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终于好受了些,半晌才再次开口:“普度山上有一条龙脉,历代都有人去找寻。咱们将军府作为国之栋梁,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此番你上普度山,务必要与众位师兄弟打好关系,更要找准机会去那禁地探一探,若是你找到那龙脉,那你就是天降的贵女,是华国的福星,将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懂么?”
“我喜欢的人也会喜欢我吗?”这是我最关心的,如果我找到龙脉,天哥哥是不是就会喜欢我,是不是不会让我喊他招哥哥?
萧仁贵又是一愣,大概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却在短暂的呆愣之后重重的点头:“当然,你要是找到龙脉,只要是你喜欢的,别说一个男人,就是三个五个八个,也都能为你找来!”
说得真好。那时候的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虽然明知道这话是假的成分多,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试试,我不需要三个五个八个,我只要招哥哥一个就好,只要他一个,就够了。
我还可以去普度山学武,将来他当了将军,我便也可以与他比肩而立!
满怀着希望,我出门而去,这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最后一次见这个萧家的大门了。这个时候的我更想不明白,此时招哥哥没有来送我,竟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上普度山的第一天,我便认识了一个人,他叫墨心邪。
那时候,他一袭红衣飘飘,一把墨绿色的剑环在胸前,整个人斜靠在树干之上,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有那么一瞬,我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是我在招哥哥身上所不能感觉到的心跳。一下子就汹涌起来,澎湃起来,一下子就让我呆在了原地,无法自拔。然而下一刻……
“呕……呕……呕……”
我掩面逃走,毫无淑女形象的在一帮师兄弟面前狂奔而去,太恶心了,实在太恶心了。我看见了什么?墨心邪的头上不足一尺之处,竟然悬着一条绿油油的虫子,还在一拱一拱的往下爬,呕……
虫子这个东西很讨厌,真的太讨厌了!
殊不知因着这一吐,我和墨心邪的梁子彻底结下了。
他当天就黑着一张脸在我房门口连发了十片黑叶,直钉着我在原地腿软得站立不稳,却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虚脱倒在了门外。
第二天,我成了众人口中的傻子,有床不睡睡地板,睡门外的傻子。于是第二天,他十片黑叶将我钉在了床上,我在又一次的心惊动魄之中,吓晕过去。醒来之后,枕头边上竟然放着一袋子血肉模糊的东西,于是,我又一次晕死过去。
就这么死去活来许多天,他终于良心发现把那些恶心的东西清了出去,我走出房门,发现许多师兄弟都绑着小手指,同时他们看我的眼神恶毒而凶狠。我顿时后脊发凉,只那瞬间便明白了,我和一堆人的手指头同床共枕了好几天!
一怒之下,我没有再晕过去了,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何况我一个人?
“红衣服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冲到练武场,见他在练剑,我二话不说就吼了一声,随即又觉得这般太大胆了一些,看着周围射过来的目光,我羞得无地自容,脸上一红,转身便跑。
“啊!”跑得太急,竟然撞上一堵墙了,惊呼出口,抬头一看,天,竟是那红衣的妖孽,这这这,传说中的轻功?到了瞬移的地步?
死定了,真的死定了,萧蝶依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冲动是魔鬼啊,是不是鬼上身了?回去一定要穿红衣服,一定要穿红衣服!上天保佑,我错了,我忏悔,不要打我啊……
“墨心邪!”
嘎?我一愣,承认当时有些懵了,他好像没有生气,他甚至还带着笑意?
“叫我墨心邪。”
呃……
我承认我傻了,脑袋冒泡泡了。这感觉就像你看谁抽象对着他一阵锤,结果他回头感激涕零和你说,多亏您这一锤,鬼斧神工,把我打生动了!
爽,真他娘的爽!
“墨心邪!”我很臭屁的喊了一声,之前的害怕都抛到不知道哪个旮旯里了,剩下的就是满满的得意,昂首挺胸,底气十足。
“真乖!”
……我嘴抽,眼抽,浑身抽。看着那唇边明媚的笑容,感受着在我头顶摩挲的手,我真的抽了……
这回我发现了,不是他傻,是我哈。我竟然真的去叫,竟然就那么遂了他的心意,竟然让他笑得那般欢快?最可恶的是,那手,那手竟然一直在我头上,当我是小狗?
“别动,男女授受不亲!”我黑着脸打掉他在我发梢的手,拔腿就跑,听到身后传来的戏谑笑声,更是羞得满目通红,然而越急越坏事,一个不小心,脚下一崴,竟然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没事吧?”该死的红衣妖孽又来了,这回他问得很没有底气。
耳边师兄弟们的嘲笑之声肆无忌惮,身旁墨心邪的手足无措更是让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顿时羞愧加尴尬,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去拍那灰尘,顾不得那流淌的血迹,推开墨心邪就往回跑,泪水止不住的簌簌而下。
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从来没有。都是他的错,都是那该死的墨心邪,他简直就是我的灾星!
而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腿上受伤,疼得厉害,我出门的行囊里又没有什么药膏可用。像我这般无依的孩子,当然没有人给我打点行囊的,包裹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裳什么都没有。普度山又比不得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寻医问药之说。据说有一个师兄已经有神医之名,可我也不敢去找他,一来没打过交道不熟悉,二来,他刚刚在旁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