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权衡几天了。我选第三条路。”旖墨坚决的回答。胤禵听后了然的鼓掌:“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认作妹妹也毕竟是寄人篱下,你的内眷未免猜测,大家不然不睦,那又何苦为你徒增烦恼。进宫虽然不如宫外自由,但是毕竟我能自食其力找点差事养活自己和铭儿。至于剩下的一条,你也明知我不会选的。”旖墨解释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担心你进宫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毕竟你没有见过宫里的人什么样。”旖墨心想:你又怎么会知道,那里才是我充满回忆的地方。哪里是我多年生活的地方啊。这是对胤禵的说辞,但是自己为什么选择回宫生活,难道是因为哪里离他更接近吗?我在希冀些什么?渴望得到什么?真的就只是空间的拉近吗?旖墨自己也说不清了。“好,那我马上安排去。你也会去准备准备。等我安排妥当立刻接你们进宫。”“等等,我还有事要求你帮忙”说着附在胤禵耳边说了些什么,胤禵会意点点头说:“恩,有道理,我马上差人去办。”宫里虽然大,但是为了避免万一,她还是要装扮一下,避免被人认出来。特别是八阿哥和胤禛,还有……晴川。
晚饭后,胤禵回来了,找来了她交代要找的人。她随着那人进了屋,不多时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左边脸颊被一块不大不小的朱砂痣盖住了部分脸颊。冷眼望去还真的不太弄一辨认了。“呵呵……你也太有趣了吧!”胤禵笑着指着旖墨。“不用把自己弄的这么丑吧?铭儿快来看,你还认得出这是你额娘吗?”铭儿过来看了一眼,撇了撇小嘴说:“认得出来啊。这样就说不认识额娘,那也太不孝了吧!不过我倒是觉得额娘这样别有一番风韵呢。你看那么红晕叫我想起上次十四叔送我的牡丹花呢!”胤禵原本不觉得,听铭儿这么一说还真的像呢。旖墨原本肌肤白嫩如脂,不爱胭脂水粉的她还略显苍白,这一抹淡淡的红色反倒衬得面若桃李了。反倒是旖墨被他们叔侄两个盯得不好意思起来。“好了,就这样就好。别在看了。”旖墨打断两个人无休无止的评论。“那我们天就带你们进宫,我和御膳房的张公公私交甚密,明日引荐给你认识。他会安排你在御膳房做点简单的差事。以后在宫里有什么难处就和他说,他定会接近所能帮你度过难关。”胤禵生怕安排的不够周全,一一详细的说给旖墨听,叫她放心。
次日天刚一露白,胤禵就带着旖墨和铭儿、紫烟坐上了入城的马车。铭儿长这么大,旖墨都不许他进京。铭儿从小懂事,即便不满意也从不多问。这次进京沿路好看的好玩的倒是见识了不少。孩子总是好奇的,当马车行至一处府邸,气派非凡,弘铭指着问道:“额娘你看,前面那是什么地方?门口的石狮子好威武的是不是?”顺着铭儿所指定的方向,旖墨看过去,府邸的门口朱红的匾额上赫然写着:和硕雍亲王府。旖墨心头一颤,心想:这不是四阿哥府邸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而缘分,沿途这么多高楼林立,怎么铭儿就单单对雍亲王府感兴趣?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下意识的抱紧了等待答案的弘铭。弘铭一脸不解的望着旖墨,但是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不去追问母亲不回答的问题。倒是胤禵看到旖墨的深情尤为不忍。自顾自的和铭儿说道:“铭儿那是雍亲王府,是四伯父的府邸。四叔是十四叔的嫡亲哥哥。”“什么叫嫡亲哥哥?哥哥还分是不是亲的?”铭儿对于这个一向宠溺自己的十四叔倒是敢于追问。“恩,嫡亲哥哥就是,我们有相同的阿玛、相同的额娘,是十四叔最亲的人。知道了吗?”胤禵不厌其烦的用小孩子最容易理解的话内心的给弘铭解释道。旖墨早想着刚才的事情出了神,突然有人策马扬鞭迎面上来,对着马车到:“十四弟在车上吗?”听到来人的声音,旖墨不禁心头一颤,整个人被冰冻了一般。她看了看铭儿,再次把铭儿紧紧的拥进怀中,好像一松手就会失去一样。是他?
胤禵也听出了来人的声音,马上跨步抢先下了车,改好帘子,才转身朝着胤禛道:“四哥啊?你怎么这么早,是回来还是要出去?”胤禛饶有兴致的说道:“怎么咱们兄弟已经疏远至此了吗?经过我府邸门口都不进去坐坐。”胤禵听着话中有话,于是回以一个大大的社交微笑说:“四哥只是哪里话,咱们是嫡亲兄弟。一奶同胞。何必讲究这些虚礼,来日方长。我今天的进宫有急事,改天一定登门造访。
“好,那十四弟想忙你的事情要紧。改日一定我们把酒一叙,可好?”胤禛道。“好,一言为定”胤禵于是在胤禛的注视下准备掀帘子上车,谁知这时恰好一阵风吹过,帘子掀起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胤禛往里面撇了一眼,就这一眼他足以辨认出那个孩子就是当日……于是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缠在手腕上,被摩挲的略显光滑的朝珠,眼里闪出一抹不为人知的深邃。马车缓缓的向前行走,铭儿好像嫩感觉到有人用目光注视着他,他趁旖墨不注意悄悄掀起马车的窗帘,刚好对上胤禛注视的目光。他心想这就是十四叔说的四伯父了。怎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起看过我们啊。铭儿想了想,也想不明白。不过就就又被窗外的景致吸引了去。
“哇!皇宫好大呢。是不是额娘。是不是啊?额娘?”弘铭看见旖墨望着园内的景致发呆,以为她也是和自己一样没有见过这么华丽的建筑在感叹呢。“额娘,你说住在这里的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呢?这么漂亮的地方生活的人,会不会特别的开心啊,这里多美啊,你看你看这个季节花园里还满是盛开的花朵呢。你看你看啊额娘。”弘铭从小就不似同龄小孩儿,想来定是和生来就没有父亲有关。今天这样雀跃的表现确实很少的,旖墨看着孩子充满童真的笑脸,不由得想起铭儿打小以来就仿佛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忧郁,说不清也道不明。见他如今这般开心,她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毕竟上一辈的是是非非不应该叫幼小的他承担,铭儿还是应该在阿玛额娘怀里撒娇,如果在现代还是举着棉花糖牵着爸妈的手逛迪士尼的年龄。从前每每看到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她就好心痛。她知道她欠铭儿的太多,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孩子做些什么。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除了好好的照顾他,什么也做不了。铭儿并没有像港台苦情戏里上演的那样,整天抱着未婚妈妈的腿不停的问:“爸爸在哪里?为什么小朋友都有爸爸,我没有。我的爸爸在哪里?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想到这里她心感安慰的摸了摸铭儿的头,铭儿从小读书就很刻苦,从不叫她操心留给她能做的就是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而已。“走吧。前面还有更好看的呢!快来跟十四叔走,快。”铭儿马上蹦跳着跟上了胤禵。忽的来到宫墙的拐角处,听见里面有竹萧声传出,箫声凄美而幽怨。再一次勾起了弘铭的好奇心:“十四叔,哪里是什么地方?”胤禵看了一眼破损的禁门,蹲下身来对弘铭说:“听十四叔说,这里是宗人府囚禁犯了错皇室子弟的地方。以后不许铭儿来这个地方,你要把它当做是禁足的地方,知道了吗?”弘铭更加好奇的问:“十四叔,那么这里囚禁的是谁啊?他犯了什么错要囚禁在这么破旧的院子里?”胤禵说:“囚禁的是你十三叔。他犯了叫人永远不能原谅的错误。所以被宗人府查办,终身囚禁于此。”铭儿惋惜的说:“十三叔好可怜啊,这里又破又冷有潮湿……”铭儿撅着小嘴儿,炮灰了旖墨的怀里。抱住了旖墨。抬起小脑袋对旖墨说:“额娘,十三叔的错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终身呆在这里,多可怜啊?如果有一天别人对我犯了错,我一定给他改正的机会,不要把他房间黑屋子里。”旖墨安慰的看了看小弘铭心想:孩子啊,你真是天真。这诺大的皇宫,又有谁有这样的心胸能包容自己的敌人呢?你慢慢会看到更多的纷争,更多的杀戮。真希望,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不要被这残酷的战争改变了原有纯白的心灵。这可能就是自己不愿意铭儿接近皇宫,她不想他也像胤禵和诸多皇室子弟一样,过上如履薄冰的人生。但是有时真的不得不承认造化弄人,时隔多年,她还是回到了这个陪她度过了魂牵梦萦的美好时光的宫。