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白了这一点,众人更是骇然心惊,这不但表明对方本事奇大,更说明人家对他们了若指掌。
紫曈曾经明确听过雨纷扬表露对秦皓白的嫉恨,却从未见过秦皓白流露恨意,这时便怔怔地盯着他。
秦皓白明白她的意思,烦恼地摇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纷扬,若说那人连这心里的隐隐不满都能掌控成杀意,也太防不胜防了。难道梵音教里四处都是这样的人物?那我们干脆认栽,打道回府得了。”
这话正说中余人心中所想,还没摸到梵音教的边呢,就被人家大大地耍了一回,闹得鸡飞狗跳,这仗还怎么打?
“不,他应该就是教主,别人绝没这么高的本事。”雨纷扬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震撼人心,“我没见过梵音教教主,听说就是个四十出头年纪的男子,名叫‘灵珏’,曾是许家的女婿,他已经过世的妻子就是紫曈的亲姨妈。”
这边六人听得愣愣的,哪想到他们在这离碧烟谷还有几日路程的地方就遭遇了对方教主,还一上来就中了人家暗算,险些折损两名先锋。
陆颖慧忍不住埋怨:“都临到梵音教的家门口了,你知道的这些事还不来与我们说,难道是刻意想看我们吃亏不成?”
雨纷扬仍带着心绪烦乱的后劲,烦恼回道:“我早早说了你们会信么?没错,我就是刻意不说想看你们的笑话,就是刻意想让他们教主摆弄皓白来杀我的!”
这一回朱芮晨也帮着朱菁晨来劝架,不让陆颖慧多说,朱芮晨过来坐到雨纷扬跟前,一本正经地恳切道:“咱们都一路走到这里了,有些话也该说个明白。依着从前那些过节,我眼下确实不敢拿你当朋友看,不过是非敌我还分得清楚。在对付梵音教这事上面,咱们是十成十的自己人,看见他们害你,我们绝没坐视不理的道理。所以也请你该开诚布公的时候就别再有所顾虑,毕竟经历了今日之事也看出来了,今后怕是步步危局,可容不得咱们自己再有半点嫌隙。”
雨纷扬其实也明白,方才事发那么突然,也没一人误解他是故意出手,没一人显露伤他之意,这些人都是在奋力拉架,不偏不向,连陆颖慧放的暗器也是卷索而非飞刀袖箭。
他曾以为这些人中只有朱菁晨与紫曈是真心对他有所关切,卓红缨与秦皓白是不偏不倚,朱芮晨与陆颖慧则对他敌意满满,尤其以为陆颖慧是随时惦记着杀了他才好,经过这事一看,倒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几个果然都是通情达理的厚道人,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自幼没享过多点真心关爱的雨纷扬心里升起几分暖意,缓和了语气道:“我明白,我是刚刚恢复,心下依旧烦躁,出言失礼,请陆兄不要介意。”
陆颖慧点点头,依旧冷着面孔说:“是我一路上待你无礼,才让你没机会说明原委,以后不会了。”心里却说:你要能保证不打紫曈的主意,我也懒得看你不顺眼。
雨纷扬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对梵音教的了解也很少,从前与我接触的都是一位宗主,是个女子,名叫‘素玧’,教众都称她为素玧夫人。”
紫曈沉吟道:“灵珏,素玧,取的应是灵枢素问的意思吧?”
雨纷扬颔首道:“这些想必都不是他们的本名。他们与我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谈不上交情,也不会直言向我透露多少事。灵珏与许家的联系、汇贤居血案的内幕,都是我自行调查与套问出来的,是想用作拿捏他们的把柄。我知道素玧夫人一直对教主灵珏有所不满,她前些时还在中原,与我有过联络,这次咱们入谷探查,若能得她指点相助,定能顺利许多。”
这边几人都听得眼睛发亮,对付那么奇奇怪怪的敌人,要能有个教中二把手做内应,那简直万事大吉了。
朱芮晨问:“这位素玧夫人现在何处?”
雨纷扬摇头:“我不知道。”
朱芮晨又问:“那你大约何时可能联络得到她?”
雨纷扬摇头:“我不知道。”
朱芮晨再问:“你确定她能相助我们敌对教主?”
雨纷扬摇头:“我不知道。”
大家都大为泄气。朱芮晨皱起眉头:“兄弟你还知道点什么,都来说说吧。若是没有了,咱们现在就打道回府,逃回中原去,从此我们善清宫远走避祸,对梵音教闻风丧胆,再不招惹他们啦。”
雨纷扬噗嗤笑了出来,“朱大哥倒是能屈能伸。事情还不至如此,我虽然知道的不多,却从往日接触的人中看得出来,梵音教中只有个别首脑手段高明,余下的都是些乌合之众,就像图谋《上善录》对菁晨下毒的那些人一样,不堪一击。咱们只要处处留心,又有紫曈帮忙御毒,不见得那么容易着了他们的道。如今都已走到了这里,你们真甘心被灵珏摆了一道,就铩羽而归?”
朱芮晨自己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却顾忌会将手下这几个人交待在这儿,这时向他们一个个地看过去,最后将目光落在两个姑娘身上。
紫曈面色平静无波,淡漠道:“那位灵珏教主想必就是害我爹爹的主谋了,即使你们想要放过他,我也不会收手。”
卓红缨站起身来道:“大朱,人家雨公子身为金枝玉叶,又刚经历了生死之劫,都不来害怕,你要是就此做了逃兵,我可要一辈子瞧你不起!”
朱芮晨也笑了出来,点头道:“好,为了免于被你瞧不起,也为了给郁神医一个说法,好歹咱们得先去敲一敲梵音教的门再说。”
秦皓白忽然略显沮丧地开了口:“嗯,这个门能否敲的到,也要走着瞧了。”
众人看着他都不明其意。而秦皓白却未解说,将这个关子一直卖到了三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