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将和莫邪的确被欧冶子的话给震惊了,在这个时候提起这句话无非只有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威胁。干将对欧冶子开始多了一份警戒。
“前辈认识卫梁又怎么样?”干将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用给我打马虎眼,也不用试探我是不是要威胁你们,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太小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干将没想到自己的计策被欧冶子识破,“既然前辈不是威胁,那是为什么?”
欧冶子拿起酒杯,说道:“你就像是这酒杯中的美酒,越是醇美,就让人越是不能割舍,我告诉你卫梁的事情并不是想胁迫你做我的徒弟,而是要你知道另一件事情。”
干将和莫邪简直是被欧冶子给搞糊涂了,既然不是胁迫,那还能是什么呢?
“还请前辈明示。”干将问道。
“还记得那个黑衣少年吧!他叫做卫齐,是当今楚王宠臣卫权的小儿子。”
干将似乎明白了欧冶子的意思,可是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只是一眼看着欧冶子。
“难道他是卫梁的亲生弟弟,而卫梁是卫权的大儿子?”最后还是莫邪没能忍住心中的冲动。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那样的。”
干将直到听到欧冶子亲自这么说,才真正地相信了这事,难怪他一开始的时候觉得那个少年老是处处想置他于死地,原来早就结下了冤仇。皇城脚下不敢明刀明枪,也只能是想这么阴损的办法了。
“这下你该明白了我为什么刚才那么有自信了吧,其实一开始本来来就不是你的错,只是你之前就跟卫齐结下了冤仇,你就是不跟司徒弘景学习铸剑也一样会被害死的。”
干将和莫邪恍然大悟,可是他还是对铸剑这个行业充满着畏惧,“可是铸剑毕竟不是一个安全的行当,我只想和莫邪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欧冶子见干将还是没有开窍,有些着急地说:“你怎么就没有明白呢,黑衣少年没有除,卫权又是朝中大臣,你觉得你能够逃得了这次,那还能逃得了下次吗?的确,铸剑不是什么安全的好行当,可是至少只要你拥有了我剑宗一门的关系,量他卫权也不敢轻举妄动。”
干将吃惊地看着欧冶子,自醒来一直到现在,他的耳朵里听进的都是一些很让他惊奇不已的东西,之前的传奇剑师欧冶子,现在的剑宗。
“剑宗?剑宗能和皇亲卫权对抗吗?”
“剑宗尽管不能和卫权正面相抗,可是凭借它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组织,早就可以保你安枕无忧了。”
莫邪一直都是一个静静地旁听者,这一切都说名一个问题,欧冶子想尽了办法要收干将为徒,最好地理由就是可以为其提供保护伞,而干将却一心只想和自己厮守终身。原来这个千年以前的社会并不像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纯净和和平,到处都充满着对抗,联合和杀机。
欧冶子见干将还是有些犹豫,继续说道:“我只是见你是一个极为难得的铸剑奇才,不想让你被奸人所害,这才施以援手,让你夺过这劫,为的也是想让你成为我最好的弟子,既然你一直推却,也就作罢吧!”
欧冶子说话间就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内心真的是很不忍这个自己苦苦寻找的天才就这样和自己擦肩而过,此生再无瓜葛。他是多么想听见干将起身让他留下的声音,可是一直等司徒顺关上大门也没有听见。
莫邪看见欧冶子失望地离开,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还是不答应他,他也是一番好意。”
“我只是怕入了这行就永远也洗脱不干净了,经过这一次也更怕有一天你会真正地离我而去。”
“你或许已经忘了,你实际上早就成为了一名铸剑师,自从你答应司徒弘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一名铸剑师了。至于我们,人终会有一死的,没有人能够真正的逆转轮回,而我们也终究有一天是会分离的,也许我们只要做好现在的每一天就可以了。”
干将没有回答莫邪的话,他站起身静静地向外走去,他想好好地静一静,本来很快乐的午宴没想到现在却让每个人都很郁闷。
干将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还魂的事情,悄悄地走进了屋子后的小树林,那个埋葬着那个婴儿的地方。原来的浮土现在已经开始变的很瓷实,大地的力量赋予了它新的生命,一棵小树正在从浮土处慢慢长大。生命的力量是无穷的,尽管这样,人们却极其地害怕失去,就像干将害怕失去莫邪一样,区区几天,经历生离死别,任谁也是受不了的。然而,正以为这一切快要过去的时候,却想不到只是一个开始,冤仇已结,何时才能了?还有司徒弘景走时的承诺,天外陨铁的诱惑,怎样才能是个尽头?
干将开始想念起和父亲生活的那段时光,没有恩仇,没有顾虑,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命运……
干将一坐便是整个下午,莫邪只能远远地看着,谁说只有干将一个人真正地忧愁,她又何尝不是?未来时间的忧愁和现在比起来好像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莫邪从小都会羡慕电影场景里的情节,可是真正地来到这个时空,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美好臆想罢了。
风呼呼而来,一种熟悉的味道慢慢地传到了干将的鼻子,是一种曾经有过的恐惧,干将飞快地转过身,身后站着的的确是他——黑衣少年。
“没想到你真的没死。”
“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就死了,很让你失望吧!”干将用一种仇恨地眼光看着这个少年。
“血债自然得用血来偿,仇终究是要报的。”
“卫梁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欺男霸女,人人得而诛之。”
黑衣少年身影一抖,好像****就爱那个刚才的话给惹怒了似得,“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兄长,你既然杀了他,就必须偿命。”
风吹的更加厉害了,天边的夕阳就像是被什么给吓着了似的,很快从天边掉了下去,黑暗随之而来,来的是那样的快,快的让人难以理解。
干将再看黑衣少年时,脑子里闪现出那个晚上的场景,帽子下幽深的黑洞,早已没有了脸的样貌。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正在从头顶一点一点地压下来。可是干将毕竟是干将,他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黑衣少年设下的结界,只是想让他在慌乱中乱了阵脚,趁机攻击。
还是那柄奇怪的黑剑,还是让人窒息的黑气,漫天的婴儿啼哭,干将知道这就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千灵血剑。突然,干将像是被什么给狠狠地咬了一口似得,拿手一抹脸,脸上不只是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流出了黑色的血。
干将吃惊地看着周围,此时哪里还有黑衣少年的身影,只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和让人防不胜防的攻击,难道这次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干将的内心有点犹豫,坚强的防线开始松动。越来越伶俐的攻击也一波加一波的向他飞来。
也许是莫邪,干将在快要放弃地时候想起了莫邪,什么都是他可以放弃的,唯独莫邪,那个自己一直钟爱的女孩。干将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认真地应对着黑暗中的每一波攻击,很快他发现了一个现象,攻击尽管一次比一次伶俐和凶狠,却没有真正想要马上置他于死地,看来黑衣少年并没有想这么快就杀掉他。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干将正准备拔出长剑向黑暗的源头刺去,可是这一切却又奇迹般的消失了,就如黑暗来临时的快一样,去的也是一样的迅速。
天边的太阳还在天边,时间仿佛停留在之前。干将看着站在那里的黑衣少年,说道:“你刚才失去了一个机会,一个杀我的大好机会。”
黑衣少年哈哈大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会手软,的确,刚才是一个好机会,可是那只会又让我白费功夫,欧冶子那个老怪物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你死的。”
“你认识欧冶子?”干将问道。
“哈哈,哈哈哈,我不但认识他,要没有他我哪能得到这旷世奇剑呢?”
“你们是?”
“师徒。”黑衣少年说道,不过马上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不是了,是仇人。”
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干将没有时间来理清这一切,到底是杀兄之仇,还是师徒反目成仇,这个黑衣少年的怪异和邪恶和欧冶子又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他是剑宗的人?而剑宗,这个最为神秘的组织到底又有着怎样神秘的面纱?干将越想就越糊涂。
“你们师徒和我何干?为什么扯上我?”
“你不觉得要不是他,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他宁可牺牲十年阳寿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却不肯帮助他最好的徒弟,你说和你何干?”黑衣少年有一种想要吃了干将的愤怒。
干将终于明白为什么欧冶子要救自己,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巧合,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仇恨的源头本来很简单,现在却在慢慢地扩大,同时变的也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