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微微一笑,道:“不错!我乃是六广门的成员!”
“六广门?属下听说过!六广门不是江湖门派么?只不过历来神秘,江湖上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元甲疑惑道。
赵青山大笑道:“哈哈!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六广门是江湖门派不假,但却是朝廷成立的江湖门派!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理解,朝廷无法对江湖门派和侠士进行约束,可是江湖上高手众多,终究是一股不可预见的危险力量,朝廷怎么可能对之置若罔闻?
所以,千百年来,每朝每代,朝廷都会设立一个江湖门派,倚之掌握江湖人士的踪迹和动向,必要时还可以加以遏制,使之不能对朝廷产生威胁。六广门便是我大周朝廷成立的江湖门派,其成员也全部是从江湖中招揽的。
为了能更加准确的掌握各大门派的动向,六广门的成员一向是加入各大门派,潜伏其内的,所以,我会是漕帮执事,并不值得奇怪。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一来这在江湖上并不是什么太过隐秘的事,二来你自身来历清白,为人稳重,又要为我办事,这些事情你还是知道的好。本来我是有意引荐你加入六广门的,只是你这根骨修为实在太低,六广门不收的!”
元甲一听自己因为修为低下而入不了六广门的门墙,心下一松,暗道:感谢上天让我修为低下。
但凡与朝廷有所瓜葛,那便真的是终身命不由己,元甲脑袋锈掉了,才会想着加入六广门。
不过面上却不能这样说,只得面露遗憾之色道:“属下福缘浅薄,但是能为六广门办事,属下便觉得十分荣幸了!”
赵青山却宽慰道:“你也不必介怀,若是事情办好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这是‘六合令’,寓意八荒六合,乃是我六广门相互联络的信物,你且收好,到了南诏地界,若遇到我六广门门人,可以出示此令,寻求帮助。”
元甲见赵青山递来的是一块巴掌大小,雕刻山川河流的银牌,赶紧小心接过来收好,这玩意必要的时候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
紧接着,赵青山嘱咐道:“要查找诛神宗的宗门所在,就必须先打入南诏国的江湖武林之中,南诏国小邦之国,除了一个天龙寺名传四方,其余皆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派,以你如今的实力,打响名头不难。
一旦打响名头,诛神宗必定前来招揽,届时你便可以酌情处理,只要能查到诛神宗山门所在,便算是帮我办好这件事了,待你完成此事归来,六广门必有重赏!
只可惜我六广门现今的成员几乎都在江湖上露过面,去查这件事情,容易引起诛神宗的警觉,反倒打草惊蛇了,只是,你这修为着实弱了些!”
元甲听着心中不爽,又要叫我办事,还嫌弃我修为弱了,入定二段的修为何止是弱,简直是上不了台面,要是真过意不去,给点什么增加内力的天材地宝岂不是更好?
不过,这样的宝贝,估计赵青山自己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忍痛割爱了!
从赵青山的住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元甲回去开始慢慢准备,时间还很充足,按赵青山的意思,便是过十日出发。
因为再过十日便是漕帮老帮主黄鸿金盆洗手的大日子。
自从云邸山庄那次行动之后,黄鸿便放出要金盆洗手,从此退隐江湖,安心养老的决定,还广发英雄帖,邀请武林同道前来观礼。
这个时候漕帮的人事调动都很频繁,元甲在这个时候离开,便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黄鸿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不仅仅因为漕帮是苏州地界的第一大帮派,黄鸿本人也是人阶九鼎的高手,所修《混元功》乃是地阶上品的内功心法,功力以浑厚著称,一手开山掌也是打遍苏州地界无敌手,可谓是威名日盛,如日中天。
如今这样一位大人物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实在是江湖上少有的大事。
黄鸿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好,交友广阔,那些名门大派都会卖他几分面子,纷纷遣门下得意弟子前来观礼,更有些甚至亲自前来,可谓是给足了黄鸿颜面。
这些江湖人分居各地、天南地北,像这种武林盛事,一般都会提早个两三天赶到苏州,找个酒楼住下,待到黄鸿金盆洗手那日,再一同登门拜访。
漕帮作为东道主,考虑得也很周到。
漕帮在苏州城有许多产业,其中酒楼就有不少,于是,在临近时日的五日内,所有酒楼谢绝待客,只接待有请帖的江湖人士,并且吃住全免,算是漕帮向江湖人士回的一份薄礼。
好在漕帮财大气粗,这些花费倒还不看在眼里。
只不过漕帮四海堂的帮众便有得忙了。
四海堂作为漕帮总舵,迎来送往、招待客人的事情便自能落到他们头上了。元甲自然也被安排了差事,不过让元甲骂爹的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元甲被安排和赵穆一起负责东市的福满楼的接待工作。
江湖人士虽然淡泊名利,却照样有个三六九等。
像是一流的名门大派和成名已久的宿老,相对于一般的小门小派、江湖侠士,所得到的礼遇也是不同的。福满楼作为漕帮旗下最豪华的一间酒楼,接待的自然都是江湖上分量十足的贵人。
元甲便与赵穆一同分派到了福满楼。
作为常驻福满楼的接待人员,元甲自然也跟着沾光,这地儿吃一顿饭的花费,元甲估摸着要挣半年的工钱,现在可是免费食住,元甲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放开了吃。
只不过,唯一令元甲郁闷的是,赵穆这家伙像个跟屁虫一般,眼睛时刻盯着自己,就等着寻自己的毛病。
显然,这家伙心胸狭隘,还记恨着自己当众不给他面子的事情,也许还外加惦记着得到自己剑法的心思。
这一日已经是接待的最后一日了,因为今天正是黄老爷子金盆洗手的日子。
元甲本以为在福满楼接待人会很忙,不曾想这些时日却十分冷清,只不过来了几个江湖名宿,真正的名门大派,却依然一个没到。
按赵穆的说法,这些大门派都有大门派的架子,一般都会在最后一日才来,总不会早几日到了在这里干等着。
在福满楼做接待,真正要小心翼翼招待并且繁忙的是在今日。
元甲想想也是觉得在理,毕竟漕帮只不过是在苏州这一亩三分地做大而已,在江湖上的地位却还排不上号,不过相当于一个二流门派。
这些江湖一流大派,来人就算是很给面子了,怎么会这么早就到,重视程度是不一样的。
苏州的天气平日里还算凉爽,不过今日的日头就有点大了,赵穆让元甲领着几个福满楼的小厮,在酒楼门口做接待,负责为贵客牵马引路,从上午就一直站到了中午,硬是没让元甲歇息半个时辰。
元甲回眼看了看在大厅里和一众江湖人士谈笑风生的赵穆,心想这家伙估摸着连午饭也不准备安排自己去吃了,心里那个火,难以言表。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个赵穆还是四海堂大执事的唯一弟子,如今福满楼的真正主事也是大执事常青,元甲这口气,现今也只有忍了。
元甲只得暗叹自己时运不济,打起精神迎向客人。
到得午时,元甲已然是汗流浃背了。
街道的尽头,远远响起了几匹健马的奔驰声。
元甲听着声音的方向,显然是朝着福满楼的方向跑来的,看来又是一波客人。
几匹健马走得近些了,元甲才看清楚,为首一二十六七的青年相貌俊朗,一身白衣,领着六个同样年轻的男女弟子,一行七人快速驰来。
对于这些贵客的相貌特征,上面早便有过清楚的交代,元甲急忙小跑几步,迎上前去。
“云华派诸位少侠幸苦了,马儿便由在下为诸位照料,诸位先到酒楼小憩,稍后便有美食奉上!”元甲抱拳相迎,同时为当先一人牵住马缰。
当先那人呵呵一笑道:“哈哈!这漕帮的下属就是机灵,不愧是苏州第一大帮,连个小厮也这般会说道,精于人情世故,钟师弟,看见没?学着点,你就那直脾气,说话也老得罪人,师尊他老人家此次让你出来历练,这会儿你便要开始学了!”
几人中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少年立即涨红了脸,颇为气恼的说道:“钟言晓得了,大师兄惯会拿我说笑,师妹们还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白衣青年呵呵一笑,跳下马来,当先向着福满楼走去,同时说道:“师弟师妹们,随师兄我去见见这漕帮管事的吧!不知现今漕帮可有什么出色的青年俊杰没有?”
几人说得热闹,福满楼大堂里的赵穆自然听到了,远远的便赶紧跑出来,大老远一个稽首道:“漕帮四海堂管事赵穆见过苏少侠,见过诸位少侠!云华派莅临漕帮,漕帮喜不自胜,楼上雅间早已备好,诸位请楼上歇息!”
这边赵穆正接待云华派的弟子,元甲这里却又赶紧接下一波客人了。
这一波客人全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清一色的粉红色宫装长袍,紧贴完美的身材,一片春光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