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意涵心烦意乱地在街上走着,茫茫人海,一个大活人该到哪里去寻?看见一个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身形似景歆然,走近了看却不是。
走了半日,愈发觉得无处可寻,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酒楼,小二在门口笑脸相陪,“看公子满面愁容,古人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公子何不进去喝一杯?尝尝小人家里老板娘亲酿的桃花醉,包公子什么烦忧都没有了。”荆意涵苦笑,这小二倒是活得洒脱,便跟着进了门。
荆意涵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点了一壶酒,两碟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三杯烈酒下肚,荆意涵想起过去发生的种种,不由叹了口气。
荆意涵在别人眼里虽是个浪荡公子,平时沾花惹草,也只是玩玩罢了,却从未想过要毁一个女子的清白。昨夜不知是怎么了,浑身燥的难受,想起来自己平时也不是那般没有定力的人,后来竟昏昏沉沉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昨夜的事直到现在想起来也记不完全。
荆意涵又倒了一杯,将饮未饮之时,旁边飘过来一阵声音,“公子瞧着不是个自叹自怜之人,今日却为什么做如此行状?”
荆意涵回头,见是一个清秀公子,仔细看知道那必是一位女子。那女子似乎也并未故意模仿男子的样貌,只是挽起了头发换了身男子的衣裳,想来是哪家的小姐为了出来玩耍又不想惹眼才故意作此打扮。
荆意涵举起酒杯朝女子方向抬了抬,掩袖一饮而尽。
若是平时,荆意涵见这么一位美人,必然要轻薄几句,更何况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此时荆意涵却是没什么心情,敬完那杯酒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女子却似不依不饶,执了酒壶径自走过来,坐到荆意涵对面。
荆意涵这才抬头细看了那女子一眼,只见对面坐着的姑娘唇红齿白,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间自有一份风流婉娈。纵是男子打扮,已经如此出挑,若是换了女装,不知要怎么倾国倾城了。
荆意涵嘴角挑起一丝笑,“姑娘这是为什么?”
对面女子似乎并未因为荆意涵识破了自己身份而惊讶,反而执壶为荆意涵倒满了酒,“不为什么,只是见风流公子做如此忧愁状,心中多有不舍,故来劝解,望公子能解了胸中的烦恼。”
荆意涵仍笑,掩袖喝了那杯酒,“美人作陪,何忧之有?”那女子坐对面,一杯一杯的陪着喝。
两壶酒空,女子转身又去取。荆意涵暗惊,这女子究竟是何人?普通大户人家闺阁里养出来的小姐不该有如此酒量。
荆意涵假装敬酒不经意碰了女子手腕,摸到女子肤如凝脂,手若无骨。大家女子虽从小娇养,也不该有如此奇特的体质。那女子觉察出荆意涵的试探,却并不掩饰,任由荆意涵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做出一副任君取舍的样子。
荆意涵做出惊慌的模样,“小生有些醉了,不小心竟唐突了姑娘,万望恕罪。”女子只是抿着嘴笑,并不说话。
“还不知姑娘芳名,望姑娘告知。今日一别,日后想起来,也好有个念想。”荆意涵恭恭敬敬的说。
“小女子名叫落研,居在万花楼谋一碗饭吃,公子这样尊贵的人,必然是不知小女子的了。”
落研,万花楼头牌,无论皇城贵公子还是江湖浪荡儿哪个不知谁人不晓?荆意涵从来就知道这位落研姑娘不是个简单人物,多少贵公子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除了绝世的容貌,必然还少不了机关谋算。荆意涵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相处起来太累,不知怎么就被算计了。荆意涵虽不笨,却也懒得费这个心思。因此他虽然时常出入烟花巷柳,却没有见过她。
荆意涵内心不禁吃惊,怎么随便一个小酒楼竟能这么凑巧就碰见了她?面上仍是含着一抹笑意,“万花楼头牌落研姑娘的大名哪个没有听说过?只是小生一直无福得见。今日有缘,三生有幸。”
落研道:“荆公子过谦了,想来是嫌弃我们小楼小户的懒得踏足罢了,若公子高兴了还望时常去走走。”
“承蒙姑娘不嫌弃,一定一定。”
荆意涵不想再跟落研费唇舌,也不想知道她今日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目的,站起身来准备结账离开。
落研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还不知公子今日为什么事烦愁?
荆意涵转身,“并没有什么事,偶遇一姑娘,求而不得罢了。”
“我怎么听说,是因为得了这姑娘却不知该如何安置呢?”荆意涵回头,看见落研掩唇轻笑。
荆意涵重新回来坐下,他不想管落研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景歆白。这个女子能探听到他的事情,必然有她的手段,或许她现在知道景歆白在哪。
荆意涵执壶倒了一杯酒,“我现在知道如何安置这位姑娘了,她却耍小脾气不知去了哪里。我现在想找到她,不知落研姑娘能否帮我寻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