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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出头

文道成叫醒穆公任,说他来这里已经两个时辰了。在文道成看来,时间已经够长了。

但是穆公任心说,怎么才两个时辰。他感觉过去了好几天了。

梦里,有些人的思维格外的清晰,能够在同样的时间内,思考经历更多的事情,也会让人觉得时间过了很久。

他问文道成,自己有没有做恶梦,其实是担心他说了梦话。文道成说没有。因为穆公任没有声响,所以漆黑的地方,他才找了半天。

穆公任算是放心了。在山里的每一个夜里,他都会含下一枚酸枣或者青李之类的,便是避免自己会做梦,说梦话,暴露自己曾经和申有赖见过面这件事情,也做关于那天夜里的梦。有时候,也会吞了进去,卡到喉咙。

他的身上,还有两颗桃核。

为了防止他回忆起那夜的情景,他总是每天入睡的时候,想象着白天见到的那些武功,不管记得有几分,他都会一遍一遍的回忆,回忆到眼皮睁不开了,回忆到招式已经没了样子,回忆到再也没有心力去回想起别的事情,回忆到入睡了。

现在他醒过来,这一觉,足够他恢复不少体力了。

“我还以为你来这边睡觉呢。”文道成看到的,只是穆公任一个人看着头顶,看着满天“繁星”。

穆公任问,难道就没有想过去找帮手来么?文道成摇摇头,也不知道几个长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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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说话,都只是静坐着。

偶尔会有人交换去通道处打探。

这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穆公任一个人在山里,被排挤着,那么长时间,他都可以忍耐。但是到这地下,并没有多久,他便有些难以承受了。

讨厌一群人,和担忧一群人是不同的。

时间不断过去,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火,烧得旺旺的,几个弟子守在通道口,几个围坐在火焰旁,几个靠着墙壁不说话,有的低着头,还有来回踱步的。就像是等待一场宣判。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穆公任突然明白过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卯时了。太阳出来的时候。”庄灵泰道。

“我是问……”

“十六号。”

身处暗室,没有参照,很容易让人迷失了空间方位和时间。

果然是十六了。

穆公任明白大家这么焦急的原因了。十五已经过去了,如果星相派赢了,他们就该来这里放大家出来的。可是已经第二天天亮了,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他们输了么?

这是大家最担心的。

穆公任一阵头晕。难道那不是梦,是征兆么?难道自己真的要等到这里有人练成了功夫找到了出去的办法才能离开么?

“大家别着急,也许对方还没有上山,也许还没有交战。”杨亏也只能这样安慰。

但是没有人附和。

“前面的时间,我们一直守着,是没有听见声响。”

一个弟子的话,倒是帮助左证了杨亏的安慰之语。但是杨亏又哪里能够料想得到外面会发生什么呢。

“万一……”

“没有万一。”穆公任话还没说,就被文道成给堵住了。

穆公任霍然站起来。

密闭没有出路的环境,也会让人情绪更容易暴躁。不论是文道成,还是穆公任。

穆公任是想说,万一外面没人能够开启通道,那么大家就只能靠自己出去了。可是文道成不愿相信,星相派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战死了。

穆公任很生气,自己是一个外人,被困着,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存在,这下兄妹俩就要阴阳两隔了。但因为是道成说的这句话,所以他才忍住了。稍稍静了静,昏暗之中,他也能够感受到大家的情绪,再想想他们的处境,如果这个“万一”真的成真了,自己也许还有见到妹妹的可能,他们就再也见不到师长兄弟了。

人死了,就不能复生了。

就像爹娘,如果可以复生,他又何至于来这里练什么功夫?

想到这里,他理解了大家的心情。

也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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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在过去。

穆公任走开了。

当他宽容原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长大了。

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过了。

“你别老护着他,倒是想想别人,鼻子都被你儿子打出血了。”那是他爹对他娘说的话。“你还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打架,谁让你总是弄一些鬼名堂。你挖坑差点把人埋里面了,还说别人弄坏了你的陷阱。要是你是他,无缘无故掉到坑里了,能不生气么?”

他爹总是让他不要冲动,要设身处地先替别人想想,是不是真的自己有理。可是他很少这么做,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

弄了些饭菜,已经是下午了。依然没有人来打开通道。

大家没有胃口,但肚子却是很诚实的。勉强吃了点,都坐着,不说话。

过了半响,一个弟子说道,“要不我们敲吧,有人的话,总会被听到的。”

“万一是对头呢,岂不是暴露了我们?”杨亏否定了他的想法,并且警告谁都不许这么做。

但万一对头真的赢了,霸占了这座山头,他们就是出去了,也凶多吉少。

“说不定他们忙别的去了,一时来不及过来放我们出来。”穆公任宽慰说。“总要善后。”

“也许他们还没有来过。也许还没有打起来。”文道成说道,“要是发生了大事,总会敲响铜钟的。”就像吕梁秋说的。

“是啊,肯定他们还没有打进来。”大家都算是松了口气。“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大家总算是放了点心。“我说怎么听不到外面有声音呢。肯定没有打起来。”

杨亏也同意了这个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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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该休息了。”穆公任见他们两天一夜没睡了。

他们都睡不着。

“都快天昏地暗了。现在是白天呢。”一个弟子笑道。白天当然不用睡觉。

“不,黄昏了。”庄灵泰说道。

“我们练武之人,便是三天五天不睡觉,也没关系的。”杨亏说。

但那是静默休养恢复了精力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吕梁秋说,让他来接替下一班的岗。因为他有些担心。

“上次山门的血书,是说‘月圆之夜’,并没有说十五。”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他担心,对方来的日子,不是十五,而是十六。

穆公任就像一个乡下的人,什么都不懂,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坐在一旁。靠着,但是尽量不让自己睡着。

没有人睡觉,杨亏取了几本书,给大家看。穆公任谢绝了。而是随手拿起了一卷心经。也不知道是那个弟子被罚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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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有脚步声路过。”吕梁秋回来说道,“应该是我们的人。”

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已经换到了吕梁秋的岗了。

“你怎么知道?”杨亏问道。

“是正常走路的步子,不像是偷偷摸摸的轻盈或者追逐的匆忙。而且他们在说话,只是我听不清。”贴着石壁,当然最容易听见脚步声。

“我过去看看。”杨亏的武功内力都最高。不过此时,他们已经走远。否则吕梁秋也不会回来报告了。

穆公任突然没忍住,笑了。因为他也只能听听,看是看不了的了。他想要是式仪听到了这个笑话,也一定会觉得好笑的。可是当他笑出来,在这静寂的昏暗里,那样的突兀不合时宜。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们还有人。”有些弟子很高兴。

“怎么还没有人来放我们出去?”一个弟子问道。

穆公任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方还没有来。”吕梁秋又说了一句。

“为什么?”文道成问。

“现在什么时候了?”吕梁秋问庄灵泰。

“快半夜了。”

“这里半夜本不该有人的。肯定是在巡逻。”说话的是禹清信。

危机依然没有解除。

这些人,六七个年纪都比穆公任小,听着他们的讨论,穆公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只不过那时候的孩子王是自己,什么都会玩儿,都是他在指挥着别人,但现在却相反了。

如果能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那一旦附近有打斗,肯定无疑是可以听得到的。所以杨亏命令,从现在开始,同时两个人守着通道口,探听外面的声响。

本来是要留下禹清信一个人不用站岗的,可是她想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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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去。

“天亮了。”庄灵泰道。

大家不知道是该宽慰些还是更担忧。

并没有像吕梁秋所猜测的那样,对方选择在十六赶来。

“难道他们根本就没准备根据那句话来行动吗?”一个弟子说道。

“那他还冒着危险留下这几个字,有什么意义?”另外一个说。

“也许他就是想让我们猜疑,然后动摇我们的决心。大家别猜了。”杨亏也是心烦。

他们才来不过两天三夜。但是就好像是过了好多年。

大家都在记挂着外面的情形,可是又丝毫没有帮助。怀着九分担忧和一份没能帮忙的愧疚,谁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但任是武功再高,这样担忧,心惊胆战的,是相当损耗体力和精力的。几个晚上不睡觉,谁也熬不住。

他们只是刚进来的十四号下半夜,睡了会儿。之后便再没睡觉了。

杨亏把师弟们手中的书收了回去。他想要找些话来说说,“我现在把藏书的石室给封了,我堆放了一些木柴在里面,怕失了火给烧毁了。大家要练的话,和我说一声,一同进去,还有就是别弄遗失了。”

吕梁秋和另外一个弟子,各要去了一本,找没人的空间练起来了。

穆公任猜想,杨亏把木柴堆放到藏书的地方,只怕是做好了玉碎的准备了。若是地道被对头发现,他就纵火烧毁所有的书籍。

烧书。这事情他遇到过两次了,一次是他爹准备把他自己的书都给烧了,因为儿子不读书;第二次是在报守山,他烧了申有赖给他的书,都是申有赖破解的旁的门派的书。

穆公任在想一件事情,如果真的败了,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出去,他能不能学这武功呢?但是现在,还言之尚早。还有就是,就算是星相派赢了,如果知道这个地洞存在的几个老人都死了,那他们依然还要埋在这里。

他又弄了些吃的。大家吃过饭,补充了一点体力。

“你弄的比我弄得好吃。”一个弟子说道。

穆公任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做的饭菜,可是没有人愿意吃的。那是他被罚在伙房工作的时候,还因此和吴大哥结仇。但是后来两人又成了好友。经历,真是一种美好的东西。哪怕是受排挤,受委屈,但是跨过去了,过后再回想,又是那么让人会心微笑。

便是依然冲突着的孙良,也是一样。

不过他做的再好吃,也没有式仪做的好吃。没有娘做的好吃。

虽然是些没有名字的家常菜,可是味道比之酒楼的珍馐,也毫不逊色。

他肚子倒是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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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了,去睡觉吧。”

“我害怕。”

“没事。我们都在,外人找不到这里的。”文道成安慰她。“要是来人了,我会叫你的。”文道成带着她离开。但是她害怕的并不是这个。

还有一个人没有吃。是吕梁秋。他是练功去了。

穆公任提着一个火把去找他。他好像是练了很久,累了,趴在地上。

吕梁秋不清楚到底是谁想要对付星相派,但是他知道,这个仇怨,一定不是刚结下的。以前没有人敢打星相派的主意,是因为白掌门还在。现在他死了,就有人虎视眈眈。只是因为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有白掌门那样的武功了。

如果自己能够早点将武功练好,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也就不会躲在其他弟子的背后,苟且偷生了。

所以他才要早点将这里的武功练好来。

但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去吃了,他靠着墙壁,望着炉火。不说话。

“过了午时了。”

疲惫了一整天,他们累了,很多弟子早就已经睡去了。已经无所谓日夜。反正熄了火,就可以入夜睡觉。

庄灵泰也睡觉了。

穆公任一直很想知道,他怎么能够清楚时间的。虽然说是对时间敏感。他问回来的文道成,文道成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师弟,还有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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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人都睡去了。有两个是躺在这里睡着的。

只有两个守着通道的弟子,还没有睡。

火小了,又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禹清信过来了。

“你说这次的对头,是谁?”

穆公任料想不到,她会和自己说话。但是他对星相派的过往,并不甚清楚。她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穆公任还以为周围有其他的人。但是没有。

“我对江湖上的人,知道的不多。”他回答。

“我不是说江湖上的人。我是说十七。你觉得会是十七么?”

“我不知道。”穆公任也不敢说。

“我知道她一定恨星相派的,但是她不会害掌门。对付我们的,和当初对付掌门的人,是同一伙儿人。所以不会是她。”

穆公任不清楚,为什么她就一定会恨星相派,为什么就不会害白曾青。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所以当初,我们就应该下山,抓住那些人,问个清楚的。”原来庄灵泰并没有睡着。

当初商量下山,他们三个都同意了,只有她,没有参加。相反告知了李问道,结果被阻止了,所以也就没有能够抓住盖千秋等人来问一个明白。从而错失了良机。

她没有回答庄灵泰的话,只是拉着穆公任的手,到了别的地方去。

因为光线很暗,拉着手,并不容易被人看见。比直接说话让他过去更能避嫌。

有些话,她不想让别的人听见。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我不是讨厌她,只是羡慕嫉妒她。”

穆公任不明白,她羡慕什么,又嫉妒什么。

“因为她哥哥的原因,所以掌门一直对她都很好,超过了所有的人。他也许不是把她当做徒弟,而是当做女儿,当做孙女来对待。我羡慕的是,她能跟着掌门……所以我跟她作对,甚至还要和她比武。不过我真没想到,她的武功这么厉害。她后来真的成了掌门的弟子,我嫉妒她。这么多年掌门都没有收徒弟的。我最早就是想要拜他为师的,可是他不收我。我不明白,我哪里不够好。”

“你知道白掌门曾经有过一个弟子么?”

“真的?”

显然她还不知道。“白掌门说那个弟子很聪明,他教的武功很快就学会了,但是他忙,很多方面都没有顾及到,结果那个弟子铸成大错,白掌门的师父让他亲自处置这个弟子。知道要按照门规废去武功的那个弟子,便上吊自杀了。白掌门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不愿收弟子的。不是你的原因。”

“但是他却收了另外一个弟子。”明明埋怨的口气,渐渐变得豁然。她明白过来,“掌门是想要让她成为星相派的弟子,让大家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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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

“因为她和你走得近,你也是这里我唯一可以说这话的人了。而且,你喜欢她。”

穆公任心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喜欢她,你怎么会知道呢?

“她那么漂亮,你不可能不会喜欢她的。我猜想,我这一点,也会嫉妒她的。”

暗色的光线,穆公任才敢去看她的脸,其实她也很好看,很漂亮。只是这样安慰的话,总显得冒昧暧昧,他也就没敢说了。何况也确实不及十七。

“只要你在意的那个人,只在意你,那就够了。”

她暗中点点头,觉得这话有道理。“刚才和你说过的话,你不要和外人说。如果将来碰到了十七,你就跟她说吧。”

“你自己说就好了。”

“有些话,是不方便亲自说的。”说完,她就回去了。

穆公任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毕竟是秘门弟子,能不能再见到十七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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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饭,下一班岗,是穆公任和文道成的。

大家都去睡觉了。因为杨亏说了,等到明日起来,大家便打足精神练功。

只剩下他们两人。

耳朵贴着石壁,才能更好地听见外面的声响。

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说外面的结果怎样?”文道成问道。

穆公任也说不好,但是他也不会说好听的话。“我不知道。”

“我想他们一定会赢的。前些日子,我们一直都在练习阵法。掌门说过,阵法练成的时候,不但可以困住厉害的人,就是对付一大群人,也是很有效的。”

“哦,那就好。”穆公任敷衍了一句。

“可惜我本事太差了,又没能练成。”文道成不无自责。

但是这也不是他的问题,纵然是吕梁秋这样的资质,依然没能去布阵参战,毕竟入门时浅,熟练默契不足,而且临敌经验不够也是致命的。“你不用太自责。”

“不,我们秘门弟子就是为了保护门派,却在这时候躲起来了。这就是我自己的责任。”

“我想他们这样安排,也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也许是因为他们可塑性强,还能将星相派的武功练好。

但是文道成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都怪我没有练好功夫。对怪我太笨了。不然也可以出去和敌人拼命了。”

拼命?

“怎么样?”有两个弟子过来接班。

穆公任摇摇头,表示没有听到动静。

“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扶起他,穆公任走下来了。“你去休息一下吧。将这些武学流传下去,才是你的责任。”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穆公任捡起了那卷心经,文道成抄写的心经。用手摸了摸,刻画的所以会有痕迹。

以前便听说过人如其文,他凑到了篝火旁。文道成的字,竟然少有的规整。虽然用笔难免力道不合,刀锋过硬也难于回转收束,但是横竖勾划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得一样。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

文道成其实识字还没有自己多,能够写成这样,一定是对照着一笔一划的抄写的。而且通篇一律。不会出现虎头蛇尾的情况。

他也刻过,所以清楚其中的难度,也便能够理解,需要怎样的一个性格品质才能刻成这个样子。

拼命?明知道不是对手也要去拼,而不是逃。有时候只是基于气愤,而非理智。就像那晚,自己从柜子里冲出来一样。

如果申有赖没有出现,自己肯定会被杀。他不敢想象式仪的将来会是如何。

穆公任靠坐着,掏出了一个核桃,含在嘴里。

这样就是睡觉了,就不担心说梦话了。因为一动嘴巴就会划伤舌头,而那时他也就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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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了一会儿,然后便醒了,再也睡不着。

今天是十七。

所以他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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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穆大哥,起来了。”

当穆公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你吃什么呢?”

穆公任赶忙把桃核取出来。

文道成是叫他起来吃东西。他确实饿了。

“早餐么?”

“是啊,你以为呢。”文道成回答。

“昨夜没事吧?”

“没有动静。”杨亏回复他。他们都是练了一阵功夫才过来的。

“师妹弄的。”文道成解释这饭菜。

吃过之后,他们还要去练功,除去两个弟子依旧把守着洞口。

“我来收拾吧。”

禹清信看了她一眼,放下了筷子,和文道成等人一起去练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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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乎乎地,大家开始摸不准时间了。

是否该吃饭了,是否入夜了,是否该睡觉了。都不清楚。

连庄灵泰也弄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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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任尽量避免去打扰他们练功,也是为了避嫌。

一次次的换岗,一次次的摇头,没有听到洞外丝毫的动静。

他们都去练武了,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绝望和恐惧。

但是穆公任,却只能苦苦等待。

“你们去练功吧,我来守着。”

外面究竟怎么了?他猜测着每一种可能,又一一否定,然后再捡起来,修改裁减了……继续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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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尽量不去碰面,免得交谈。交谈只会让焦虑蔓延。

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穆大哥,我去和师兄说,让你也来练功。”文道成私下里和他说。

“你好好练功就好了。”他只想着出去。他举着火把,也只为了看清洞口的构造。

“可惜这里光线不好,不然也让你帮我看看练得怎样了?”

“嘘。”穆公任压低了声音,“不要让人听见了。”

“外面还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穆公任也很着急。

“是啊。”

杨亏越是抓紧让他们练功,文道成越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让我知道对头是谁,我一定饶不了他。”

穆公任可以理解这种感受。就像当初,他想要手刃了那些凶手一样。

那时候的自己,也同样不知道凶手是谁。若非申有赖,自己只怕一辈子也报不了这个仇了。

“你想过为什么吗?”吕梁秋过来,问文道成。不是谁,而是为什么?

是啊,如此机关算尽的,若非是有天大仇怨,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但是这个问题,穆公任是没有办法回答的,毕竟他是星相派的外人,对星相派的过往并不甚明了。

最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莫过于李问道等人了。

看是看他们毫无头绪忙于应对的样子,似乎也想不出这个对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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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该吃饭了,还是该睡觉了?”一个弟子问。

“累了就去睡,饿了就吃点,有精力就去练功。”杨亏说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二十号。”穆公任回答。因为之前有庄灵泰对时间的敏感,他已经将时间对准了石壁上一处“水漏”。水滴装满一个木瓢,是三个时辰多一点。

“二十号?”不少人都有些难以置信。怎么才二十号?他们感觉在洞里已经待了半个月了,结果才六天。

对穆公任而言,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大战没有在三天前爆发。

其实大战根本就没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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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第二天被放出来了。

两个弟子把守着,突然听到有敲击通道大门的声音,于是立刻警觉起来。放耳聆听。

接着便是有挪动的声音,他们知道,地洞被人发现了。

于是刚快溜了下去,和大家说起此事。

这时候,大家都聚在一起,拿着趁手的兵器,躲着,等待着来人出现。若是对头,他们便冲上前一平了。她挤到了最前头去。

只有杨亏带着火把,果然是以防万一,准备烧书。

“是我。”那人下了地道,才开了口。原来是张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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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些日子,山里的弟子心惊胆战的,准备提防着随时可能杀来的敌人。

当十五夜里敌人没有来,他们并没有放松,反倒是更加紧张。等待着十六号的夜晚,然后十七号……就在这样的情绪下,他们越来越感到危机迫近,甚至还想过敌人已经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总之,李问道等人一直都记挂着他们,但没敢放他们出来。谁也说不准山外的情况。但也不敢轻易出山打探。

甚至现在,张施教也不确定放他们出来,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山外的人,已经渐渐散去。但未必走远。

他们并不确定。也还没有派人出去打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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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穆公任洗浴干净回来时,已经有人打探消息回来了。

不是弟子,而是李问道与何寻情。亲自出去。

他们是送人离开,顺路打探的。

送安其生。

安其生是昨天赶来向星相派告知朱砂手的死讯的。李问道等人质问范陶是否真的死了,安其生说千真万确。只是此时那弟子已经下葬,也没有办法让安其生亲自检查这朱砂掌的伤口了。

李问道再次问起了是否还有人习得这朱砂掌的功夫。安其生有些生气了,说这邪派武功并非崂山派的,他怎么知道?李问道自觉失言,于是赔罪,安其生也答应回去调查看看。

他们是从安其生那里知道,山下有不少人渐渐散去。安其生还以为都是来吊唁白曾青的。这是张施教等人决定放他们出来的原因。

现在,是李问道将安其生送出去,打探一番刚回来呢。

穆公任也是能够察觉,山里的防卫丝毫没有松懈。

李问道摇摇头,还是不能有一个确信的结论。

“不好,代掌门,外面有人来了。”

“什么?”张施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不是,是一个人。张老农。”那个弟子这才解释。

也是。若是真的敌人来袭,他们怎么可能派得出人来回报?应该是放信号然后立刻从关口撤退的。

李问道还有伤,所以张施教和何寻情也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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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农。穆公任也见过。

在那次金陵楼胡家母女来山里讨还公道的时候,人群中就有一人。便是这张老农了。

当然,这是在穆公任见过他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不过旁的人却对他更熟悉。星相派於他,算是有恩的,想不到他“恩将仇报”。(其实算不上吧)

他一见到李问道,噗通跪倒在地。“李大侠,快救救我女儿的命。我上次不是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快救救我女儿的命。”

“怎么了?”李问道问道。

“我女儿被土匪被绑架了。”

“这种事情,你该去找官府。”

“官府没有用。他们让我来找你。”说着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张纸条。

于冠中上前接过纸条,担心其中有诈,自作主张地展开来,略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也没有察觉到有问题,这才交与李问道。

“去找倚山宫。”

张施教和何寻情也都看见了。

“这倒是奇怪了,土匪绑了你的女儿,却让我们去解救,是何道理?他们是认定我们没这本事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李问道冷冷地说。

“求求你,我错了,我上次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定要救我女儿啊。”

“师父,这当中一定有计。别上当了。”潘盛也看得出来。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来了。

有人要阻拦,李问道摆手让人放行,并称呼那人为张贤侄。

“家父和令师兄是好友,昨夜辞世,离开前,让我将这坛酒送与贵派。”

这人的父亲,穆公任也见过,并没有武功,但是前些时间常常来找白曾青一起喝酒,言谈举止倒也颇有气度。不是一般的农民。

“我上次见到令尊,见他身体还是很硬朗。”李问道有些疑虑。

“走得匆忙。”他回了一句。

“我听师兄说过,说你父亲还欠了他一坛酒,让我帮忙代收一下。”何寻情说着,便上前去取酒。

李问道又开口道:“张老先生,提前知道时日无多了么?”

“是的。他昨日出门见了人,回来便有些奇怪。说着生死有命,我还以为是他的病又犯了,说去请大夫。他说不用了。然后就交代了我这件事。第二天,我去看他,他自杀了。”

听到这一句,大家都惊讶的说不出来了。

“服毒的。但是走得很安详。”他又解释了一句。

穆公任明明记得,他的父亲,是一个自足快乐的老头。和大家一样,他也知道,一定是他父亲生前所见的最后一个人,让他自尽的。

“他生前见得那个人,你可认识?”

他摇摇头,“我是事后才知道的,爹不让我调查。”他又换了口气,“我该做的都做了,这便告辞。”

大家还不知道,他其实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已是分居。

突然何寻情抱起那坛酒,咕咚咕咚全喝干净了。“这件事,我管了。”

李问道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张施教等人,是担心这酒里有毒的。

他只是作了揖,并不答谢,转身离开。飘然风度。

“你到底是怎么了?”李问道将和何寻情拉到了一旁,再加上张施教,三人在一侧争论着,不知道说的什么。

不过穆公任更在意眼前的这个人。张老农。

他们会如何做呢?

穆公任是亲历了这段时日的。他很明白那些对头的本事和做法。说不定就是他们使的这分瓣梅花计。想要将去救援的弟子,一个个杀害。

穆公任只是感觉到气愤。

“张大侠,求求你帮帮忙。”那张老农一直在磕头。三人却装作不见。

在场的弟子,早已清楚这不过是一个陷阱,一旦踏进去,又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弟子了。想起那****和众人一道害死了师兄弟常达,便不愿再管这种事情了。

一个弟子甚至说道,“师父,山里还有急事,等着你去处理。这边交给我们就好了。”

那个老农还在恳求哭泣。

李问道和何寻情真的转身回去了。只有张施教还在。

“真的只是这样么?”他举着那张纸条。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他面朝着大家,不断地叩拜。

但是那些人都扭过头,不说话。没人替他求情。

“想让我救你女儿,就把话说清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求求大侠救救我女儿。”

这时候,他转过来,对着穆公任了。他只是胡乱的,朝四周跪拜。

穆公任想要避开的。他受不起。

他也知道,这时候派出弟子去救人,不但有羊入虎口的危险,同样会让山里的力量变得薄弱。而且……

“我去。”穆公任站了出来。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这本事的,可是当他听到土匪山贼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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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出风头了。”张施教口气中似乎带着责备。穆公任不搭理他。

张施教答应帮忙,显然很勉强。若非那张老农举起一块大石朝自己额头砸去,他只怕是不会答应帮忙的。

“你怎么还不动身?”穆公任看着张施教在往回走。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对付那些山贼,还是得依赖张施教。

“急什么,回去换套衣服。”说话的时候,何寻情已经出山了。双方擦肩,张施教让他小心。

穆公任知道,现在倚山宫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是陷阱。

如果不是张施教答应了,只怕不会有任何一个弟子会出来的。

不过张施教都没有让他们同去,“你们各司其职就好。我不相信对头还能翻了天。你们在,我放心。”

这话,好像是说给那个张老农听的。

张施教回去,准备好了,牵着两匹马出来。

“你不是换衣服么?”

“你不是赶时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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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牵着马,穆公任徒步,会跑得更快的。

“快点,要不就晚了。”

“晚了又能怎样?”

穆公任听着他无所谓的口气,又是生气又是担心。但是他并不清楚三峰山在哪里。是有三座山么?他只能由张施教带路。

“我听我娘说,有老虎的山头,就不会再有豺狼了。”

“哟,这话说的。”张施教骑着马,还不忘东瞧西望。“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们星相派不是这里的老大么?怎么还允许这里出现土匪强盗呢?”

“这你就说对了。抓土匪强盗就该是官府的事情。我们抓了,不是越权了么?而且他们不在了,那我们不就成了官府的第一号目标了么?”

穆公任也不清楚,他的话,该不该相信。七分真话用上三分调侃的口气,那就十足地让人分不清真假了。

“问题就在这里,你之前听说过这里有土匪吗?”张施教反问了一句。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在这里的两年,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他还以为是他很少出山所以不曾听闻呢。“根本没有土匪?是那个家伙欺骗我们的?”穆公任恍然大悟。

“有没有我也不知道,至少不敢这么大胆放肆。今番还留下字条了,好像是来挑战我们的。胆子也是够大的。”张施教说着把字条递给了穆公任。

穆公任骑在马上,单手展开,看到了那五个字“去找倚山宫”。“有问题么?”

“你抢了别人的东西,还会给别人出主意讨回去么?而且你只要说一句‘找倚山宫来’就可以了,还非得留下字条?”

“那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去弄明白。嗯,没错,这就是那人的目的,就是要引起我的好奇心。”

“那他岂不是准备好了埋伏等着我们?”穆公任这才害怕起来。

“去找倚山宫,去找倚山宫。”张施教念叨着,好像没有听见穆公任的话,“说不定这是另外的人,再给那老头出主意呢。你再看这字迹。”

“字迹怎么了?”

“算了。”他骑这马,忽前忽后地再打量着。

“和山前留下血书的笔迹一样么?”穆公任猜测。

“你是识字的吧。对了,如果凶手一定要找一个借口杀人,你安全么?”

穆公任不说话。他不是一个圣人,他做过错事,一定不安全了。

“原来是这里。你留在这里,我进去打探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到了三峰山下,那些山贼,就在三峰山寨里头。张施教也已经换上了黑色夜行服。

已经晚了。暮色笼罩,也正好方便潜伏。

穆公任待着,等待着。心里却突突直跳,他害怕身后会窜出来两个人,把自己的腿给砍了,把手给剁了,然后送自己回星相派。

这也许也是那些弟子不愿意出来帮忙的一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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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靠近。

穆公任没有回头,弓着身子,右手握着那颗石块,五步,四步,三步。

别害怕,再近点。他对自己说。

他转身举起石头砸过去,竟然是张施教。

好在石头被他用剑拨开了。

他看着穆公任,虽然天黑了,穆公任还是可以看清他的脸。

好在他没有再说让自己难堪的话。

“确实有人。”

“那你怎么不救人?”

“对方人多,我来找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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