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娇影在自己面前渐行渐远,直至消逝。他冰冷的俊颜露出赞赏,又隐藏着一股怒气,他就这样矛盾纠结地坐了一个上午。
相比凌楚默的矛盾心情,崔云浩可是舒心的多。
骄阳如火,一直忙于拉拢群臣,图谋复国的崔云浩,此时却格外地悠闲。他静坐在崔府后山的凉亭内,十指扣着琴弦,轻轻弹奏着,行云流水般悠扬的琴声,婉转动听。
“好琴艺,风国权相不仅善营时政权谋,还精通音律,着实让小女仰慕。”如珠玉落盘的清脆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妇女,正踩着细石碎步,朝着冷亭走来。
“你来了。秦王府内可有动静?”放缓了琴声,开口淡问。
“热闹。”词短意简。
“我不是问这个。”
“噢。那是问哪个?”青衫妇女宛然笑道。
崔云浩俊逸的脸庞已泛起薄红,抬眸白了她一眼,“本相问你话,不要给我打马虎眼。”
呵呵!恼羞成怒,想不到一向严谨的风国权相,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凌楚默即将纳妾,我猜想,你一定是满心欢喜。”她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扁豆,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变成碎豆?”琴声一扬急如流,连说话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孤家寡人,自然是不好。”她知道适可而时,再下去就不好玩。
“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本相就让你去和鹦鹉做伴。”他的心思全被那抹纤影牵动着,没有功夫听无聊人废话。
“凌楚默不喜欢她。”
他关注的不是这个。他只在乎她过得好不好,依旧弹他的琴,耐着性子,等她把话说完。
“几日前,刚被赐饮断红散。”她叹了口气,眸中歉意横生。
忽地“铿"的一声,琴声嘎然而止,琴弦断了两根。
崔云浩的面容骤然冷下,拳头被他握的“咔啪,咔啪”直响,一双冰冷的夜眸如箭羽般,顷刻间射出让人惊心的利芒。
断红散,该死地凌楚默竟然让她服用了断红散。传闻,饮得此药的女人,将会终身不育,纵使扁鹊在世,也束手无策。
他心想寻思着,这扁豆多少知道自己的一点底细,所以才这样有持无恐地触犯他的底线。这断红散一定是有解的。他勾唇淡笑,“区区一副断红散,还难得到你赛扁鹊吗?”
“相爷这可是折煞扁豆了。纵使我那曾祖的曾祖的曾祖......成百上千的曾祖加在一起,估计还是没有法子解这个药。早前我研究过这药,甚是古怪不得其解。”清眸坦荡,如她的心一样,诚实无欺。
“庸医竟敢厚颜无耻地自称扁鹊之后——赛扁鹊?”
“不是我要的,是世人强加于我的。”扁鹊愤慨,少女状委屈垂眸,拜托是世人强加的好不好?
明明年近三十的老女人,还时不时地有娇小可人的少女动作、神态,让崔云浩见了浑身不舒服,不去看这个恶心的女人,崔云浩扬声怒问:“你早前干嘛去了?”
她知道崔云浩在责备她,没有及时挽救这场悲剧。可是她是大夫,是江湖混混,又不是神仙,可以未卜先知。
“当时我还没有机会接近她,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想过早暴露,这是王府内的嬷嬷无意中说露嘴的,因为当时我给她下药了,后来我也亲自去证实了。”为了弄明事情真实与否,她甚至亲自跑了一趟东苑,夜探东苑,诊单单的脉象,脉象散乱,铮铮事实不由她不信。
“凌楚默,今时今日,你加诸在单单身上的痛苦,他日我必要你来血偿。”素手抚去桌上的古琴,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焦尾琴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