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阁书房内,他正在凝神看书,却总是心不在焉。坐了一个下午还是这么一页书,都未曾翻过。
张嬷嬷来复命了。她微福着身子,复禀:“王爷,老奴已将东西送到东苑了。”
“她喝了?”
张嬷嬷说话的语调中有了一丝颤抖,“没有挣扎,悬王妃喝了,她让我谢谢王爷的恩赐。”
闻得此言,凌楚默的俊眉忍不住蹙起,俊脸悠然沉郁。
她居然可以忍常人所不能忍,足以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她并非一味心甘情愿下嫁,而是另有所图。尽管一切尽在掌握中,他还是恼怒无比,深澈的星眸,怒意涌动,她居然向他道谢,因为不爱,就可以坦然地接受不能孕育他子嗣的事实?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为他孕育子嗣。
“王爷,老奴告退。”今日里,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错得离谱。行了个礼,张嬷嬷转身就要离去。
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折身颤颤道:“今日是悬王妃的生辰日。”
“啪”的一声,凌楚默手中的书应声落地。
.......
撕心裂肺之痛,将她折腾了一整夜,又开始接下去的清闲日子。越是清闲,越是让她不安,风月两国的战事隐隐蓄发,而她却束手无策。
临行前,父汗患病,让温文尔雅的二皇兄简西林登基继承大统,二皇兄一向醉心诗文,乱世之中,继承大统,怕是要心力交瘁。
西林比她年长8岁,他的母妃在产下他后不久就辞世。后来,娘亲领养了他,从此后他就和她们住在一起,一起玩耍,一起捣蛋,一起恶整古板的太傅。
二皇兄仗义,小时候总是在她捣蛋后,被父汗逮住时,挺身而出,揽下一切罪责,因此,常被父汗打得屁股打花。就算她被放逐花满楼,他还是背着父汗暗自派师傅去救她。就算她疯疯癫癫,他还是不离不弃照顾她。
临行前,二皇兄那一双忧郁的黑眸,总让她在午夜梦回想起。
他依依不舍握着她的手,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从小一起长大,他那点心思可忙不过她,“皇兄,你可是有话要对单单讲?”
西林似乎很为难,踌躇了再三,终是开口:“单单,如果有一天朕需要你、月国需要你相助,你会帮朕吗?”
这个问题,好沉重啊!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会!”
虽然父汗对她无情,但是她却不能无义。从小她就知道,安邦定国,护佑万民是皇子的义务和责任,这是太傅教的,也是简氏皇族的遗训。何况坐在龙椅上的还是她从小一块长大的,拂照她的二皇兄。
西林眼中似有雾气,自责道:“是朕无能,委屈你了。”
让她和亲,是父汗的旨意,不能怪西林。西林初登基,皇权还牢牢地握在父汗手中,他也是万般无奈。
她压下心中的苦涩,勾唇狡黠一笑,“二皇兄,你要做个威风的汗王,安邦定国,护佑万民,让其他国家不敢睨视我们月国,就算是你补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