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狠狠甩手挣扎:“你还想说些什么?”想要甩脱善清剑仙自是无望,紫曈急怒交加,低头就朝他手上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陆颖慧见到这两人矛盾迅速升级,动口之余还动了手,然后又动了“口”,一时惊得呆了。好人公子没有处理这种场面的经验,只好不知所措地呆看着。
紫曈这一口狠狠咬上秦皓白手腕,却未见他松手缩手,也未听见他发出惨呼,好似被咬的根本不是他。这可奇了,紫曈松了口抬头朝他脸上看去——她没咬错人啊。
“解恨了么?”秦皓白板了脸看着她。
紫曈不明所以地愣住,这人怎会是这般反应?
“若还未解恨,不如再来一口?”秦皓白抬了抬手,一副以身饲虎的大方姿态。
气氛陡然透出一点怪异。
紫曈瞄了一眼他的手腕。墨色袖口镶着一道细细的暗红滚边,一只修长的手檩节分明,袖口与手背之间,排着两排整齐的牙印。她忽然有些心疼,又有点庆幸:还好没有用力太大,咬破他的皮肉。
“若非我收着内力,真气反弹,一下就能震落你几颗牙齿。你知不知道?”秦皓白道。
“真是有骆驼不吹牛。”紫曈撇了小嘴不服气,掩饰住心中的后怕,“本就是你无礼在先,真若伤到我,更是你没道理。”
“没错,是我无礼在先,是我没道理,我不会说话,又做的错了,这就向你好好赔礼,总行了吧?”秦皓白将她的手甩开,满脸尽是烦躁不耐烦。
紫曈这下更是听得呆了,又如看怪物一般地看着他。他这是……道歉?
好人陆公子则化身观众,如看戏一般地看着他俩,倒也有了几分赏玩兴味,只是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秦皓白愤愤然地朝一旁走了几步:“真得让你早早去为义兄疗毒才好,不然还不知将来,我得来向你赔几回礼,道几回歉!”
这人太也古怪,着实无法以常理猜度。紫曈想起旁边有个熟悉他的人证,便指了他转向陆颖慧道:“他这人总是要这样先将人得罪个通透,再来道歉的么?”
陆颖慧笑了出来:“不,其实,他往日即便将人得罪个通透,而后宁可与人家反目成仇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情愿向人道歉的。”
紫曈心中一暖,看看秦皓白,依旧板着小脸道:“这么说来,你还是给了我好大面子了?我知道了,你都是为你义兄着想,这才来对我勉强礼遇。你且放心好了,我说话算话,答应了为吴宫主诊病,绝不会再去反悔。你倒也用不着如此勉为其难。”
秦皓白两道剑眉都打起了死结:“什么勉为其难?我好好来与你道歉,又引得你说这种话,你……当真不可理喻!”
紫曈顿时懵了,指了自己下巴看向陆颖慧,似是想问:莫非我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个?
陆颖慧哑然失笑,暗叹这样的两人遇在一处,也当真难得。
秦皓白愤然道:“我来找你道歉,还不是看在你眼睛的份上?你自己不惧哭瞎眼睛也随你,可总不能最后落得是我害得你失明!”
原来,见她哭了,他虽然不明就里,也不情不愿,还是要来向她道个歉,只因不忍见她失明。紫曈眨着眼睛愣了片刻,心里的委屈很快散了个干净,再也不想哭了。这人,分明又是在关心她啊。
秦皓白冷眼看着她缓和了神情,又撇了嘴道:“你来说说,我若担了这个责任可怎么好?难道娶你做媳妇啊!”
紫曈脸上轰然一热,窘得几乎抓狂:“你你你……胡说些什么!”
秦皓白也察觉到气氛怪异,不甚自然地瞥了一眼陆颖慧,致使陆公子又开始觉得自己多余。秦皓白又沉了脸,指向紫曈身后对她道:“老老实实回去睡觉,还出来找什么住处,再撞见郁兴来怎么办?你不怕死,我还怕你死呢!”
忽然又觉得,最后这句话依旧怪异,看来今日一切皆怪,还是少说话为妙。想罢再不多言,转身便走,去的是远离那座民宅的方向。
紫曈又猛然觉得对他歉疚,叫了声“等等”,跟上一步,伸手去扯住他的衣袖,却被秦皓白迈步前去的力量带的失去平衡朝前一扑,正巧秦皓白闻声停步回身,紫曈就一头栽进了他怀里。气氛就此到达一个怪异的顶峰,陆公子吃了一惊:这两人莫不是以此互诉别情?那自己是不是该尽快退避?
那两人却也同时大惊,迅速后撤了一步分开,又心有灵犀地一同看向陆颖慧。
秦皓白指了紫曈向陆颖慧急道:“你都看见了,这可是错在她的!不能怪我。”
紫曈则抓狂地攥了双手向陆颖慧解释:“我可不是有意的!”
陆公子扶额一叹,极度抑郁:为何都要来找我仲裁?看来这场合,我真是多余到家了。
秦皓白气哼哼地瞥着紫曈道:“老实回去呆着。”
紫曈再不敢多言,灰溜溜地转身小跑而去。秦皓白这才回身而走,陆颖慧静静跟上他。秦皓白停步看他一眼:“你跟我来做什么,回去那里守着她。她一个人住,万一夜间遭了贼该如何对付?”
陆颖慧愣了愣:“那为何……不是你去守她?”
秦皓白烦躁不堪地一摆手:“我怕她夜间又想来钻进我屋子!”说完就快步离去。
陆颖慧好一阵回不过神——他们两人之间,这究竟是发生过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