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天赶紧过去抓住容颜的手,然后抱住容颜,轻声说:“容颜,够了!够了……”
“天知道,我多么想跟你一起去面对那些危险的事情,天知道我多么害怕失去你,天知道我多么害怕一个人走以后的路。”
“容颜,我是你的妹妹。”
容颜渐渐安静了下来,她静静地看着顾晴天略带焦急的目光。容颜的眼睛真漂亮,大得像芭比娃娃。顾晴天甚至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到脸上微微焦急的自己。她知道,一旦容颜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以后,她的生活就会彻底改变。
可随着容颜来到上海,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是么,既然来到这里,她就没有想过会全身而退,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她想要陪着容颜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
顾晴天把容颜轻轻地扶回沙发,然后继续做她最完美的三明治。她发誓一定要让容颜和蓝哲胤感受一下她完美的厨艺。
早餐做好端出来的时候,蓝哲胤正和容颜说着些什么,容颜的表情严肃得可怕。顾晴天忽然觉得很压抑,她不喜欢这样。
“先吃东西吧!”顾晴天笑着说道。
容颜打断了蓝哲胤的话,“如果不好吃的话,我就把你送去新东方!”
吃过饭,顾晴天给容颜烧水洗澡。伤口还很新,顾晴天要帮容颜脱下衣服,然后洗身子。顾晴天看着容颜那还印着血的肩膀,心疼地说:“亲爱的容颜。我想我真的需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关于你的,关于我的,关于妈妈的,关于爸爸的。你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妹妹,我们从此以后需要相依为命,不是么。”
容颜只是微笑着为晴天捋了捋刘海,说:“晴天,相信我,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不是现在,你需要耐心地等待。”
顾晴天微微蹙眉,“那是什么时候呢?”
容颜弹了弹顾晴天的额头,宠爱地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学车!”
顾晴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露出了她明媚得不像话的笑容,“是!我亲爱的姐姐!”
很多时候,顾晴天都希望她的生活能够这么简单地走下去,能让她忘记她所有的目的,所有的方向,这么走下去才是最幸福的。
如果真的能失去了繁杂该多好,你还是你,我在乎的那个你。我还是我,那个孤单的我。
容颜似乎对这样的伤早已习以为常,伤口恢复得很快。蓝哲胤每天都会来照顾容颜和顾晴天的生活起居,但是每天都会把他和容颜关在书房里一个小时。顾晴天曾试着去偷听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但是容颜把书房的隔音弄的太完美了,她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到。
除此之外,都是只有容颜和顾晴天两个人在家。顾晴天其实很享受这样的日子,陪伴在容颜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会觉得很安心。
容颜会教顾晴天画画,偌大的屋子里透着容颜房间里的落地窗看出去感觉尤其的美好。容颜也会教顾晴天弹琴,因为她真的很嫌弃顾晴天胡乱敲琴键的声音。容颜甚至会嫌弃顾晴天,“这么好的一架钢琴真的会毁在你的手里的!”
顾晴天就会傻傻地看着容颜笑,看着她专心地画画,专心地弹琴。这种日子真美好。
容颜严肃得跟顾晴天说,“我不在的日子,蓝哲胤会忙死的。你个死丫头,最近就当放个假了,等我好了,你还是得赶紧跟着蓝哲胤学车,明白么?!”
顾晴天笑着答应,抱着容颜。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姐姐的味道。
“我知道啦!这样的日子多难得不是?以后在想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说完这一句,顾晴天自己都愣住了。为什么就“难了”?从今以后她不是要一直这么跟容颜生活下去的么,她们的日子还长得很!
不过,顾晴天自己应该比谁都明白,她不是傻瓜,她隐隐约约感受得到未来要走的路是什么样子的,不论怎么样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容颜认真画画的样子温柔得总会让顾晴天失神很久。她又开始羡慕起容颜来,她总是能勾引出她内心的那股嫉妒。她一定像妈妈,总是能这么温柔地去做一件事情。
容颜画好手中的画,走到顾晴天身边,交给她,“送给你,好好保存。”
顾晴天接过画打开,然后,两行泪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落了下来,毫无防备。
容颜画的是妈妈,妈妈在微笑,眼睛看着顾晴天,笑得好温柔。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妈妈,而第一次,是在顾振强抱着的那个木盒子上面。
“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羡慕你从小就有妈妈在身边陪伴,羡慕你有妈妈总是对你温柔的笑。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
容颜心痛地抱着顾晴天,轻声说,“晴天,不要这样。我们是一样的,是一样的!我也什么都没有,我们有着同样的仇恨。”
顾晴天仔细地看着容颜的脸,她想从容颜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来,可她又什么都看不到。她想去读懂刚才容颜的话,但容颜却再不肯继续说下去,走到落地窗前,隔了许久,才吐出了一句,“我宁愿身陷地狱。”
每天晚上,顾晴天都会给容颜做好多菜,变着花样地做,像是要使出全身的解数。当年那个暑假和尹恩与安然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努力地去做过饭。饭桌上,总会有顾晴天和容颜的笑声,容颜会讲很多事情给顾晴天听,从天上飞的讲到水里游的,从城东讲到城西,顾晴天真的觉得容颜就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她什么都知道。
容颜越是这样,顾晴天就越是羡慕她。她总会在想,如果她像容颜一样这么幸福地长大,她的世界会不会就能不一样。
每每想起,就会疼得窒息。
容颜伤好以后就要出门了,出门前,她依旧那么严肃地对顾晴天说,“晴天,你要赶紧学车,你要学会长大。”
顾晴天笑着点头,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中午,蓝哲胤就来了,他见到顾晴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晴天,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加倍努力。”
顾晴天知道,其实他们早就回不去起点,她的世界在逐渐变了模样。
晚上容颜回来的时候,开了一辆保时捷限量的敞篷跑车,酷炫极了。她给顾晴天打电话,让她穿得好看一点然后出门。
顾晴天看到这辆跑车的时候,不禁睁大了双眼,问道:“容颜,你这个败家子,那辆法拉利多好,干嘛换了?”
容颜只是笑着从驾驶座移到了副驾座,说道:“咱们今天出去兜兜风,你开车,如果表现得好,这辆车就归你了。”
顾晴天被容颜的话逗得眼睛发出了莹绿色的光芒,这真是一个吸引人的要求。她蹦上了驾驶座,然后说道:“亲爱的姐姐,这你就亏大发了,这辆车是我的了!”
夜晚的外滩美得迷人,顾晴天享受着风吹过耳旁的声音,然后不停地踩着油门,一路飞奔。她想,开车兜风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容颜,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容颜笑着说道:“我的妹妹就是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