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阁。
“姑娘,您就别哭了。听闻这苏公子长相俊秀,风度翩翩……”丫鬟在程迎面前说道。
听着丫鬟的安慰之词,程迎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哭得更厉害:“可他不是我想要见的人,小芳,你知道的!”
“小芳知道,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啊。身在这青楼中,自然是身不由己。姑娘能够和锦城才子之魁首共度一晚,也不算是辱没了。”小芳在一旁说道。
“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不该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可是,我终究是想了。”程迎一张绝美的脸上,满是绝望。
小芳却道:“奴婢知道,姑娘心仪的是苏麟玉苏公子。可是当初苏公子说要尽力夺得魁首,结果却让无名之辈夺去。”
“这怎么能怪他呢!”程迎急忙说道,“他肯定尽力了。”
“姑娘,不说这个了,开始换衣服吧。”小芳取出一套衣服,要给程迎换上。
程迎只得认命,让小芳给她换好衣服,画好妆容。
“姑娘,你这样真的好美。”小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程迎不光脸蛋绝美,身段也是绝美,这样一个绝色佳人,芳华阁不会轻易让对方破了身子。故而,程迎的初夜成了君子文会的彩头。
“砰砰砰!”
“进来。”程迎轻声道。
有丫鬟进来说道:“姑娘,请你准备一下,苏公子马上上楼了。”
“嗯。”程迎道。
苏锦叶上楼的时候,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已经很久没见到程迎,这一次也不知道对方过得如何了。因为她的重生,一切都悄悄地改变着。
门直接是开着的,苏锦叶一身长衫,显得颇为潇洒。她进去之后,果然看见了程迎还有她的丫鬟小芳。
“小芳,你先下去吧。”苏锦叶有私密的话要和程迎说,自然要屏退下人。
“是。”小芳先是要走出房间,接下来心里却泛起了巨大的疑惑。这位苏公子明明是个陌生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你肯定在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小芳的名字吧?”苏锦叶展开手中的折扇,看向程迎的时候眼里忍不住有热泪。
程迎也在打量着苏锦叶,却怎么也觉得对方不像个男子。
“我确实好奇。苏公子似乎对我很了解。”程迎看着苏锦叶,反而不如之前害怕了。
苏锦叶慢慢走到程迎面前,笑道:“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都坐下吧,我们聊聊天。”
程迎略有些诧异,但还是坐下了。
苏锦叶坐在她的旁边,直接了当地说道:“姑娘是不是看出来,我并非男子?”
“是的。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是苏公子,还是假冒苏公子的苏小姐?”程迎并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自小就聪慧过人,又学了琴棋书画,见识自然不一般。
“我是苏小姐,不过姑娘如何得知?”苏锦叶笑道。
“姑娘身材虽然比一般女子要高挑些,但一看体态就知道是女子。而苏小姐的气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不是苏公子,便是苏小姐了,不知道程迎猜得可对?”因为苏锦叶是个姑娘家,程迎不再紧张了。
苏锦叶大笑道:“多日不见,程迎姐姐还是这么聪慧过人。”
“我们见过?”程迎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她们曾经见过。
苏锦叶神秘一笑:“我们前世见过。”
“我觉得也是,我第一眼见苏小姐,就有种亲切之感。”程迎笑道,“果真是一见如故了。”
“你最先,是认识我哥哥的。后来,你才认识的我。不知道,如今是不是也如此?”苏锦叶一直不愿主动去找程迎,就是怕对方遇见她,最后又为她而死。可现在,她又担心程迎再次喜欢上苏麟玉,被对方误了终生。
“苏小姐的哥哥是苏麟玉?”程迎微微敛住笑容。
“是的。”苏锦叶微微在心里叹口气,真是孽缘啊,两个人在这一世还是遇见了。而且看样子,程迎姐姐早已情根深种。
程迎得知了苏锦叶的身份,却是满脸的悲伤:“苏小姐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来说,你我是故人。”苏锦叶的眼神多了些炙热,“你叫我锦叶吧,我叫你程迎姐姐。”
“锦叶?”程迎道,“我听麟玉说过你。”
“是么,肯定都是些坏话吧?”苏锦叶了然地问道。
程迎有些尴尬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他是嫡出的公子,我是庶出的小姐。立场不同,自然评价也不同。”苏锦叶不以为意。
程迎问道:“那在锦叶看来,苏公子到底如何呢?”
“苏麟玉,有几分才气,却太过自满。他表面上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脾气不是很好,但心肠没有那么坏。”苏锦叶想了想,说道。苏麟玉虽然是胡氏的儿子,但并不像胡氏那样泯灭人性。
“锦叶,你真的比一般男子还要心胸开阔。”程迎看苏锦叶的眼里多了几分佩服,“麟玉说过你的不是,但是今日见了你,我觉得你光明磊落,待人真诚。”
“程迎姐姐,你很喜欢苏麟玉吗?”苏锦叶顿时觉得自己的话是废话。
程迎的脸色稍稍暗了些:“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却是青楼女子……”
“程迎姐姐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反而觉得苏麟玉配不上你。”苏锦叶忙道,在她看来,程迎虽然落入青楼,但心是干净的。
“锦叶真是说笑了,我知道自己的位置的。”程迎眼神落寞,“我能感受到他其实对我有意的,但是,他不会娶我。”
“他确实做不了主。爹爹和祖母都是强势之人,对门第很是看重。”苏锦叶道,“程迎姐姐,你不可以放下他吗?”
“如果能放下,我早就放下了。感情的事情,说放下就放下的话,那只能说根本就没有爱过。”到了如今的份上,程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苏锦叶淡淡道:“我那哥哥,真是好福气,有程迎姐姐喜欢。既然如此,那我就尽力让他明白……”
“明白什么?”程迎问。
苏锦叶回答:“明白若是错过了你,将是他最大的遗憾。”
“锦叶真是说笑了。他的身份,想要什么女子是娶不到呢。”程迎苦笑。
“程迎姐姐,既然你喜欢他,就不要放弃。相信我,我会帮你的。哪怕日后你想进苏府的门,我都会帮你。”苏锦叶神色坚决。
程迎道:“这哪里是我能够奢求的呢!”
“姑娘,快开门!”门外,传来小芳焦急的声音。
苏锦叶和程迎对视了一眼,立刻起身去开门。小芳见开门的是苏锦叶,小脸又发白了些,顿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出了什么事?”苏锦叶问。
程迎也走过来,问道:“小芳,你不要紧张,慢慢说。”
“是苏麟玉苏公子在下面闹起来了,他喝醉了酒,在楼下嚷着要见您。现在孙妈妈拦住了他,可是他闹着不肯走,说是见不到姑娘就不走了。”小芳也顾不了许多了,直接将外面的情况告诉了程迎。
“这……”程迎心里又着急,又有些感动。最起码苏麟玉来了,至少是在乎她的。
苏锦叶也是无奈,没想到苏麟玉做出这般出格之事,看来他对程迎也是非常喜欢的。因为这事要是捅出去,估计苏震又饶不了他。
“姑娘,这可怎么办啊。孙妈妈不敢得罪苏公子,只能让人照看着。所以,孙妈妈让我过来,问姑娘能不能安抚一下。”小芳问道。
程迎有些犹豫。
苏锦叶在一旁笑道:“难得苏麟玉这么坚决,程迎姐姐,我还是先走吧。不然,你们之间的误会就更多了。”
“锦叶,谢谢你。”程迎感动道。
小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对了,这里有没有后门可走?我可不想在前门碰见苏麟玉,万一被他记恨上了,可不好。”苏锦叶笑道。
“小芳,你带苏公子走后门。再让人将麟玉带上来,我有话和他说。”程迎想了想,对小芳吩咐道。
小芳点头,先是让人去下面叫人,然后对苏锦叶说道:“苏公子,请你跟我来。”
“好。”
被小芳带到了后门,苏锦叶又绕道去了芳华阁的前门。那里,灵安正在等着她。
“小姐,你这么快就回来啦?”灵安也是一身男装打扮,问道。
苏锦叶道:“什么叫这么快,难道我还要在青楼过夜吗?”
“那您见到了程迎姑娘吗?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的绝色?”灵安最是八卦,问道。
苏锦叶道:“自然是很美的。不然,苏麟玉也不会那么喜欢她了。”
“额,奴婢刚才已经看到大少爷进去了。这要是被老爷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啊。”灵安吐了吐舌头,表情颇有些同情。
“没我们的事了,走吧,先去客栈把衣服换了。”苏锦叶拉着灵安的小手,两个人朝客栈走去。
“是。”灵安乖巧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