,有些是一大家子大人小孩好几口人,有些是像我们这样的情侣,还有些是单独一人。可能太难拦到的士的原因,我看到那些人拦起的士来显得非常不客气,争先恐后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我和严词都是斯文人,没办法像他们那样摆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去抢的士,所以看着一辆又一辆的的士被别人拦走,严词只好无奈地叹叹气。一拨又一拨地乘客喜滋滋地坐上的士远去了,严词看了看手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拉拉,你站在这里,我到路口那边去。你不要走开啊,小心点,看着我,别怕。”他仔细叮咛我。
我看着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路边,甚至已经要走到路中央去了。和他一起站在那里拦的士的还有另一个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偶尔回头看看站在距离我不远的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这个时候,我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滋味,我忽然发现,我和严词也有了夫妻一般的疼爱之情。只是一直以来,我总自卑,我不敢奢望他能把我当作他的妻子。他已经有过一个妻子了,妻子对于他来说,也许最珍贵的就只有那个前妻了。
迎面一辆的士向着这边开过来,被折腾得又着急又累的严词见到的士就拦,他根本看不清车里是否已经有乘客。当看到这辆的士放慢速度,缓缓开过来,最后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的时候,严词冲我递上一个苦尽甘来的胜利微笑。正当我和严词理所当然地走向的士,那个抱着小孩的女人加快脚步,抢先一步走到的士旁。她伸手要去打开的士门的时候,这样突如其来的蛮横令我目瞪口呆,严词则气得就差蹦起来了。他飞快走到女人身边,我眼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也过去,他看起来来者不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好意思,这车是我先拦的。”严词理直气壮地说。
中年女人什么都不说,就要坐进的士里。
严词着急了,“总有个先后吧。”
那位中年男人扶着女人坐进车里,他对严词说:“是我先拦的。”
严词气急败坏,他问的士司机:“师傅,您刚才是看到我先招手的吧?”
的士司机不知道说什么好,笑笑地说:“哎呀,你们别争了,车多的是,到底还走不走啊?!”
“走。”中年男人一边钻进车内,一边大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