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与秦皓白两人都不在意这些俗礼,但郁兴来对秦皓白的态度,也已成了紫曈的一个心结。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得不到这唯一一个亲人的支持,紫曈也不禁黯然神伤。
她辞别了朱夫人向后院回转,走到前院最后一道院子的时候,又撞见了秦皓白。
紫曈极力敛起愁容,问道:“大哥怎样?”
秦皓白道:“不出我所料,他为了不听我们唠叨,也不听你赔礼,早早逃之夭夭了。”
紫曈吃了一惊:“他不会……又就此出走了吧?”
秦皓白皱眉道:“你想什么呢?堂堂的夷吾公子,会因为被弟妹骂了一顿便出走么?”
紫曈愣了愣,想到朱芮晨上次出走是因着那么大的打击,与那次相比,这次自己与他这点冲突确实是小的太多了,不禁也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而自嘲。
秦皓白道:“他想躲清静,我们就先随他的意好了。等过几天他平静下来,说什么话才可让他听得进去。”
紫曈叹道:“傅姐姐也出去躲清静了,真没想到,今日的事会闹成这样……”
两人静静在前院通往后院的山道上走了一会儿。秦皓白忽道:“我方才遇见计叔叔,特意向他打听了一声,锦仙茅是什么东西。”
紫曈大吃了一惊,想到计翰一是“五毒药师”,自是对药理颇为熟悉,绝没不知锦仙茅是何物的道理,于是战战兢兢问道:“那……那他怎样答你?”
秦皓白平淡道:“他什么都未说。”
紫曈这才松了口气,想到计翰一是那样稳重古板的人,听到少主问起这种事,怕也只能缄口不答了,这倒也正好避免了更多尴尬。
却听秦皓白又道:“不过他直接送了一包那种草药给我。”说着真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纸包。
紫曈立时窘的无以复加,还未等说话,先是脚下一绊,就要摔倒在石阶上,秦皓白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后领一提,让她站好,说道:“他又不在这里,你急着拜谢做什么?”
紫曈满面通红道:“什么拜谢?你居然……居然要人家给你那种东西……”一眼见到秦皓白的得意冷笑,有些明白了过来,“你又在诈我呢?”
秦皓白道:“说起药理来我是一窍不通,不过见到你之前那么慌张,我心里便起了疑。眼下再见到你这副反应,也就明白那是个什么玩意了。”
紫曈道:“你根本没遇见计叔叔?”
“遇见了啊,不然这包开窍醒脑的石菖蒲从何而来?”秦皓白将那小纸包丢给了紫曈,又凑近她冷笑道:“我来告诉你,你丈夫不过是惯于斗力不斗智,可他天生的智谋却也不差,若与采花贼和雨纷扬那样的精灵鬼相比,或许稍显不及,却不一定在你之下。你若还想在我跟前保留着这点智谋上的小优势,就别总玩花招引我来与你斗智。不然将来你斗智斗力都不及我,可就要任我摆布了。你怕不怕?”
紫曈脸上火烧火燎,无言以对。
秦皓白沿着石阶走上几步,又回头道:“你既然那么着急,夜间自己摸到我房里来不就好了?还动这些歪心思做什么?”
紫曈气恼得顿足:“我着什么急了?”
秦皓白以手指着她笑道:“还敢说自己不急?你不急,盘这么一个已婚妇人的头发做什么?”
紫曈又是一愣,抬手摸了摸头上,这才明白,今日傅雪薇为她盘的这个原来是已婚夫人的发式,而她居然浑然不觉地顶着这个发式去与前后这许多人见了面,自是要让那些人都在心里笑她急于出嫁的了。念及至此真是羞不可仰,无地自容。
秦皓白爽朗一笑,不再理她,径自回转了后院。
紫曈呆立原处,被山风一吹,又不自禁地想到:“我即将成亲,嫁的又是心头挚爱,自是满心甜蜜,身边却有大哥与傅姐姐这两个各自伤心的人,而我非但没办法对他们稍稍开解劝慰,还一不小心,亲手搅得他们更加伤心。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