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还真没有拒绝,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让铁蛋裹。但她不是心甘情愿的,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怎么会在丈夫跟前让人这样裹着自己的****呢?之前,少奶奶听说丈夫的那只手是被狼咬掉的,家里死的那些羊是被狼人给杀死的,心里就有一种恐惧感。不过,当她听说狼人是屯子东头李友善家十年前失踪的那个孩子,就不那么恐惧了。她觉得狼人毕竟是人,不是狼,他怎么凶狠也不会像狼那样凶恶,只要自己不招惹他,他就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用不着害怕。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现在侵犯她身体的,正是她抱有幻想的狼人——那个曾经让她同情、可怜而又挂念的小婴儿。“天呐,人们都说野狼可怕,我看这个狼人比野狼更可怕!野狼只是咬人吃人,而这个狼人还会糟蹋女人……”少奶奶这时才真正感到害怕,乳房被裹得生疼,却不能出声;身子倚在墙壁上直哆嗦,又不能动弹。很怕一出声一动弹,惹怒了狼人,把她活活给弄死了,只能强忍着让他在胸前裹。
“贱货!就那么老实实让他摆弄,你没长手啊?不会用手挠他呀!”张金宝见铁蛋裹自己女人的****,恨得咬牙切齿,忍着痛坐起来,一边骂一边下炕,用那只好手上去拍铁蛋的头。
张金宝的手举起来还没等落下,铁蛋一个急转身拔出飞刀刺向他的脖子。张金宝赶紧后仰,倒在地上“哎呀”一声,那只断手腕碰着地了,疼得龇牙咧嘴,但又不敢大声叫,怕人听见进屋来,看到他的媳妇被狼人这样,自己脸上无光,传出去不好听。
“不要……”在铁蛋转身拔刀刺向张金宝那一瞬间,少奶奶从后面上去一把将铁蛋搂住了。看见丈夫有危险,她也不知道害怕了,舍命相救。还多亏少奶奶把铁蛋给搂住,不然张金宝绝对躲不过那一刀。
这时候,铁蛋还不懂得男人女人,当然不会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是夫妻关系。方才他裹着少奶奶的乳房仿佛又体味到了儿时在妈妈怀里那种感觉,无疑对少奶奶产生了非同一般的好感。此刻,铁蛋见少奶奶搂住他,不让他伤害这个人,就把刀收起来,没有再向倒在地上的张金宝出手。
少奶奶脸都吓白了。她原以为狼人没有刺杀到丈夫,会发怒回手给她一刀,铁蛋都把飞刀收起来了,她还紧紧搂住他不放开。
张金宝看妻子一直那么搂着狼人,以为让自己赶快逃走,就从地上站起来,瞅瞅少奶奶,合计合计没有出屋,手捂着断腕立在了门口。
少奶奶还紧紧搂着铁蛋,看见张金宝的眼睛恶狠狠瞪她,猛然觉得自己这样敞着怀搂着一个大男人不好,这才慢慢松开手臂,低下头往胸前收拢衣服。
铁蛋突然转过身来,看见少奶奶用衣服把胸前遮上了,“呀呀”一声,又伸出两只脏兮兮的手上前去扯。
少奶奶怕狼人生气了再拔出刀来,吓得赶紧装出一副笑脸说:“好,好,我让你……”
铁蛋把嘴凑到少奶奶胸前,含住****裹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抬头望着少奶奶,张了张嘴,说:“妈妈。”
“妈妈?”少奶奶愣了一下,她突然明白了,原来是这小狼人看到我想起了他的妈妈了,还记着小时候吃奶的事情,才对我这样啊!少奶奶明白怎么回事了,就不觉得害羞了,也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她冲铁蛋笑了一下,问:“你还记得你妈妈?”
铁蛋好像听明白了少奶奶问的话,摇了摇头,但马上用手指着她的乳房,兴奋地说一句:“妈妈。”
少奶奶低头看一眼,这才发觉自己的前胸还露着,赶忙背过身去整理衣服。
“我不是妈妈,我是姐姐。”少奶奶整理好了,回身对铁蛋说。
“姐——姐?”铁蛋瞅着少奶奶怔了怔,他第一次听到“姐姐”这个字眼。少奶奶马上又说:“我是姐姐,以后别管我叫妈妈,就叫姐姐。”
“什么姐姐不姐姐的,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从小就和狼混在一起,是个狼人,能听懂人话吗?让人裹了****不知臊得慌,还跟他拉呱上了,真不要那个逼脸!”张金宝见妻子不但不恨狼人,还让他叫姐姐,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那样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还是个孩子,值得你那样吗?”少奶奶觉得张金宝说话难听,有点不高兴了。
“妈的,你还敢顶嘴!”张金宝上去就打少奶奶,一边打一边骂,“我的手就是因为他没了,你还让我同情他?我看你是昏头了!”
张金宝拳打脚踢,把一肚子邪火都发泄在少奶奶的身上了。
少奶奶两手捂着脑袋往铁蛋身后躲,张金宝看着更来气了,围着铁蛋身边追着打。他认为自己在自己家里打自己的老婆,与外人没有关系。
可铁蛋是狼人,哪懂得这些风俗习惯?少奶奶刚才让他裹奶了就是好人,张金宝晚上用枪对着他就是坏人。现在他见对他坏的人打对他好的人,不让戗了,“呀呀”一声,拔出盒子枪就顶在张金宝的脑门上。
“别,别。”张金宝很怕狼人开枪,一边说一边往门口退。之前,他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那些家丁一定都在院子里,只要自己走出这个屋就好办了。
“千万别开枪,千万别开枪。”少奶奶跟着铁蛋身后小声哀求说,“他是我的丈夫,求你饶了他吧。”
铁蛋瞅瞅少奶奶,虽然听不懂她说的话,但从她的表情里能看出是什么意思,就冲少奶奶呀呀:“……爹——爹。”意思是说,他都打你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放心吧,我不会杀他,我出去要救爹爹。敢情“爹爹”二字也是他头一次说,说得很生硬。
少奶奶只听出“爹爹”两字,不明白什么意思,就问:“爹爹?什么爹爹?”
“你没看见院里那么多人吗?他爹爹李友善可能是让老爷子给抓起来了,想拿我去交换,你快去跟老爷子说,让他把李友善给放了。”张金宝也没听懂铁蛋说的什么,但他怕狼人忍耐不住了开枪,就这么顺嘴一说。
说话工夫,他们已经出房门了。少奶奶看见院子里的人都端着枪,张大嘴在和杨三叔理论,就大声说:“老爷,不要再吵了,快把抓的人给放了吧。”
张大嘴正在气头上,听见儿媳妇这样跟他说话,刚要发作,猛然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儿媳妇身后,被狼人用枪顶着脑袋,大惊失色。
跟杨三叔一起来的那些人看见了也很吃惊,心里都在嘀咕:这小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从哪儿进来的?我们怎么没看见?
杨三叔担心出人命,小声对张大嘴说:“你还等什么?那小子是个狼人,不通人性,要是上来了野劲儿,你儿子可就没命了!”杨三叔带这些人来的目的就是让张大嘴放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他暗示大家沉住气,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大家都在一个屯里住着,都拖家带口的,死了谁伤了谁都不好。也是这个原因,杨三叔他们才没出手,跟张大嘴那些家丁僵持了这么长时间。
张大嘴觉得杨三叔说的在理,赶紧让手下的人打开门,把李友善给放了。
铁蛋见爹爹从屋里走出来了,冲少奶奶“呀呀”一声,丢开张金宝就跑了过去……
杨三叔等人围着李友善父子从后院来到前院。进来的时候,大家光顾想着救人了,没有注意到羊圈外面还停放着死羊,从后院出来,才看见栅栏边上摆着一溜死羊和一只大黑狗。
人们放慢了脚步,边走边打量那些死羊,还有那只死狗。
“爷爷,这些羊都是铁蛋哥给杀死的吧?”铁凤扯着杨三叔的手,仰脸问。
杨三叔点点头,笑呵呵说:“除了这小子,谁能有这么狠?这回,张大嘴比上回还惨,死了这么多羊不说,儿子还掉了一只手。唉——我多次劝他们不要招惹狼,不要招惹狼,他们就是不信。”
“怎么还有一只死狗?”杨茂林瞅瞅地上的大黑狗,又瞅瞅铁蛋,问李友善:“这只狗也是你儿子打死的?”
“不是,是张大嘴因为它老叫唤,来气了,让家丁开枪打死的。”李友善说。
就在杨茂林和李友善说话的工夫,铁蛋“呀呀”一声跑了过去,蹲在大黑狗跟前仔细端详,端详一会儿,猛然想起死去的大青狗,不由伸出手摸了摸大黑狗的头,学着大青狗“嗨儿嗨儿”叫了两声,便跪在地上“咿咿”哭了起来。
听见铁蛋的哭声,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连李友善也纳闷,这只大黑狗死之前无休无止地叫唤,可能就是因为它发现铁蛋了,才能那样地狂叫。按理说,大黑狗对铁蛋那么敌视,他应该恨这只大黑狗,见它死了高兴才是,怎么会跪在它跟前哭呢?
“爷爷,铁蛋哥跟狗咋这么亲哪?看到狗死了,给跪下了,还哭了。”铁凤感觉很奇怪,在她的印象里,铁蛋从小跟狼生活在一起,会像狼那样凶狠,变得铁石心肠,不可能为了一只死狗这样哭。
杨三叔见铁蛋跪在死狗跟前哭,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听铁凤说他跟狗亲,猛然醒悟说:“我明白了,他是在怀念他们家那只大青狗,看见这只大黑狗死了,想起大青狗来了。上次你没听你兰贞姑姑回来说嘛,他们亲眼看见,大青狗为了保护他,被花豹子给咬死了。”
杨茂林叹口气说:“唉!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那么伤心。”
李友善开始也纳闷,听见杨三叔这么一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走过去把铁蛋扶起来,安慰他说:“儿子啊,别难过了,我们回家吧,爹爹知道你对狗有感情,等明个儿我想法再给你讨弄一个。”
铁蛋站起来刚要跟李友善走,看见圈里的那些羊冲他“咩咩”叫唤,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瞅瞅羊圈里那棵大树,冲李友善“呀呀”一声,倏地翻过栅栏,跳进羊圈里就奔向那棵大树。
李友善以为铁蛋还有去猎杀羊,急忙叫喊:“铁蛋,不许再祸害人家的羊,赶快出来!”
张大嘴、张金宝和十几个家丁都集中在前院,张大嘴见铁蛋又跳进羊圈里,急眼了,厉声道:“李友善,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儿子要是敢再杀我家一只羊,我就不客气了!弟兄们,把枪端起来,他狼人一动我家的羊,你们就开枪打死他!”
“不要开枪!”张大嘴的话音刚落,少奶奶站在张金宝的身后大声说。
“给我滚回去!你个贱货,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真是不要脸!”张金宝回头瞪着少奶奶,大声训斥。
“是啊,你是我们张家的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扭,替那个狼人说话?”张大嘴瞅少奶奶一眼,满脸不高兴。
少奶奶年龄不大,顶多也就十八九岁,虽然结婚了,但还像小女孩那般单纯。她没有理会丈夫和老公公,急忙走到栅栏边上,朝铁蛋招一下手说:“哎,你听姐姐的话,快出来!以后我们不招惹你,也不招惹狼,你和狼也不要来祸害我们了,行吗?”
铁蛋看见家丁们都端枪瞄向他,怒目而视,正要拔枪,忽见少奶奶走过来跟他说话,就一边“呀呀”,一边比画。
在场的人谁也不明白铁蛋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都在羊圈我们瞅着他,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铁蛋,听少奶奶话,赶快出来。”李友善的心一直悬着,就怕儿子这会儿拿刀捅圈里的羊,被乱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