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紫曈之前与秦皓白上门求助,一直忧心忡忡,此刻得以宽心,才有心思去留意一直为她所好奇的秦皓白与雨纷扬的关系。
这两人最初是对手,之后成了施恩与受恩的人,如今他俩站在一起闲话家常,却全然一副无间挚友的模样,雨纷扬也如能读她的心一般,比旁人更能看得懂秦皓白的性子。
这些都令紫曈看得既欣慰又觉难以置信——她所盼望的这两人融洽相处,居然就这么轻易实现了么?
雨纷扬与秦皓白闲话几句,如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朝紫曈望过来,将紫曈这个正盯着他俩发呆的人看得猛醒。紫曈如同干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发觉,心虚地转开目光,忽又想起那迫在眉睫的决战,眼下不正是个向纷扬求助的好机会么?
“纷扬……”
秦皓白却打断了她:“曈儿提醒的是,咱们何必站在这里说个没完?纷扬初次来到善清宫,这便随我们进去坐坐。”
紫曈知道他不愿给别人添麻烦,自己也觉得刚求助了人家一次,再去劳烦他奔波有些过意不去,便忍了下来没有再说。
雨纷扬目中流光微闪,忽退了一步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还有些事,正想告辞,这善清宫还是改日再进吧。三位,咱们就此别过。”说着朝他们施了一礼,转身向山下走去。
秦皓白跟上一步,失望之情简直溢于言表:“你怎这样说走便走了?上次的账,我还要来与你算完呢。”
陆颖慧与紫曈一听,都是一头雾水地朝他看过去。算账?算什么帐?
雨纷扬却一点也不显得意外,只是抬手掩口笑了笑。他这种有些形似大家闺秀的姿态本也是紫曈所熟悉了的,而此时看来,却引发了她的一层古怪想象——眼前这情形就像,秦皓白满怀不舍地问“你这便要走了么?”而雨纷扬这位“闺秀”则含羞带笑……
紫曈冒了一头冷汗,赶忙摒弃开自己这荒诞想法,暗骂都是朱芮晨那贱人说什么龙阳之癖的典故,引得她来胡思乱想。
陆颖慧总是最顾及礼数的一个,这会儿说道:“公子这一次帮了我们大忙,好歹也进去稍坐片刻,让朱大哥他们再来见你一面。”
雨纷扬微笑道:“只是出了这样浅显的一个主意,还要听夷吾公子亲口道谢,实在愧不敢当,还是不见的好。而且我确实想到了一件事,急需着手去处理。”
秦皓白想了想道:“你一定要走,那也先在此等上一会,待我进去看一眼菁晨的状况,再出来与你说上几句要紧话。”说着便要冲进门里。
紫曈忙拦道:“小白,你有话要说,便这时说,怎能让人家在门外等你?”
陆颖慧道:“菁晨已经没事,你倒不必急于进去,有什么话便这时说吧。”
这两人都着实对他要说的“算账”有些好奇,尤其紫曈已然多次觉察到他有话想对雨纷扬说,倒像是自上次他们在瞿阳分别后就一直郁积于心,更是急于得悉真相究竟如何。
秦皓白停在门口看看他们,又向陆颖慧道:“菁晨真没事了?”
陆颖慧点头道:“紫曈亲自检验过的解药,绝无闪失。”
秦皓白又看看雨纷扬,在陆颖慧与紫曈都在殷殷期待着听他开口时,却又听他道:“你真无暇进去听我好好说么?”听得这边两人一阵泄气。
雨纷扬爽朗笑道:“你再不直说出来,他们两位都要等不及了。”
秦皓白陡然神情一变,变为平素临敌时冷峻凌厉的模样,沉声说道:“你可还记得,你于瞿阳时曾对我说,‘一字电剑’的‘春雷乍醒’之后应接第六招‘锦衾风寒’而非第四招‘流星赶月’?”
紫曈与陆颖慧着实没想到他想要说的竟是这样一句话,同时还配上了这样明显的神情转变,不由得双双呆住了。
雨纷扬这时竟也神情一变,双目闪着犀利光芒,脸上现出自信满满的冷笑:“我自然记得,怎么,你认为我说得不合道理么?”
这转眼之间,方才还在和谐交谈的两人竟变得剑拔弩张一般,将紫曈与陆颖慧都看得既吃惊又惶恐。
秦皓白道:“我这些天来一直在思忖你上次所说的一字电剑那些招式衔接,觉得你虽然有你的高明之处,却恐怕流于纸上谈兵,若是实际打将起来,不见得好用。”
“如此说来,你是一定想与我好好打上一场,才可甘心的了。既然如此,无需多言,直接招式上见分晓吧!”雨纷扬说着抬手于腰间一抽,居然变戏法般地抽了一柄长剑出来。
只听剑苗哧溜作响,剑身如灵蛇般抖了几抖,颤了几颤,原来是一柄可以缠在腰间的软剑,而先前如装饰一般坠在他腰间的一块黄金如意居然是这软剑的护手。只听得一阵悦耳的叮咚脆响,原来那黄金如意护手中间镂空,嵌了两颗金铃于其中。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紫曈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