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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潆霜岭

“小萱,好点了没?”夏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正看到聆音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看到夏薰醒了,聆音赶紧端来水给她喝。

夏薰喝了水,愣愣的看着聆音,又看看一望无际的黑夜,还没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聆音问她,“睡了这么久,饿了吗?”夏薰这才闻道一股烤肉的味道,至于是什么肉,夏薰努力闻也闻不出来。

正要说话,却见峙轩拿着一块烤肉过来,递给夏薰,笑着说,“你可是醒了,让你姐姐着急了一下午呢。”

夏薰接过肉,边吃边问,“我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住在这样荒郊野外的地方?”

聆音说,“早上离开昭洛城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到快中午的时候却怎么叫都叫不醒,想必是天太热中了暑了。”她见夏薰已经好多了,食欲也不错,又说,“我们现在是去潆霜岭,本来想路上找个地方让你休息的,没想到走了一下午也不见一户人家,只能在这野外休息了。”

夏薰一直想去野外露营,今天也算是了了心愿。本来以为露营是月光下和朋友们坐在帐篷外面围着篝火唱歌玩游戏。现实却是和两个满怀心事的人围着个小火堆烤肉,没有月亮,也没有帐篷,只有几只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这是什么肉啊?吃起来怪怪的。”夏薰问峙轩。

“很怪吗?狐狸肉。”峙轩吃了一口肉,脸上一副这哪里怪的表情。

夏薰听了赶紧吐出刚咬进嘴里那块肉,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那些狐狸肉好像在胃里又活过来,变成狐狸在里面乱窜。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狐狸肉?”聆音问她。

“不是。”夏薰赶紧答,“我吃太多了,吃的胃里难受,嘿嘿。”

峙轩继续悠然自得的吃着他那块肉,慢条斯理的说,“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大概午时我们就能到潆霜岭了。”

聆音看着远处,好像在自言自语,“希望能赶快搜集完灵珠。”

峙轩看着她,“你放心,我们会很快搜集完这些灵珠的,赤霞珠不是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吗?”

聆音摸摸脖子里挂着的那颗赤霞珠,紧紧握住它,仿佛在向它索取能量。

夏薰看这两个人情绪这么低落,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话题,活跃一下气氛。她朝着聆音说,“聆音姐姐,你会唱歌吗?唱歌给我听吧。”聆音愣了一下,忽而又笑着说,“自从战争开始,都没有唱过歌了。也好,我就唱个我家乡的歌给你听吧。”

花满庭,花满庭,送郎依依相思行;

只叮咛,哭笑不能表离情;

芳菲尽,芳菲尽,独倚墙头望郎路;

盼郎归,归来再言离时苦;

红颜老,红颜老,泪眼浓妆不弃离;

只怕郎,归来不识风烛骨。

歌声在空旷的野外四处飘着。不知道峙轩从哪里找来一片树叶,用那树叶吹着调子,和着歌声,别有一番韵味。

越往前走,天气越冷。夏薰冻得紧紧贴在峙轩身上,两匹马也像是抗议似的不住的嘶叫。

峙轩看聆音已经冷的瑟瑟发抖,转头问她,“你上我们这匹马吧,三个人挤一挤暖和一些。”

想必聆音已经冷的没有力气回答了,只是点头。峙轩赶紧下马,扶着聆音从那匹马上下来,又扶她上了自己的马,让她坐在夏薰后面。他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让那马赶快跑起来。夏薰被两个人紧紧的裹在中间,舒服的很。

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马爬上了一个高坡,峙轩忽然停下来了。聆音问,“怎么不走了?”说着往前看,夏薰也伸着头往前看。只见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雪安心的盖在地上,像是它本就属于那里,从没有离开过似的。夏薰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雪,不禁感慨,这就是所谓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吧,但是只有地上覆盖着雪,却并不见空中飘雪。

峙轩看着茫茫白雪,说,“我们应该到了,潆霜岭。”

地上全是雪,分不清楚哪里是路,峙轩只好试探着往前走。那马刚探出一步,马蹄立刻被雪埋了,但是想要进这潆霜岭,也只能这样艰难的摸索进去。

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着一家客栈,峙轩赶紧扶聆音和夏薰下马,进了那家客栈。他们三个呆在温暖的屋子里,又喝了姜汤,这才又有了知觉。店老板是个热心人,见他们穿的单薄,主动提出把自己家眷的衣服拿出给他们穿上取暖。他们谢了老板,和那个老板聊了几句,得知老板姓张,这家旅馆是祖传下来的。

张老板问峙轩,“我们潆霜岭常年严寒,已经好久没人来了,不知道几位来这里是探亲还是访友?”

峙轩又开始他的“为母寻珠”的一番胡扯了,“我们兄妹三人想为母亲寿辰寻件宝贝,所以四处游历,路过潆霜岭,就顺便来看看。”

张老板听了,摇摇头,“那我劝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我从小就生在这潆霜岭,从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好宝贝。”

聆音问道,“那您知不知道潆霜岭有哪些有钱人家有收集珍珠的?”

张老板想了想,道,“潆霜岭远海,珍珠这东西少见,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也用不着那种东西。我们这里的大户人家,自从八年前潆霜岭积雪不化,能搬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只有西门的李府。李老爷是个和善的人,你们可以去登门拜访。”

峙轩问,“那李老爷为什么不搬走呢?”

张老板答,“李老爷有个儿子,恰好八年前得病死了。都说李老爷是因为不想留李少爷一个人在这里才不搬走的。”

说话间,店里又进来了两位客人,看着像一主一仆。那主子披着厚厚的披风,脸被遮的严严实实。后面那个跟班也穿的很厚,不过没遮到脸,他虽是个仆人,眉宇间却显出一番英气,不禁让人猜测是怎样的主子能配得上这样的跟班。

张老板纳闷的嘀咕了一句,“平时一个新客人都没有,今天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说着就去迎接那两位新客人了。

峙轩对聆音说,“我们明天去李府看看?”聆音点点头,“我们回房间,这里人多。”

进了卧房,聆音拿出那个地图,说,“寻珠图上说燃雪珠‘珠内燃雪’,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夏薰插嘴道,“难道是那个珠子里面有雪在烧?”峙轩敲敲她的头,“雪怎么会烧?”聆音看着峙轩说,“希望明天能发现什么。”峙轩手放在她肩上,“别担心,我们会找到燃雪珠的。这里冷,你们两个要照顾好自己。我一会儿让小二把我们的晚饭端上来,你们就不要下楼去了。”

因为前一天劳累,第二天他们都起的很迟。到李府,已经快午时了。峙轩敲了门,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开了门,他半开着门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峙轩笑着说,“我们游玩来到潆霜岭,听闻李老爷德高望重,特此来拜访,还请通报一声。”那少年道了声,“你等着。”就关了门。不多久,他又开了门,说,“你们进来吧。”

那少年领着他们到了正厅,他们进去一看,昨天那对主仆正坐在里面。夏薰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着的跟班,他腰板笔直的站着。他身旁坐着的那个,应该就是他的主人了,这下可看清楚他的面孔了,长的还算可以,但没什么特点,打扮华丽,一副富家公子的装扮。

夏薰只顾着看那主仆两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很多其他人。那坐在正位的两个人应该就是李老爷和李夫人,左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昨天那个人,那个仆人站在他身边,右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看着很端庄的姑娘,应该是这家人的女儿。

屋里的人正在热闹的谈论什么,见峙轩他们来了,李老爷赶紧请他们坐下。

峙轩他们道了谢,便坐下了。

李老爷问他们,“听说你们是来潆霜岭游玩的,这倒是新奇,还少有人会想到来潆霜岭游玩。”

峙轩笑着答,“我们兄妹三人生性喜欢四处游玩,如今正逢家母寿辰,便想着去些不同的地方也好为家母寻件特别的寿礼。”

李老爷见状,夸奖道,“你们也算是孝顺。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在潆霜岭玩几天,四处看看吧。我李府还有几间空房,你们不嫌弃的话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也算是我尽了地主之谊。”

他们道了谢,李老爷又向他们介绍屋里其他人。他介绍那个姑娘,说,“这是小女歆婷。”又指着那个人说,“这位是我的外甥黎皓,也是今天刚好来拜访的。”

黎皓!夏薰正在吃丫头端上来的绿豆糕,听到这话太震惊被噎住了,连声咳嗽,聆音赶紧来帮她拍胸口,然后带着歉意说,“这孩子没礼数,让大家见笑了。”李老爷大度的说没事,还让丫头端茶上来给夏薰。但是夏薰完全呆住了,也不知道周围的人都干了什么了。那个人是黎皓!他竟然是黎皓!怎么可能?聆音怎么会看上他?难道,聆音是被他......不行,一定要好好保护聆音,千万不能让她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夏薰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聆音,不能让黎皓有任何可乘之机!

介绍完,李老爷很欣慰的看着大家,说,“自从潆霜岭的大雪终年不化,人们都把潆霜岭忘记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我李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天要好好喝几杯!”说着,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聆音问,“这里是怎么开始积雪不化的?”

李老爷答道,“潆霜岭以前是有四季变化的,八年前的一个夏天,忽然下起雪来,那雪越下越大,过了几天雪停了,但地上的雪却再也没有化。”

聆音觉得这和燃雪珠或许有什么关系,继续问,“那潆霜岭的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李老爷摇摇头,“不知道。有人传闻说是管潆霜岭的神仙发怒了。不管潆霜岭变成什么样,我李某人都会在这里住下去。”

又寒暄了几句,他们得知了黎皓是名门出身,今天是第一次来潆霜岭拜见舅父。听他们的谈话好像黎皓和歆婷从小有婚约,黎皓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来的。李夫人也很和善,关切的问峙轩他们路上冷不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而那个李歆婷也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笑不露齿,动作轻巧。

说话间,已经到了饭点了,大家都站起来到餐室吃午饭。李府真大,去吃个饭也要经过几个院子。路过一个庭院的时候,不知道哪里跑来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服,头发散乱着,看着疯疯癫癫,后面几个丫头跟着她跑,像是在追她回去,边跑边喊,“少奶奶,少奶奶,快跟奴婢回去!”

那李老爷见了,脸色顿时变得严肃,对那些下人怒斥,“快把她弄回房里!怎么又让她跑出来了?”那些下人赶紧一起动手,把那个女人连拉带拽的弄走了,但那女人嘴里的一直疯喊着,“歆烨!歆烨!”

声音渐渐远去,李老爷无奈地和大家说,“让大家见笑了!这是我已故的儿子的媳妇,叫芸霜,自从我儿子去了之后,她就变成了这样。”

本来一直挂着笑的李夫人这个时候也开始抹泪了,“可怜我那儿子,不到三十就病死了。”

大家面面相觑,对这家人的事一点都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劝。这个时候歆婷拉着李夫人说,“娘,别伤心了。哥哥都去了八年了,他在天之灵也希望我们能好好活着啊。”李夫人这才擦了泪,挤出个笑脸说,“让大家笑话了,我们去吃饭,去吃饭。”

也许因为大家各怀心事,本应该热闹的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吃过饭峙轩和聆音说去潆霜岭随便转转,夏薰现在是个小孩子的身体,体质弱,实在不能再乱跑了,只得被他们留在李府里。不过夏薰也想仔细观察观察那个黎皓,所以她倒也不反对留下来。至于黎皓,李老爷让他和歆婷在房间里聊琴棋书画人生理想什么的。

人们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夏薰看四处安静,知道可以行动了,立马偷偷溜到歆婷的房间外,她知道黎皓和歆婷两个人在里面。虽然她不喜欢黎皓这个人,但是对他还是有点兴趣的。夏薰在窗户上捅了个小洞,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可能黎皓夸了歆婷几句,歆婷捂着嘴直笑,还嗔怪道,“小时候见表哥也没发觉你这么会夸人呢。”她突然止住笑,变了个悲伤的神色,说道,“爹爹一直不肯搬走,我自打记事起,就呆在这潆霜岭里,还没到外面去过呢。”黎皓轻描淡写的说,“这也好办,什么时候得空了,我带你出去玩几天。”歆婷笑着说,“表哥说的,可不许反悔!”她说完,好像在犹豫什么,半晌才又说道,“不知道表哥这次来所为何事?真的只是来看望爹爹的吗?”那黎皓显然是早有准备,笑着说,“我自小受家父荫护,现在想趁年轻四处闯荡几年。路过潆霜岭,想着好久没看望过舅父了,就顺道来小住几天。”这显然不是歆婷想要的答案,夏薰都能看得出来她脸上的不满和失望。

夏薰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忽然感觉有什么在挠自己的腿,她素来胆小,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小白猫。屋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歆婷大声呵斥,“谁在外面?”夏薰拔腿就跑,想着就让那只小白猫替罪吧,要不是它我也不会被发现呢!

她一直跑,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她对李府不熟悉,只好去找个人问问。偏偏这个时候周围一个下人都没有,她只能小心的往前走。忽然听到一阵“砰砰”声,像是有人在做木匠活。她朝着那个声音走去,看到了一个人坐在一个板凳上,面前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几根木条,他正在用钉子把那些木条钉起来。这个人正是今天早上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少年。

只见他先把两个木条的首尾重合,左手拿着钉子放在重合的那部分木料上面,右手拿着锤子狠狠的垂下去,锤了两下那钉子差不多已经进入第二根木条之后,他又把两根木条翻个身,把钉子尖端那面朝上,然后捶打木料,让钉子的尖端露出来,等那钉子已经完全进入木料的时候,他又用锤子把露出来的钉子尖敲弯在木料上,这样那尖端就不会刺到人了。锤完一只钉子,他又拿了一根木条,和刚才的那根木条放在一起比划,夏薰明白了他是想做个三角形。夏薰不出声继续盯着他看,他果然是做了一个三角形。

那个少年终于注意到了夏薰,他看着夏薰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迷路了?”

夏薰不理会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做的是什么?”

那个少年拿着手里的三角形说,“这叫三脚架,是在墙上挂东西用的。三个边的话形状就不容易变,你要看看吗?”

夏薰不屑一顾,心想这不是小学课本上的内容么。但她还是接过了那个三角形,随意的摆弄着。然后抬头问他,“你不是看门的吗?怎么做起木工了?”

那个少年答,“我只管上午看门,下午有别人管。我爹是在李府做木匠的,我从小跟着我爹也学了不少木匠活,闲了就随便做点东西。对了,你几岁了,叫什么?”

夏薰正觉得在李府无聊,和这个年轻人说说话也是一种消遣,便按照她十岁的身份答道,“我叫夏萱,快十岁了。你呢?”那少年笑着说,“我叫成硕,十四岁。”他又问,“你想要什么玩意儿吗?我木匠活做的可好了,什么都会做。要不要给你做个小房子?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爹给我做小房子。”夏薰看着这个十四岁的男孩像是在哄小妹妹一样对待自己,不由得一阵感动,连忙答应。

成硕的木匠活做得确实好,只见他拿着一堆长短不一的木料和钉子“叮叮当当”的敲来敲去,不一会儿就出现一座小巧的房子,虽然没有上色,房子看着有些简陋,但是夏薰还是很高兴的围着那个小房子看了又看。

和成硕玩了一会儿,夏薰想着聆音他们应该快要回来了,就说要回去了。刚一转身,才想起不认得路,便又转过身来对成硕说,“我不认得回去的路,你能送我回去吗?”成硕笑着说,“当然好啊。”说罢拿着那个小房子,朝着夏薰说,“把这个拿着吧?”夏薰高兴的点点头,接过那个小房子小心的抱着。

成硕把夏薰带到了一个院子里,夏薰认出了这是他们住的地方。成硕摸摸她的头,说“进去吧。”夏薰高兴的点点头,朝屋里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我有空还找你玩。”成硕在门外笑着点点头。

夏薰走到屋子里一看,没人。正奇怪怎么还没人回来呢,就看见峙轩和聆音慌忙的冲进来。聆音看到夏薰,一把抱住她,半是责备半是心疼的问,“你是去哪里了?不是说不舒服在家里休息吗?”夏薰被这突如其来的诘问冲昏了头脑,想着“难道我偷看被发现了?”峙轩在旁边说,“我们下午回来见你不在,赶紧去找你,李府都快找遍了都找不到你。”夏薰这才放下心来,说,“我在屋里待得闷,就想出去走走。然后迷路了,最后被一个看门的哥哥送回来了。”聆音责备道,“幸亏是有人送你回来,万一你跑远了见不着人怎么办?下次再出去,一定要告诉大人一声,知道了吗?”夏薰特别认真的点头。

夏薰想赶紧移开话题,就问他们,“你们下午见到什么好玩的了没?潆霜岭好玩吗?”峙轩叹了口气,“整个岭上全是雪,出门的人都少,能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打雪仗倒是挺方便。”聆音说,“这燃雪珠会不会和这潆霜岭的雪常年不化有关系?”峙轩赞同的点点头,“应该有关系的。还有他们家那个疯儿媳妇也很奇怪,偏巧李府的儿子是八年前死的,这事里肯定有蹊跷。”聆音说,“今天晚了,明天我去看看那个芸霜,你去李老爷那里问下关于他儿子的事。”峙轩说,“那你要小心些,不知道那个疯子会不会伤人。”夏薰抢着说,“没关系,我陪姐姐去,我会保护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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