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芮晨的声音忽然从院中传来:“懒虫徒弟,今日怎地偷懒不来练剑?找师父让你罚跪么?”
紫曈大吃一惊,一时觉得自己好似将要被人捉奸在床。这下可真是件了不得的事了。
“他这是在叫你?”秦皓白深感迷惑。师父徒弟什么的,又是什么典故?自己不在的这些天,都错过了些啥?
朱芮晨虽然之前说好今日开始让紫曈自己练剑,但顾虑到这丫头近日对小白思念甚重,若不找点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任她独处,她肯定更要心慌意乱。
他这些年一直作为兄长照看着秦皓白、陆颖慧与朱菁晨这三个弟弟,无论表面上如何吊儿郎当,其实养成了极其细致入微的性子,对紫曈也是如此关怀。所以这会儿出于替她遣怀的目的,还是来到这跨院叫她。他此时可还不知道,少主已然回转。
秦皓白的那句话虽然说得声音不高,院中的朱芮晨却凭着不弱的内力也听见了,这才明白:小白居然已经回来了,自己这来得很不是时候啊!
夷吾公子应变神速,当即改口道:“罢了,看在你往日也够勤奋的份上,今日便让你偷个懒吧。为师这便走了。”
秦皓白却忽然提高声音道:“朱芮晨!”
朱芮晨无奈站定,懒洋洋地答道:“小的在呢,少主有何吩咐?”
秦皓白放下紫曈,闪身去到门口:“干什么说话又这么阴阳怪气?”
朱芮晨不忿道:“你一回来就与我摆谱,对我直呼其名,我不得在你媳妇面前多给你几分面子?”
秦皓白一手撑着门框,板着脸道:“是你让她住到这里来的?”
朱芮晨毫不畏惧:“是又怎地?你是想兴师问罪,还是想感恩戴德?想兴师问罪就上来动手,想感恩戴德就快点向哥哥好好道谢,我都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秦皓白瞟了一眼屋内的紫曈,转回头笑了出来:“好,多谢你了。”
紫曈听他居然真的为这道谢,简直无地自容,真想赶快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朱芮晨哈哈一笑,将两掌一拍:“这就对了。哥哥自然是天下最能体察你心意之人。方才好像见到我老娘他们也回来了,你先跟媳妇诉着别情,我到前院去了。”说着转身要走。
秦皓白出门跟过来道:“等等,我跟你一起过去。”
朱芮晨含笑向房门望了一眼,就与秦皓白并肩向院门走去。
“颖慧和菁晨没跟你一道回来?他们又去哪里鬼混了?”
“颖慧想回登临阁看看,菁晨自告奋勇去做他的保镖。”
“这孩子还是爱缠着他那颖慧哥哥。见到卓红缨那个小姑娘了?”
“她赶上来与菁晨打了一架,打输了,就跑回家去,说要多学几招再过来找菁晨算账。”
“难得菁晨这小娃娃也有姑娘惦记。我还忘了问你,你是何时到的这里?”
“昨夜子时前后。”
秦皓白这话说得平淡无奇,而话音一落,便听到“咕咚”一声,两人转头一看,竟见到紫曈扑倒在房门口,正狼狈地爬起身,满面通红地看向他们。
紫曈在方才这过程中已想起昨晚那个似是而非的梦,联系到朱芮晨那次向她提及秦皓白可能会夜半归来,就疑惑昨晚那情景根本不是梦境。这里既然是他的住处,他半夜归来直接进门当然没什么奇怪。
那样的话,岂不是正被他撞见自己睡在他床上?心里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想这可能只是自己多虑,听说朱夫人他们也回来了,就觉得自己也该过去相见,谁知刚要迈步出门,就听到秦皓白说到子时归来……
夜间他真的进了屋子,坐到了床边,见到了她香肩外露地睡在他床上,似乎还吻了她一下。紫曈顿时慌乱不堪,一个走神,就被门槛绊得摔了个马趴。待到挣扎爬起,看见刚走到院门口的秦皓白与朱芮晨都回过头来看她,更是慌得不知所措。
朱芮晨道:“她这是在预先演练拜堂成亲么?”
秦皓白忍住了笑,率先出门走去。
紫曈暗中愤愤,自己落得如此尴尬,都怪朱芮晨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