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凌说那边已经安排好,就等我们过去了。”莫曜之打完这一通电话后额头上已经全部是汗。
全是吓得!
季天凌在电话里说他直接联系聂少轩让留几个安静的位置,而他在季家的婚礼前奏露个面后就会抓紧时间赶到少轩他们那儿去,争取不出什么差错!
邬瞳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疲倦的靠在车座上闭眸假寐。
路上堵的厉害,基本都是因为今天的婚车实在太多了。
莫曜之索性也休息起来,只盼堵的时间越久越好!不然季天凌那儿也不好交代!
莫曜之却不知道他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邬瞳眼角的泪水已经滑了下来。
邬瞳只轻轻的扫了一眼那辆婚车,便已经看到了那结婚照上的两人是谁。饶是她再认不出来许仙仙,但是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男人,魂牵梦萦了三个月,心里的气正云淡风轻烟消云散的时候,却可笑的看到了他西装革履,深情款笑,走入婚姻殿堂的模样。
“祝你幸福。”这四个字原来才是他们最后的结局,邬瞳闭着眼睛轻轻摸上了自己已经日渐大起来的肚子。
她只觉得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孩子只怕也要和她一样,从今以后,注定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中。
车子停停走走愣是耽搁了一个多小时,莫曜之叫醒了已经睡着的邬瞳,“瞳瞳,下车吧,仙仙他们就在外面等我们呢。”
邬瞳揉了揉眼睛,果真就听到了许仙仙咋咋呼呼的声音,“邬瞳姐姐!”
邬瞳被莫曜之扶着走下车去,许仙仙看到邬瞳立马拖着一个大婚纱看样子就想来场熊抱!
还好被莫曜之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外面,“瞳瞳怀孕了,仙仙你也看着点儿。”
聂少轩不忍心自己的媳妇儿被莫曜之责问,立马上前将娇妻拥进了怀里,“好啦,仙仙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看到了瞳瞳姐心里高兴么,对不?”说完聂少轩便在许仙仙的小脸儿上啃的一口。
看到这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模样,邬瞳只在心里欣慰,更多的却是羡慕。
“进去吧。”莫曜之招呼道,“别人都在看我们几个呢!”
“是啊,我这新娘太漂亮了,不能老站在外面!”聂少轩跟着附和道。
许仙仙无奈的瞥了一眼聂少轩,却仍然在四处张望,道:“天凌哥哥怎么还没过来?刚刚他给我打电话说留几个好位置,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来的呢!”
聂少轩知道这其中原理,此时此刻尴尬的推了推许仙仙,却也知道已经为时已晚。
莫曜之顿时不敢再去看邬瞳的脸色,一瞬间,几个人各怀心事,只有许仙仙还不知道。
“可能他等会儿就会过来了。”关键时刻,还是邬瞳主动解围道。
邬瞳何尝不知道莫曜之和季天凌两人心里为自己的好,她自然也不想让他们此时此刻下不来台。
而正在说话间,季天凌已经开着他的越野车赶了过来,从车上跳下来才发现几个人都已经到了。
“哎呦我去,路上贼堵,差点没让我直接跑过来!”季天凌抱怨道。
邬瞳主动从包包里拿出了湿纸巾,帮季天凌贴心的擦着汗。
许仙仙看到这一幕不禁说道:“瞳瞳姐姐,天凌哥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你看看今天我都结婚了,天佑哥哥——”
“仙仙!”
就在许仙仙要说出口后面的半句话时,周围的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喝了一句。
吓得许仙仙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邬瞳古怪的笑了一下,将许仙仙从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中间拉了过来,“别理他们。”
那三个大老爷们此时此刻的脸色难看极了,聂少轩正受着左右两个人的夹击。
似乎都在骂他:“这傻媳妇不是交给了你要管好的吗?!”
邬瞳拉着许仙仙直接走了进去,而后面三个人才回过神来跟上前。
找到了位置坐下来后,“婚礼进行曲”萦绕在整个大厅里,邬瞳看着周围的布置,伴娘伴郎站成了一排,已经成为婚礼中亮丽的风景线之一。
她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凄凉,本该是欢天喜地的日子,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去一下洗手间。”邬瞳站起身来说道。
许仙仙被几个大老爷们推起来,“瞳瞳姐姐,我陪你去吧,你肚子里的小宝宝要人照顾的!”
邬瞳摇了摇头,浅笑道:“没事儿的,况且小宝宝都还没出来呢,要什么人照顾,你们新郎新娘赶紧去准备准备吧,不然等会儿连怎么走上来都忘了!”
聂少轩和许仙仙两个人几乎是被邬瞳赶走了。
季天凌和莫曜之只能同情的看着他们,但是似乎更应该得到同情的是他们两个!
季天凌特别狗腿的跑上来,“瞳瞳,我陪你去厕所吧!”
莫曜之不是不陪,而是怕招架不住邬瞳等会儿的质问!
却没想到邬瞳都拒绝了,“上厕所就不用了,你们就在这儿坐会儿吧,不会有事情的。”
季天凌只能坐了下来。
邬瞳才走,他们两个便开始相互抱怨。
季天凌说道:“知不知道我在路上差点没死!赶的我哎呦我去,喝口水先!”简直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那边已经差不多了,自己才被老妈放出来!
本来想偷溜的,结果偷溜了几次,要不是被季母看到,就是被那如今的“大嫂”给看到!
“你还说呢,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你跑去参加婚礼,瞳瞳也不会起疑心,更不会跑出来!”莫曜之不甘示弱,也开始抱怨道。和邬瞳说话不仅要考验智商,还同时在考验胆量!
“不说了!我现在在想要是瞳瞳以后知道了该怎么办,我真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季天凌撑着下巴说道,这样的后果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瞳瞳会不会现在就已经起了疑心。”莫曜之再熟悉不过邬瞳,她从来都是只为别人考虑,而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你不问她便不说。你不挑破,她也不会让你下不来台。
事实上,莫曜之确实猜对了。
邬瞳轻轻附下身子,将那冷水一遍又一遍的浇在自己的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直往心底去,却病态的觉得如此这般舒服极了。
孩子呢?她现在也不去想,只觉得似乎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来那一双璧人走进婚礼殿堂的模样,如此般配,总比她顶着一个大肚子好。
迟双双再娇贵跋扈,至少在季天佑面前,她比她温柔。邬瞳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根本不如迟双双爱季天佑,她为了季天佑,自己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在迟双双那里都是肯定的答案。
“难受了就知道喝凉水?这什么时候才有的坏习惯?”
和此时此刻这浇在脸上的水一般温度的声音透过耳膜清晰的传到大脑中,邬瞳只觉得脑子瞬时间一片空白——这声音,清清冷冷的,真的很熟悉。
看似猛的动作实则轻柔无比,季天佑一把便将这笨女人从水池里捞了出来,将她的身子面对面摆在自己的面前,皱着眉头看她湿淋淋的脸蛋。
“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心里难受就知道来折磨自己?”季天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来,一点一点擦着邬瞳脸上的水迹,动作极其轻柔,就像在呵护一个美丽的瓷娃娃一般。
邬瞳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那身西装已经褪下,身上只穿了一件里面的白衬衫,古龙水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熟悉却不温暖。
可是却让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混着脸上未干的水,邬瞳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脸上有水,不然这等狼狈的模样她真不想让他看见。
只不过邬瞳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她的模样当真是狼狈极了。肚子已经显怀,宽松的孕妇装毫无美感,而脸上一如既往的苍白,没有一点儿气色,再加上刚刚浇了冷水上去,连头发都是凌乱的。
“不折磨我自己难道还有其他人让我去折磨吗?”邬瞳任凭季天佑帮自己擦着身子,冷冷淡淡的说道。
这落寞的语气听的季天佑心里生疼,“傻瓜,我还以为你会说心里不难受呢。”邬瞳一直喜欢充当坚强的角色,只有他才明白,这女人脆弱的不像话儿。
如果他没有跟着季天凌一路来到这儿,恐怕还不知道她接着会怎样折磨自己,折磨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傻瓜。
“你现在来这儿干什么?婚礼就结束了吗?”邬瞳咬着唇问道,婚礼这两个字能说出口都用了她一番力气。
“那不是婚礼。”季天佑淡淡的说道,目光却依旧注视着邬瞳的脸蛋,不放过一丝还有水的地方。
“我都看到了。”邬瞳古怪的笑了笑,唇以一种特殊的弧度弯了起来。
“别这样笑,很难看,我宁愿你哭。”季天佑捏住邬瞳的下巴,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