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纷扬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道:“父亲说的是。”
宇文禛接着道:“素玧夫人近来都没什么动静,眼下这局势,她怕是最不高兴见到,你还是多留意一下她的动向为好。”
这意思就是:你要关心那些人的安危,就更该留意素玧,而不是我,她才是威胁更大的那个。
雨纷扬也不多做解释,他确实也在提防素玧这个疯婆娘又自作主张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一直在着人留意着她的动向,但最近梵音教一直风平浪静,倒也没什么作为。想来善清宫成了定王府的得力干将,而今更是在江湖中成了人心所向,素玧就该越来越不敢动他们才对。
表面看起来,形势都是在向着对善清宫有利的方向发展,看不出什么危险,但雨纷扬也如紫曈一样,就是觉得事情隐含着不对劲。
离开宇文禛的书房,走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中,雨纷扬茫然望向墙头外的天际,暗暗慨叹:你们何必非要淌这浑水,就此躲开我,避开这些是非,不是更好么……
紫曈独自乘马跑了个来回,回去时距离渡口还余一小段路,就见到秦皓白正缓步走来迎她。
紫曈慢下马来笑道:“你这是来恭迎少主夫人回家么?”
“谁说的?我这是恭迎武林盟主回家才对。”秦皓白笑着牵过缰绳,“纷扬怎么说的?”
“与我猜想得分毫不差,耍脾气,装冷漠,但一定会去帮咱们探探宇文禛的口风,只是能不能探得出来,就不好说了。”
秦皓白歪了歪嘴角:“你把幕后主使都已看得透了,真不愧是比我们都更合适去做武林盟主的人。”
紫曈听得奇怪:“你为何总要将这四个字挂在嘴上?又出了什么事么?”
秦皓白牵着缰绳带她走向渡口:“回去你便知道了,有位故人来探望你。咱们之前还总疑心小忠带回的消息有所夸大,这回不用疑了。”
“故人?”紫曈一时想不出,除了跟前这群熟人,还能有什么故人会来探望她的。
等回到船上见了面才知,还真是位有些特别交情、又许久未见的故人。
“连婶婶?”紫曈在船前小厅见了来人,惊喜不已。自从绿芜山庄上一别,再没见过连环儿的面,事后闲暇时紫曈还时常想起这位好心婶婶,算起来已有近一年的工夫没见过她了。
连环儿身穿碎花布衫,依如从前风韵犹存,笑得春风满面,一见面便拉过紫曈的手来:“真是太久没见你了,上回贺远志他们领人过来围剿梵音教营救四位掌门,我不明内情,不知其中还有你们的事,就没跟着来,后来弄明白了,可一直后悔着呢。你不晓得我这些日子有多惦念你,那会儿听说了你父亲的事……”
连环儿说着看了一眼陪坐一旁的秦皓白,眼圈泛了红,又勉强笑着,“好在吉人自有天向,你们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紫曈与秦皓白对看一眼,都有些尴尬。他们被郁兴来之死拆散早已闹得人尽皆知,这次得以“终成眷属”,却因着诸多内情不便正式成亲,本来觉得两人自己清楚也就罢了,最多再通知到善清宫主部的人,也就无需在意什么名声,从未想到他们这么快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以至于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也都暴露于众人眼前,外间的人怕是都拿不准他们现今是个怎么回事,不定怎么议论的呢。
紫曈忙着转移开话题:“连婶婶这次是听说我们栖身在此,才特意过来探望的么?”
连环儿笑呵呵地看看秦皓白:“怎么,秦少主还未对你说明呢?我自然是想来探望你,不过这次来却不全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好多人的托付呢。”
紫曈去看秦皓白,秦皓白这才道来:“连夫人这次来,是受了那五大门派掌门及鲁常身、孙祥胜等一共二十余个大小门派的掌门之托,特来对你探望慰问,为你在此次防疫之事当中所行义举表示嘉许。外面停的那条船你看见了吧?那上面的东西都是人家送你的各样礼品,我担心都搬上咱们船来,会将船压沉了,才让他们暂且别动的。”
紫曈险些惊掉了下巴,转头朝敞开的木格窗子看出去。方才她登船来时就留意到旁边停了一条“货船”,甲班上载满了五颜六色的木箱,压得船身吃水很深,她还曾觉得奇怪,这彤城渡口一向清净,还是头一次见到运了这许多货物的船只。哪想到那些东西居然都是送给她的,而且还是中原那些各大门派的掌门们送给她的。
紫曈不可置信地转回头,指着自己的下巴问:“那些……都……都是给我的?”
连环儿咯咯笑着:“你别听秦少主说笑,我何至于押运着这许多东西,单单送给你一人呢?”
紫曈听得稍感宽心,正想怪秦皓白乱开玩笑吓唬自己,又听连环儿接着说:“鲁先生他们说了,这些礼物是送予你和秦少主两人的。”
紫曈刚喝了口茶压惊,就又被这句话惊倒,呛得咳嗽连连。秦皓白早料到她会是这副反应,在一旁捂了嘴吃吃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