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几珩脑海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什么都可以不顾、抛弃所有身份地位带着顾呈泺归隐山林,过再平凡不过的生活。
他不想让他心爱之人受到一点委屈与痛苦,更不想让他心爱之人活在家仇之中。
然,顾呈泺可以放下仇恨与他在一起吗?
“我不怪皇上,真的。”顾呈泺的头埋在安阳几珩的胸前闷声道,不怪安阳几瑞下旨诛杀顾家满门但是不代表她不计较管相的所作所为。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深思熟虑的女子,我不想你被仇恨蒙蔽双眼。”安阳几珩把怀里的人搂得越发的紧,他很明白当年那个秀外慧中的女子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突然顾呈泺猛地推开安阳几珩,正当他纳闷之时顾呈泺立即起身后退好几步,道:“你走吧。”
“怎么了?”安阳几珩的脸上浮现一丝不解。
“你走吧,你做回高高在上的王爷,以后我们二人再无瓜葛。”看见安阳几珩快步走过来,顾呈泺连连退后躲避,最后无路可退了安阳几珩也不再向前走。
“呈泺你怎么了?”
顾呈泺抬头望了安阳几珩一眼,对上他的眼后又仓惶的低下头。若不是这张脸,安阳几珩都会认为眼前人不是顾呈泺。
“泺儿你怎么了?我是几珩啊。”安阳几珩上前紧紧搂住顾呈泺颤栗不已的身体,“我是安阳几珩。”
听到这个名字顾呈泺才冷静下来,她恢复了镇定,惶惑不安的垂下眼睫,嘴里反复低喃道:“几珩…几珩…”
“我在呢。”安阳几珩轻轻抚着顾呈泺的后脑勺,指间在睡穴处一点。
安阳几珩蹙着眉把顾呈泺放到床上,掖好被角后他的指间轻轻的拭掉她眼角的泪。
顾呈泺究竟怎么了?
羽卿山庄虽为江湖一大门派,各地的分舵商行却不在少数,那宅子更是不缺。
安阳几珩熟门熟路的走到薛则虞的院子里时,他正在赏画。看到安阳几珩来连忙招呼道:“安阳兄可要来点评此画作。”
“泺儿的病究竟如何?”安阳几珩也不拐弯抹角。
薛则虞的笑容僵在嘴角,道:“不知安阳兄问的是?”
“泺儿为何会神志不清?”
薛则虞一听反而笑了,他道:“顾小姐体寒你我皆知,我访遍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至于她为何会神志不清,大夫尚且不知,我又怎会知晓?”
“为何你不告诉我?”安阳几珩大声道。
“三年你音讯全无,若不是今日用计你会现身?”薛则虞反问,见安阳几珩不说话,他便把他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数说来,“若加上这次,呈泺共发病三次,一次是顾淳去扬州之后,一次是在去年顾老忌日之时。她向来理性,大夫也说不出缘由。是药三分毒,我想是日日服用的药积攒下来的毒性导致的吧。”
安阳几珩的眉头蹙得越发厉害,他面无表情的走出书房,足尖一点翻墙而去。
薛则虞收起了方才那副激动的表情,然后把门掩上,继续拿过桌上的画轴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