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用自己的思维…其实我们都这样—}
※※※
“要是我坐这里呢?”
一抹刻意拉长调侃的声线,伴随着一个人的步伐慢悠悠的朝这里度来,俯身坐下对视苏青扬起的诧异脸庞,“你也应该不会介意吧。”
咽了咽口水,请相信,这一刻,就算她想介意,这个介意的胆量也没人敢借给她。
其实她还是很想很想在Perfectchange拥有一份不错打拼的长期饭票的。
谁让这个人就是长期饭票的卖主。
望了眼窗外的川流不息的人群,又不自觉望了望脚下,想起上次那个被北山彻给训哭的女服务员当时也就处于自己腿边的位置,于是乎苏青很识时务的,端着咖啡扭身走到另一边,将自己的位置彻底腾出来。
恍然想起来这是他们喜欢的位置,袁易修坐在这里,并非这里有个她,是因为这里,不仅可以遥望矗立在这座城市中心最著名的引人属目的西桑萨的塔顶,又可以观看近处川流不息的街景,
“抱歉,占了两位的座位。”
呃其实她是个很礼貌的孩子,
袁易修皱眉,有人趁此端走他面前的咖啡,语气古里古怪的,
“你就这点自知者明,是挺招人待见的。”
谢楠把端来的拿铁刚放到袁易修面前,没挨桌的空荡就被北山彻给顺手拈去,
“唉…这是…”
“再来一杯。”他阻拦掉了想替自己抱不平的谢楠,
北山彻低头搅拌咖啡,不知他是故意还是太过随意,勺子总会撞击到陶瓷杯子内部,发出那种叮叮咚咚的声响,如同乐器一般悦耳轻盈,后搁下勺子,直接端杯有点不耐烦的喝上一大口,看起来像不是在喝咖啡,而是在积极的…填充肚子。
一瞬间那杯子上绘制的正呼哧呼哧的卡通大马猴显了个彻底,特别的属目,特别的应景,也特别的和面前这人特匹配。
反正看上去都是那么饿着肚子急不可耐的到处找食。
谢楠惊叹自己差点桶上了马蜂窝,毕竟这人可不比那大黄蜂好惹多少倍,反应过来立马…迅速地…掂盘子闪人,
目光重新抖索在此人身上,苏青细看才察觉他精神不太好,熬夜了,好像还被饿的不轻,
一杯咖啡很快被他给呛完,打了个哈欠,揉揉头发,又用手指压压太阳穴,眯着眼睛就朝身后的椅子上倒,翘了腿在椅子里寻了个较为舒坦的位置卷缩起来有准备睡觉的打算。
袁易修推他,“我送你回去。”
岂料他摆手,嘴角蠕动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就眯着眼又是一个深深哈欠,瞧那股劲儿简直都能把旁人给一起带着瞌瞌了,
“就一会儿,”
他睡觉的姿态不安分,也无斯文,一头乱蓬蓬的发,很是随便的样子可没有一点邋遢感,苏青终于肯相信慵懒美并不是仅仅存在于杂志封面上那些所谓的明星艺人刻意摆出来的一种姿态,或是生活中时常被一些懒散之人铮铮有词所强调自己懒散有理的一种极佳的心理安慰方式,而是真有人能将这种美感能在任意一个地方,一种方式给十分任性的挥霍出来,
然营造出的这个人丝毫没有在意到这一点,或者根本就不在意,因此才会在不经意间夺去人类对所谓美好感性的发掘向往目光。
头发从额前零落,有点过长的遮了眉,眼睫沉静的贴服着下眼帘,抱着手臂侧着上半身跷腿半卷缩在椅子里,睡的极其惬意又满足。
苏青似乎有点想笑,刻意紧绷的脸颊也有点麻麻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抬头,“啊?”
袁易修瞥了眼睡眠中的人。
“一个多月前。”
他扣住咖啡杯子轻轻搅拌,“他就是这个样子,累了,随便一个地方都能睡下去,”
“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人—”
苏青好奇的****,“你们什么认识的?”
他沉吟,“六年了,高二时候,”
“是在一个学校吗?”
“美国回来刚好转去S高,认识了他。”
“喔。”
俩人隔着两个桌子的距离,苏青说话意外轻松许多,
苏青和袁易修聊了起来,谢楠时不时会出现在身边,因为忌惮北山彻,迟迟没敢太上前,只是俩只眼可真没少闲,就深怕她太狠上劲儿会一不小心给袁易修的后脑勺戳破。
苏青低头沉默了会儿,面前突然递来纸巾,她的眼睛从空了的咖啡杯子上抬起,发现他已经越过了那张桌子,主动走向这边坐下。
“谢谢。”
“我们聊聊,”
苏青讶异的望向他,“我们不是一直都再聊?”
“有距离的聊天,和无距离的聊天,”他的意味很重,
“哦,嗯。”苏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在S高吗?”
她摇头。“不在”
女孩子恬静的笑着,眼睛习惯长时间低垂,似乎不太喜欢和别人对视交流,又总会在对方不经意间,去观察对方。
真是个矛盾的人,
殊不知观察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被观察着。
不管是她还是他,
总之人类是很复杂的,能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也能将复杂的东西简单化,这完全取决于每个人不同的思维方式,
现在袁易修边正在将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女孩子,渐渐的复杂化,
这也许是因为他一贯喜欢复杂思考的原因,
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熟悉,是以北山说的那种压抑的被长久束缚的重担,
这类人不爱表达自己的悲伤和无奈,对别人分享的通常都是快乐,他的熟悉就来源于他们都是同类的人,
感官极其强烈,装傻装的又彻底。
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渗入生命里,而能渗入的都极其珍视。
因为都清楚,这是源至于不易。
袁易修看着她,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问着话,苏青也答的很流利,每句都不会需要思考太久,就像一个老师再让一个优秀的学生答题,答得很好,因为之前有做功课复习。
他双手自然交叉耽搁在桌前注视她,她安静的坐着,没有不安忐忑,紧张的心绪,两人之间有沉默,却没有尴尬,这是多么沉长的一段时辰,也是一段十分默契的阶段。
直到…北山彻醒来,他看见苏青扭头,平静的眼波里,起了一丝波澜,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