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陆颖慧与那个陌生女子的纠葛,朱菁晨事后告诉他们,他只是偶然听到了他们两人的那一段交谈,却未见到那女子的面,也没听出有何透露其身份的话语。所以也只可知道那女子是为陆颖慧所救,对他甚为依恋,而后又离他而去。
陆颖慧自己却讳莫如深,一字都不愿向他们解释。而关于朱菁晨与卓红缨的事,朱菁晨也只承认自己与她打闹有趣,仅限于玩伴,绝没男女之情。紫曈本还有意撮合他们,见他这样说,也只好先搁下不提。
见她按着自己腕脉,却一门心思都在看屋里的热闹,朱菁晨坏笑一下,暗暗运起内力,灌注到手臂。紫曈正专注看着热闹,忽觉一股劲力自朱菁晨的脉搏弹到了手上,引起一阵麻痛,忍不住惊呼一声跳起身来。
屋内的秦皓白听到声音,放脱陆颖慧走出门来:“又怎么了?难道他的毒伤有反复?”
紫曈揉着酸麻的手,想着自己好心为朱菁晨诊脉却被他这样捉弄,心里气得不行,刚指着朱菁晨说了一声:“你……”朱菁晨反而率先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来,叹道:“小白哥哥,是我不好,我毒伤未愈,一时内力失控,竟而弹了姐姐一下,还请你别来怪我。”
紫曈愤然道:“你还想在我面前做戏?你这脉搏稳稳的,比常人都要好上几倍,哪有什么毒伤未愈内力失控?小白你看,我好心替他诊脉,他居然用内力弹我,你快来替我打他出气!”
却见秦皓白只是无趣地叹气摇摇头,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
紫曈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芮晨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笑道:“他的意思是,你们小孩之间吵嘴打架,他不屑去管。随你们去吧。”
“什么小孩?”紫曈其实也有所察觉,秦皓白对待朱菁晨一直有着如兄长对待幼弟的关照与溺爱,从不去欺压惩治他。而朱菁晨这坏孩子也善于利用别人将他视作小孩的心思,搞完恶作剧又去装无辜扮可怜。转眼见到朱菁晨正满面无辜可怜地趴在石桌上看向她,紫曈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指着他怒道:“不要以为他不替我出头,我便没本事收拾你了!”
秦皓白点头摆手道:“嗯,你自行解决便是。”
紫曈撇嘴狠狠道:“武功我一时是学不精深,不过这一次的事倒提醒了我,以后我应该学着使毒,以我的本事,习练起使毒一道,想必是手到擒来如鱼得水才对。羊头陀与赤蝎的路数,我可是全都了然于心的。”
一听这话,秦皓白与朱芮晨不自觉地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冷气森然。这丫头若去研究使毒一道,怕是当真不容小觑。
陆颖慧这时走上前道:“如此正好,紫曈,我这里有件东西要送你,你若想练习使毒,正可以用得上。”
朱芮晨指了他道:“颖慧,你这是忙着拉拢救兵了?她虽然没来逼供,其实也存了一样的心思,你拉拢她可是打错了算盘。”
陆颖慧也不理他,从袖中取了一个物件递给紫曈。紫曈接过来一看,那是一个乌木制成的柱形圆筒,上面接着两根布带,圆筒外壁雕刻着精致非常的荷塘鲤鱼花纹。
“这便是……那时候你雕刻的……”紫曈脑中立时呈现出一幅画面:拂晓村庄,杨柳水塘,蓝衣公子独坐雕刻。事情好像与此刻已隔了一辈子那么久远,现在想起却倍感亲切。
陆颖慧又将那木筒取过来:“我们与皓白不能随时随地跟在你身边,你还需有自己的防身之术。以后你将这针筒绑在腕上,一按下这片莲叶中心上的机关,便可发射银针。”说着演示了一下,将木筒对着一边按下机关,便听一声极轻的机关声响,一道细细的银光激射而出,又是一声轻响,银针钉在了院子角落的树上。
紫曈欣喜万分地接过针筒把玩着,说道:“多谢颖慧哥哥,我终于也有了班输公子送的兵刃了。”
陆颖慧含笑道:“你精通药理,日后在针上喂好麻药或是毒药,便可用于对敌了。这种暗器靠的是药性伤人,所以也无需练习准头,只要手法熟练,可以自如发射便好。”说完一转过脸来,却见到朱芮晨与秦皓白双双皱着眉头,都是一副芒刺在背的神态。
朱芮晨道:“小白你说,颖慧这一招儿……是造福还是造孽?”
秦皓白微微摇头:“不好说。不过你又怕个什么?该怕的人明明是我。”
陆颖慧略带冷笑:“你们两人这显然是一副做了亏心事害怕报应的模样。”
朱芮晨与秦皓白一齐开口想要分辩,便见紫曈将手一抬,哒哒哒地三声轻响奇快无比地射了三支银针出来。秦皓白一抄手将射向自己的银针捏在指间,虽然接稳却已显出慌乱之色;朱芮晨及时闪身一避,总算身法快极躲过了一针;朱菁晨却一动未动,看看他俩,这才抬起手臂,从上面拔下一根银针,愁眉苦脸道:“为什么还有我一份?难道我不是毒伤未愈的伤残之人么?”
朱芮晨指了他笑道:“你小子刚刚才得罪了她,还不知道躲闪,这下可吃了亏吧?”
朱菁晨又满面无辜地看看紫曈:“我以为我在姐姐心里是个好人呢。”
秦皓白将指尖银针丢到石桌上,冷笑道:“你还好人?你们兄弟两个都挨过她的金针,这便忘记了?”
朱菁晨不屑撇嘴:“那又怎样?好歹我还没挨过耳光。”
朱芮晨与秦皓白对看了一眼。这一下可是被揭了个实实在在的短。
秦皓白拧起眉头指责道:“你是怎么做哥哥的?竟教出这样一个皮孩子兄弟来?”
朱芮晨满面愤然:“那怎能怪我?从前我想要揍他的时候,还不都是你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