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寅又歇在了梨香院。文锦绣不知道别的小妾怎么想,她觉得伺候周大爷累死了。
第二天,她的月事来了。青萍冲了红糖水给文锦绣喝,盈夏路过的时候往正屋多看了几眼。眼尖的青萍马上瞧见了,她小声的问文锦绣:“也不知道她是谁的人?这样明显的心思谁容得下?莫不是王妃的人吧?”
文锦绣整个人瘫成一块,哪有力气管下面人的小心思,只道:“你知道别人容不下就行了,咱们放任着她去,到头来自有她的主子收拾她!”
“那她要是真成了怎么办?”青萍不由担忧。
“成了就更好了!一下子做了姨娘,她主子的脸色估计更好看了!最好是再怀孕生个儿子,一步登天!”文锦绣唯恐天下不乱。
“姨娘您呢?如今你小日子来了,王爷那里……”
文锦绣看了青萍一眼,坐直了问她:“你想当姨娘吗?”青萍惶恐的连连摇头。文锦绣就道:“既然你不想,不管王爷来不来梨香院,总要有人想才行。不然王爷一时兴起,点了你或青杏怎么办?不是我们的人就更好了,咱们也免得头疼!随她去罢!她要是真有造化,何必等到今天?”文锦绣露出一个冷笑。
青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不想文锦绣突然问她:“跟了我,你后不后悔?”
青萍讶然,“小姐进府前不是问过奴婢了么?自然不后悔。”
文锦绣低声对她道:“如今不一样了,我之前不知道这样凶险。”她看了一眼有些惶惶的青萍,“你也知道这是王府,若是王爷成事,你们是进宫做姑姑到老,还是做宫女到时候放出去,都好说。但是一旦失败,十有八九就是个‘死’字,连我也不意外!”
青萍眼带惧意的看着文锦绣,沙哑的叫了一声:“小姐……”
“你和青杏自小跟着我的,我是横竖逃不脱的,至于你们,完全没必要,我去求了王爷把你们配了人……你回去好好商量青杏!”
青萍抿了嘴,突然道:“小姐,奴婢跟着您!”文锦绣还欲再说,她却打断了文锦绣,“小姐给奴婢们选,是小姐仁厚,奴婢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若不是小姐,奴婢早就死了,何不拿这条捡来的命与小姐一同谋富贵,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文锦绣翕了翕嘴,只觉得自己的胆色还不如这个丫鬟。她挥了挥手,让青萍下去,不由生出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
周承寅回来了。看见躺在大炕上精神萎靡的文锦绣,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文锦绣索性叫了盈夏进来服侍周承寅换衣梳洗,自己懒洋洋的躺在炕上。周承寅去了盥洗室,问盈夏:“文姨娘怎么了?”
盈夏含羞带怯的看了周承寅一眼,脸红道:“姨娘的小日子来了,有些不舒服罢了!”周承寅看着描眉画眼百般娇柔的丫鬟,哪有不明白的。他抿了嘴问:“谁让你来的?”
盈夏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瞪大了眼睛天真道:“自然是姨娘叫奴婢进来服侍王爷的!”至于服侍什么却不点明。
周承寅不再理会盈夏,沉默的梳洗完,出了盥洗室。外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文锦绣坐在炕上等着周承寅,宝燕在一旁安箸布菜。
文锦绣含笑叫周承寅:“王爷!”周承寅点点头,坐在了文锦绣对面。盈夏上前立在周承寅一旁,文锦绣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盈夏心头一跳,强装镇定的给周承寅布菜。
用过膳,青杏扶着文锦绣去盥洗室沐浴,文锦绣看着支了耳朵听内室的动静的青杏,有些好笑的问她:“听到什么了?你这听壁脚的功夫倒不如我!”
青杏无语,服侍文锦绣擦干身子,穿上亵衣,又拿了干巾子给文锦绣绞头发。
内室传来‘哐当’一阵响,然后是周承寅的呵斥声、女人的哭闹声、小丫鬟的求饶声和退出内室的声音,全都混在一块。文锦绣和青杏对视了一眼,快速进了内室。
只见周承寅坐在桌边,脸黑的能滴出水。盈夏衣衫不整的跪在内室的桌前,跟前是一地的瓷器碎片,她的头上满是茶叶,湿哒哒的往下滴水,脸上的一道口子渗出血珠来。
茶水一路往下,从发梢滴落至脸庞,顺流过颈子,艰难的爬过锁骨,像一条小蛇似得,蜿蜒着竟往胸口去了,最后在肚兜上洇出一朵血红的花。
圆润的香肩,月白色的衣衫下隐隐露出的桃色肚兜,俏丽的锁骨还有大片雪白的胸口,好一副香艳的场景。这般品貌,难怪不甘心只当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