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门声响起顾呈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个眷恋的怀抱,还未等屋内之人发话一穿着月白色长衫之人就推开了门,手里还拿着一根紫竹短箫和一把细长的剑。
“好久不久,薛庄主。”安阳几珩恭维道。
薛则虞抱拳作揖:“草民参见安晏王。”
“不想与高手打得难分难舍的薛庄主竟然这么快便到了。”安阳几珩道,他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方才那些刺客大多数都是羽卿山庄之人,但是他却不得不露面。
“王爷光临寒舍,草民自是要尽地主之谊倒履相迎。”二十个字说完,薛则虞双手高举把箫与剑奉上,待安阳几珩接过之后便识相的掩门而出。
顾呈泺起身慢步走向前,安阳几珩连忙扶着她坐在凳上,她道:“他对你言听计从。”
顾呈泺口中的“他”自是薛则虞。
“他言行虽是孟浪但着实是个有心的正人君子。”安阳几珩说道,顾呈泺笑而不语,薛则虞是正人君子不假,但有心二字更为真。
“你很信任他。”此话一出,安阳几珩便以为顾呈泺是在责怪他,居然把她一人放心的留在羽卿山庄,留在一个男人身边。
“羽卿山庄是江湖一大门派,朝廷自是要畏惧三分。薛则虞有他的生存之道,你在那,很安全。”见顾呈泺不说话,安阳几珩便把箫与剑放在圆桌上,道,“你且好生休息,我晚些来看你。”
顾呈泺微微点头,安阳几珩便起身向外走去,正当他准备开门之时,顾呈泺起身道:“小心薛则虞。”
安阳几珩扣在门上的手几不可见的一顿,转身道:“你知道了?”顾呈泺只是慢慢的坐下,没有回答,安阳几珩随即笑道,“你太过于聪慧。”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安阳几珩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道:“若你联合他,报仇指日可待。”
顾呈泺叹了口气,犹似一泓清水的眸子却异常坚定:“我所谓的报仇不过只是要一个真相罢了,我顾家满门忠烈,怎能留下千古骂名?”
逝者已逝,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他死去的爹娘也回不来了,她不过是想向天下证明他顾家无罪罢了。
“一个人不会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好,除非他有利用价值。”顾呈泺不乐不忧,不慌不忙,不焦不躁,“你也是认清了这点才放心的把我留在庄内的吧?”
“我知道你不会。”安阳几珩对顾呈泺的性情知根知底,方知她心里装的是国家大义,哪怕是为了家,还是会把国放在第一。
“父亲一辈子为了国家大义,最后却落得个意图谋反的罪名也是可悲。”顾呈泺闭上眼,克制自己不去想当年之事,可那些画面却偏偏又浮现出来。
安阳几珩无声的搂过她。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与她的私下见面,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父亲苍老得不成样子。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道:我打算提前告老还乡可没想到管丞相的动作如此之快,可怜了我顾家满门。若是能保全自己与淳儿最好,若是不能,一人在宫中定要步步为营……
如父亲所言,顾呈泺保全了自己与顾淳,可却眼睁睁的看着顾家满门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