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可施的三好只有就地藏好身子看着事态的发展。
天野拄着战刀通过小白脸问着陈文起什么。被五花大绑的陈文起高挺着胸脯不屑一顾的回答着。天野拔出战刀气急败坏的向陈文起挥舞着。陈文起仍然高挺在胸脯继续着自己的讲话。天野突然把战刀劈向陈文起,陈文起停止了说话,但他仍就高挺着胸脯一步步向天野靠去。握着刀的天野一步步向后躲着。小白脸向陈文起打了一枪,陈文起顿了一下身子仍坚决的向天野逼近。四个看押陈文起的鬼子把四把刺刀同时刺进陈文起的胸膛,陈文起顶着刺刀仍然倔强的挺着胸膛。刺刀抽出后,陈文起仍然定定的站在那里。天野不动了,小白脸不动了,四个鬼子也不动了,其他的日本兵也都静静的看着木雕泥塑般的陈文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一袋烟的功夫,天野收起战刀整理一下军服后出人意料的给陈文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其他鬼子包括小白脸也都效仿着天野给陈文起敬了军礼。陈文起这才像被伐倒的大树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泪流满面的三好,跪起身来遥遥的冲着陈文起慢慢的磕了三个头,他边磕头边轻声的说着:“哥们儿你走好,我一定参加你们的队伍,杀鬼子给你报仇。”
朴高丽流着泪讲完陈文起的事,李延禄深沉的端起酒碗:“兄弟们,为我们的英雄干一个。”说完,他一口喝光碗里的酒,随后将碗摔在了地上,接着掏出自己的手枪向天空鸣放了三枪,“弟兄们,让我们鸣枪起誓,一定要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
所有的人都纷纷起身高呼:“一定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
一时间绥芬大甸子的四周回响起枪声和口号声。
就在人们的亢奋情绪刚趋于平静时,大奎满脸血迹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李天龙看见爱徒如此模样第一个冲到他面前担心的问:“你怎么才回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奎沙哑着嗓子边向李延禄面前走边安慰师父:“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怎么就你自己,运来呢?”李天龙向他身后看去。
“等见了李团长我一起跟你说。”大奎哑着嗓子回答着师父。
宝贵端着自己的酒碗递给大奎:“来兄弟,先润润嗓子。”
大奎没客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又抓过李天龙递来的肉边狂嚼着边开始给李延禄等人讲述起他这一趟的经历。
大奎和运来拿着李延禄写给绥芬河铁路警察局长的信翻山越岭急急而行,两个山里长大的年轻人,腿脚真是快,天还没见亮,他俩就到了目的地。敲开警察局的门,值班的副局长听说是给局长送信没敢怠慢就拨通了局长的电话。满脸络腮胡子的局长光着膀子接待了大奎和运来。当他看完信后他把他那双本来就大的出奇眼睛瞪成铃铛
“这是谁让你们送的信?”
“我们团长李延禄哇?怎么了?”大奎理直气壮的回答着。
局长点了支烟沉思着不说话。副局长知趣的起身告辞,在他将到门口时,局长把他叫住。他们耳语了几句,副局长匆匆走出办公室。
接下来又是无言的冷场。运来看了看大奎起身对局长道:“信,我们送到了,局长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们就告辞。”
局长撩眼看了看他:“你们团有多少人?”
“这……”运来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奎想都没想开口答道:“七八百人吧。”
局长颧骨上的肉跳动一下:“那装备一定很棒吧?”
“棒啥棒,”大奎继续着自己的快言快语,“要真棒的话,能让他们跑了好几百人。”
局长又沉思了起来,运来和大奎又熬了一会儿再次提出告辞时,局长一拍沙发扶手高喊了一句:“来人。”
随着他的喊叫,二十几个持枪荷弹警察冲了进来。
局长一指大奎和运来对警察们说:“把这两个反满抗日分子给我逮起来。”
大奎和运来刚要反抗,二十几个训练有素的警察一拥齐上把两人捆了起来。被捆的如同粽子般的大奎冲着局长是破口大骂。恼怒的局长拿起马鞭抽了他几下气喘吁吁的命令警察们:“给我押下去好好招呼招呼。”
不停挣扎的两个人被警察架着扔到一个阴冷潮湿的石头房内。大奎狠踢了两脚大铁门,见没人理他便颓丧的坐到地上继续他的血淋淋的大骂。运来踢了踢他安慰着:“行了,省省劲吧,起来咱俩得把绳子解开。”
余怒难消的大奎站起身来和运来背对背的边解绳子边发恨道:“这个王八犊子局长,等老子逮住你非扎你八个透亮窟窿不可。”
绳子解开了。重获自由的大奎又跟铁门较起劲,他踢一脚喊一声:“来人,放老子出去,再不放,老子把房给你点喽。”
大铁门被他踢的咣咣响,喊叫声把房梁上的大尾巴灰都震了下来,可警察们就是没人理他。大奎折腾累了,一屁股坐回地上。靠在墙边抱磅看着他的运来调侃的问他:“消停了,我还等着你把门踢开呢。”
大奎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运来一改调侃的口吻严肃的对他说:“别在地上坐着,这地上潮的都能踩出水,小心作病。”
大奎摸了摸地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他拍着屁股四处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又愤怒的骂了起来:“这个局长真他妈够损的,关人的地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你等他落在老子手里时,我他妈让他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他来到运来身边,挨着他也靠在墙上:“师兄,咱俩下一步该怎么办?”
“咱俩得先休息恢复体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咱俩就这么站着恢复?”
运来微微一笑,用眼睛一瞄棚顶:“还记得小时候怎么上墙头吗?”
大奎看着房梁乐了:“你是说咱俩上房梁上坐着?那就来吧。老规矩我先上。”
运来选好位置弓步站好,两手重叠放在膝盖上。大奎助跑两步一挺身跳到运来的手上,运来借势往上一送,大奎的俩手搭住了房梁,借助身体上升的惯性他一按房梁再一偏身便骑在了房梁上。在房梁上他找到挂脚的地方后便身体悬挂起来,稳住了身体后,他把双手伸向运来。运来一纵身抓住大奎的手,随后向上一引体双腿反夹住大奎的腰,接着又是一个引体,人也耍杂技一般上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