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个兼职工作,是给我原先少年宫里的一个学生当家教老师。每个星期二和四的晚上,七点到九点。就是离这里有点远,坐地铁回来会比较晚了,所以大家不担心我。”
绿绮见他们听完都神情严肃,又解释说:“我知道盛世是不允许员工在外面兼职的,可我不是去其他娱乐场所兼职,我是做家教,就教一个学生,她原先就跟我学琴两年了。”
“地铁到这里还有一段巷子,你一个人那么晚走过来也不安全啊。”花千树第一个提出异议。
“呃,才几百米的路,又有路灯,不会有什么的。”绿绮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只好硬着头皮。
“你别太大意了,报纸上常有深夜被抢劫的报道。”千树还是担心。
“你别吓我,你有时也回来的晚。”绿绮想起有几天千树也回来很晚。
“她开车,直接到家门口了,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是要走一段路回来。”地锦已经吃完,双手环抱在胸前。
“我看你还是辞了家教,我们另外想办法吧。”七弦建议。
“我除了弹琴,什么也不会,这家教我已经答复人家了,再推辞也不好意思,再说盛世里已经很照顾我了,我不能再有什么特例了,毕竟还有其他同事看着。”绿绮勉强笑了笑。
“实在不行,你直接钓个金龟婿吧。”花千树语出惊人。
绿绮知道她是好意开玩笑,轻轻打了她一下:“你就取笑我,钓金龟婿也要有本钱的啊,我一没姿色二没本事,更何况就算具备这两样,那也要有人选可以让我钓啊。”她可是有自知之明,才不做无谓之事。
“呀,小妞你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嘛。人选眼前就有,你没前两个条件倒是真得。”花千树侧过身,一个手指挑起绿绮的下巴,假装细细打量她:“小脸都没几两肉,清秀有余媚色不够啊。”
“去你的,你就逗我。”绿绮因为千树的动作,耳垂微红,拨开她的手指。
“哥、七弦,我建议你们俩谁直接收了绿绮吧,多好的一个妞啊。”花千树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宋地锦和若有所思的梁七弦。
“你说什么呢?”绿绮满脸通红地扑过去想捂住千树的嘴。
千树站起来就逃到客厅的沙发上,绿绮也追过去,跟她一起在沙发上闹开了。闹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东一个西一个歪在沙发看电视了。
七弦站起来,把桌上吃得差不多的碗盆都放进水池里,擦了桌子,又泡了杯咖啡给地锦。
地锦端了咖啡,站起来,示意七弦跟他一起进房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厨房,经过客厅,两女人在沙发上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两个人都眼睛红红地看着电视。电视里,骗人眼泪的韩剧里,男主角正深情的抱着生病的女主角在哭泣。地锦摇摇头,和七弦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还是晚了一步,我该早点让你把传真发下去的。”地锦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走到书桌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总比她去钓了什么金龟婿强吧,你都还没弄清楚指环怎么回事。”七弦端着咖啡在书桌前唯一的一个圈椅上坐好。
“是我当时掉在她琴盒里的。”地锦神情淡淡地说。
“你问清楚了,拿回来了?”七弦放下咖啡杯,人往前倾,想看他的手指。
“还没,我只是旁侧敲击地问了问。”地锦摇摇头,又挥挥手。
“切,那她还不知道,指环是你的?”七弦缩回圈椅。
“嗯,我怕直接说了吓着她。”地锦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其实他看见她紧拽着指环的样子,就根本忘记了要讨回指环。想到她说,这么多年来,指环能让她安心,能给她一点点的力量,他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取回吧。”七弦直接说出了他的心思。
“或许吧。”地锦这次也不否认,调整好身体歪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帮她?”
“没想好,顺其自然吧。大概我会去地铁口接她吧。”
“你真不告诉她你是谁?”
“你家亲戚都还没暴露,我更不着急。”地锦想起饭桌上的对话,忍俊不住。
“你还笑,这事你怎么没跟千树说好,绿绮至今不知我是梁董的事。”七弦想起这事就郁闷,还爷爷?爸爸?
“我以为你跟千树早就串通好了。”地锦见他郁闷,忍住笑。
“你说一个花千树已经够神经大条,没想到来个章绿绮也是某些方面够迟钝,你说我们俩咋就这么好的运气呢?”七弦本来斯文儒雅的神态,此刻一团纠结。
地锦淡然一笑,没有回答。彼此沉默片刻后,地锦开口道:“对了,画廊的事情,你筹备的怎样了?”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可以帮我打理,所以先放一下。”七弦对于即将要开的画廊并不是很上心。
“其实我倒觉得,你可以直接把画廊开在盛世里面,既然有了小剧场的概念了,再更多的涉及一点艺术类的项目也未尝不可。就在小剧场边上开辟出一个厅,做成画展的形式,不刻意去做销售,但也不反对客户出手求购,你的画市面上的价格本来就不菲,假如七少的字画跟盛世的品牌结合,估计会出历史新高。而且你又不用直接出面,只要让小剧场的冯经理监管就行。”地锦在商言商,淡然的说出心里想法,书画界里七少的作品一路走高,也是常听人说起。再加上盛世会所的推动,保不准就是一个新热点。
七弦对于地锦的这个建议还是很能听进去,点点头表示,会做些考虑。画廊开在盛世里面,还真是省事不少,毕竟来盛世的人,大多不是新贵就是权贵。他不是老古板,从来不觉得书画是一件特别圣神的事,他只随心而为,所以能产生利润也是对作品的一种肯定。
等他们走出房间,那边厢两个小女子还都眼睛红红的抱着靠枕,窝在沙发上,电视却已经在播放广告。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窗外的爬山虎经霜后,叶色由黄渐渐泛红,别是一派斑斓秋色,独具静幽之趣,很适合从院子里往上观看,感觉整个房子像是披了一层锦被看起来很温暖。某日,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墙的锦绣,她甚至突发奇想地锦的名字很适合眼前的景象。
下班回来,站在院子里深呼吸是绿绮最常做的动作,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再睁开眼前就是一派清明,就算偶尔有不顺心的事情也会暂时忘记了。
这两个月,妈妈的病配合着医生的治疗稳定了不少,绿绮跟冯经理调了几天休息,回昆明去医院陪了她几天。见妈妈虽然为了治疗,把头发都剃光了,但总体精神还不错,也放心不少。只是每次看见妈妈光光的脑门,她就很心疼,跑出去给妈妈买了几顶好看的软帽子,让她换着戴。还给妈妈买了一个昂贵的披肩,这样她偶尔在病房里也可以披一下。妈妈一直省吃俭用的舍不得买好东西给自己用,绿绮想着都难过。
看着妈妈越来越单薄的样子,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妈妈会随时离她而去。她去问过医生,也看了病历和化验单,医生也说目前不做手术的话,就只能这样用药先控制着。最好是尽快的做手术,做手术有风险,但不做就一点希望都没了。绿绮内心无比焦虑,却又无能为力。爸爸想把老房子卖了,给妈妈做手术,妈妈却死活不同意,说房子卖了,以后万一她走了,老头子怎么办?住的地方都没有,她在天堂也不安宁。
每次回上海她都在病床前待到最后一分钟,才眼睛红红的,急着赶机场。因为假期本来就不长,她舍不得把时间花在火车上,宁可少买点吃的穿的,也要定最便宜的机票来回飞,多陪妈妈一点时间。
好在盛世的工作目前收入也很稳定,家教也很正常的进行着。收入也还不错,这让她心里好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