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枭淡然冷笑:“你不知道这事,宇文天枢可是知道的。当时我与小姐一同被关在梵音教老巢,小姐日夜哭泣,无暇他顾,我却是一直留意着周围动向。有天黄昏时分,我清楚听见外面传来宇文天枢的声音,他在素玧房中与那女人讨价还价,一字一句都被我听得清晰分明。”
紫曈脸上血色褪去,全身上下都冷了下来,不自觉地打起冷颤。那个曾在梵音教古树下听到的女子哭声是吟吟的,在她和雨纷扬轻松谈笑的当口,吟吟这个因她而被雨纷扬抛弃的女子,竟然被关押在邪教手里,忍受着无法想象的苦楚。
紫曈颤声问道:“他……纷扬与素玧怎么讨价还价?他们说了些什么?”
“素玧是想要留下小姐做个人质,等到宇文天枢为她做成一件事,才愿释放小姐。”褚玉枭咳嗽了几声,面色透着切齿的愤恨,“初时我听到他闯进门来,似是责问素玧为何拘禁小姐,还满心指望他能救小姐出去,哪想到……他竟然轻易便被素玧说服,答应了下来。小姐可是因为他才落得这步田地,他竟然毫不歉疚,答应那女人继续将小姐留下!留在那个蛇蝎环绕的鬼地方!”
紫曈想起当时雨纷扬自古树上下来的那副反常表现,他知道,他也有内疚,也于心不安,可他还是同意了素玧的要求,选择了将吟吟留在那些使毒怪人手里。
“这么说,吟吟至今还在素玧手上?”一想到自己和雨纷扬卿卿我我的这些日子里,吟吟居然还在素玧手里做着人质,紫曈全身都剧烈地发起抖来,“他怎可能做出这种事?这又是为什么?是因为我?”
褚玉枭颓败地苦笑一声:“没错,宇文天枢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当时我不了解事情原委,听见他二人的交谈也是半明不白。看见了你,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就是素玧的女儿,也是《若水集》的传人么?素玧的目的是让《若水集》重归完整,也想让她女儿与善清宫少主彻底决断;宇文天枢的目的则是得到你这个若水传人,让你用《若水集》上的招数替他提升功力,让他做成武功天下第一的人物。他们两人正是‘殊途同归’,这才要联手协作。”
听到这话,连秦皓白的脸色也骤然变了,他看向紫曈,不可置信道:“他要得到曈儿,是为了……为了《若水集》?”
褚玉枭也看着紫曈道:“当时他就是顾念着你在外面,才不便将小姐当场带走。他所做的一切筹划都是为了得到你这个若水传人,当时似乎正处在一个关键时候,容不得半点疏忽。他本就是那无情无义之人,怎可能为救小姐,就去冒全盘皆输的风险?”
紫曈已经说不出话,当时雨纷扬如果救了风吟吟出来,确实会对她的心思构成极大影响。她一步步被他拉近,直至情愿答应跟随雨纷扬,每一步都进展得十分微妙,中间如果插入了风吟吟的现身,她就绝不可能再做这样的选择,雨纷扬的一切筹划也就落了空。
他就是为了得到她,才做了这个无情的决定。而得到她,竟然为的是《若水集》。
明年将举办武林大会,紫曈是听说过的,雨纷扬依着已经练就的“天人合一”,再得到她以《若水集》辅助,做成真正的天下第一就轻而易举。
而他去夺这个天下第一又是为了什么,也很好想象。这次解救四派掌门的壮举有他背后出了大力,鲁常身、贺远志他们都对他心下敬服,来年他再在武林大会上一举夺魁,仍可轻松做上武林盟主。
他还在筹划着他的大计,根本没有放弃过,所谓的什么为了她的一句话而全盘放弃,都只是赚取她的亏欠之心,让她自愿来补偿,是他计划中按部就班的一个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