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错过，不是时间的问题。
程衍刚下班就被梁薇叫到了咖啡店。什么都不知情。梁薇在电话里就提了一句，季常恩在这儿。程衍二话不说，开车，转弯，十分钟就抵达了咖啡店。
“哟，挺快的啊！”梁薇嬉笑道。
程衍把梁薇周围搜了个遍也没见着季常恩，“人呢？”在梁薇对面坐下。
“刚走。你没碰见？”
程衍摇头。
“坐了多久？”
“两个小时。”
程衍见季常恩的次数不多，大学之后的季常恩，不爱交际，不爱逛街，除了学校，就是窝在家里。程衍每次让梁薇拉上季常恩出来玩，梁薇会佯装生气，责怪程衍当初的犹豫迟疑导致季常恩现在这般模样。程衍就郁闷，还怪自己了？
程衍记得再遇季常恩，是梁薇来电台面试的时候。长发，大眼。眼里的倔强被时光磨匀。程衍这次，不是面试官，只是这次面试的负责人。所以，当梁薇拜托程衍多关照的时候，程衍狠心拒绝。气坏了梁薇。暴脾气就要上来，季常恩推着梁薇出去，才避免了一场风腥血雨。
季常恩。四年了。
四年积淀的告白。程衍在晚上8点打给季常恩，让她打开收音机，调频FM9。0。收音机是梁薇上班的第二天送的。当然，是受程衍所托。
季常恩听话地照做。
不明所以。
“欢迎收听今晚的《那些年的青葱岁月》，我是你们的朋友程衍。”程衍的声音，透过收音机，沙哑低沉，季常恩有些着迷。
“相信大家在那些年的青葱岁月里，会遇到一个自己很喜欢很喜欢但很难开口表白的人。看到她体育课装病跑出去吃麻辣烫，看到她生病输液还和你说笑，看到她一遇难题就咬指甲，一吃辣的就打嗝。你会告诉自己，纵使她离着你的标准那么远，你也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季常恩，我，就这么一步步爱上了你。已经病入膏肓..”
季常恩“啪”地关掉了收音机。
内心，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她以为，程衍喜欢梁薇。他们一直，一直都配合得很好。是学校的幻想情侣不是吗？
季常恩脑袋开始不灵光。找各种可能的理由。
玩大冒险了吧？
整蛊节目吧？
电台的噱头？
程衍不知道，四年前，他担心吓跑季常恩，四年后，他同样吓跑了季常恩。
季常恩躲着程衍。梁薇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夸程衍的好，然后，反问季常恩。“你不觉得程衍更适合？”季常恩浅笑不语。
她不知道程衍是不是更适合她，只是知道她，并不适合程衍。橘子和柠檬，季常恩选择后者。
程衍当晚的节目破了记录。有热心听众打进电话问后续，程衍苦笑，以为时间是缓和剂，岂料竟是安眠药。
程衍，失败了。
不是败给等待的时间，而是败给适合的时间。
“黎教官退役的事，她一直觉得是她的错。”梁薇端起咖啡杯，一口喝完。
“你买单。走啦！”
留程衍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