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真是无聊之极。不过,这回她必不会如其所愿。姐姐、妹妹之称在王府之内,等同于当家主母之权。可失宠,但她绝对不能失去这个称谓。她失宠时,张淡被花蝶儿掌打,她若连这个称谓都失去了,东苑的丫鬟,还不得受人岐视,遭人白眼,给人做牛做马?
凌楚默木然地坐着,脸色发青,精神不济,微微有咳嗽声传出,他就轻呷了口茶,对眼前的这一切似乎没不太大意。
他置之度外,她可不能。她抿唇淡笑,“合乎礼法为上,所以我替你作主了,你就称我姐姐吧。我不介意被人叫老了。”
花蝶儿的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吐了不完整句,“什么?那个……”
她不甘地站了良久,终是盈盈欠身,“王爷,妾身这肚子闹腾的厉害,那不安份的小家伙又折腾了,妾身先行告退。”未等凌楚默开口,就旋身离去,公然无视简单单的存在。
走了两步,她又突然回首,折身而回。
“妾身想向姐姐讨个赏。”她面上浅浅微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妹妹,有话不妨直言。”简单单不明其意。
“我的孩儿出生后,想让姐姐收为义子,姐姐可同意?”
“妹妹见外了,你我同侍一夫,妹妹的孩儿,即是我的孩儿。我都将视为己出。”她年少时就喜欢小孩,此话是出自真心。
“如此甚好。不知姐姐为何不为王爷繁殖子嗣?”平静的语声中隐带不解。
单单神色一黯,这要让她如何接话,恼怒的目光投向凌楚默,见他重重地咳了几声,脸色骤冷,还是不置一言,便越发地恼了起来,她低垂了眸子,举起张嬷嬷盘中的茶,轻抿了一小口,掩住眼中怒火,再抬眸时一片清明,“生儿育女是天意使然,水到渠成之事,不急。”
花蝶儿接着放炮,“因为我听说姐姐身染恶疾,终身不能生孕,所以我才想着让姐姐收我的孩子为义子,免得姐姐孤苦终老。难道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之说?”
凌楚默和单单的脸几乎是同时由红变青,由青变白。
花蝶儿,她这是在怜悯、同情还是可怜她?心中未愈的伤疤就这样被人生生掀开,鲜血淋漓。单单的纤手一颤,滚烫的茶水抖落了出来,手中的茶盏开始脱手而出。她还处在茫然愣神状态,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只大手已适时的接住了茶盏。
站在单单身侧,凌楚默俊脸寒沉如霜,怒恨直瞪花蝶儿,到底是他太纵容她了,她越来越放肆了!
他将杯子置回张嬷嬷的茶盘中,着急的扯过单单的柔荑,“可有伤着?”
她用力一甩,扯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妾身,谢过王爷关怀,妾身无碍。”
伤,呵!被茶水烫伤不过是起几个水泡,心伤,一辈子都不能治愈。
张嬷嬷见状,急忙退了出去,取来海狗油。
凌楚默从张嬷嬷手中接过海狗油,他上前一步,断断续续道:“过来……让本王给你上药。”
“单单无碍,不敢劳烦王爷。”她怒火中烧,愤然地觉得这是凌楚默故意的,故意和花蝶儿唱双簧,让她难堪,让她受辱,坚决不领他的情。
“啊欠——”他急别过脸,猛打了个喷嚏。不禁在心里咒骂起该死的万噬寒毒,真是厉害,他这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仅仅只是救了她一次,就落下风寒症。真不知道,每次寒毒发作时,她都是什么渡过的。
“王爷,可是染上风寒,妾身为你备点姜茶?”纪静嫣倒也懂得见缝插针。
他头也未抬,只是随口应道:“不用了,你等都先行退下吧。”
他小心翼翼地扯过单单的柔荑,柔了嗓音,“再不上药,时间久了,会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